華山路險之極并非兩個沒有武功根基的孩子可以攀援,幸好鮮于通在旁護持,因此兩個少年走的雖慢一路上倒也有驚無險,鮮于通背著手漫步而上,也不急不躁,反倒是慢悠悠的好似旅游,每到一處總要四顧觀看華山險絕的風(fēng)景,到兩個時辰后三人才走上半山腰的華山迎客亭,廳內(nèi)正好是陳師叔的弟子,見到掌門師兄,那個身材瘦矮的漢子急忙上前,躬身施禮道:“小弟路青松拜見掌門師兄?!?p> 鮮于通對路青松的記憶還是十多年前他被胡青牛打傷的樣子,現(xiàn)在看他骨骼清奇,呼吸綿長,腳步輕柔,顯然是將抱元勁練到頗深的境界,這讓鮮于通有些驚喜,問道:“路師弟你抱元勁第六層了?”
路青松暗自稱奇,他師父武功低微在華山門內(nèi)雖然地位不低,但是作為他的弟子總不受重視,十年間他就苦修華山劍法和抱元勁,數(shù)年前就武功大進,但是總想著將抱元勁練到大成再在門內(nèi)大比上一鳴驚人,好叫掌門、長老們知道自己師徒的厲害,沒成想這抱元勁才剛剛大成就被掌門師兄一眼看出,路青松頓時知道掌門人武功卻是深不可測,答道:“小弟練成抱元勁剛剛五日,掌門慧眼如炬,小弟佩服!”
鮮于通笑道:“咱們?nèi)A山派是祖師爺保佑?。£悗熓逦涔Σ桓?,交出的弟子倒是前途無量,你明日來紫氣東來堂找我,為兄看你武功基礎(chǔ)扎實,再傳你一門混元掌功?!?p> 路青松大為感動,深鞠一躬道:“謝掌門師兄厚恩!”
華山九功中上乘武功有紫霞神功、鷹蛇生死搏、混元掌功、希夷劍、養(yǎng)吾劍、反兩儀刀法、華岳三神峰、劈石拳破玉拳、抱元勁,但是最高明精深的紫霞神功和鷹蛇生死搏唯有掌門方能參修,剩下的混元掌功和希夷劍、養(yǎng)吾劍、反兩儀刀法也極為高明,若是華山弟子武功有成再立下大功總能得傳一門,路青松本想門內(nèi)大比上得個前四,就能請求掌門學(xué)得一門絕藝,沒想到掌門竟然如此大方厚愛,這令他十分感動,也對掌門人更為信服。
鮮于通想法與普通的江湖人士不同,他不怕別人學(xué)會高明武功,尤其是他一直保持領(lǐng)先的時候,所以若不是岳、高二老拉著,鮮于通就想在大比結(jié)束后獎勵第一名的弟子鷹蛇生死搏,現(xiàn)在傳一門混元掌功更是輕描淡寫的小事情。
進了山門,鮮于通說道:“這兩個孩子路師弟你先帶下去洗漱吃飯,然后就讓他們歸到陳師叔手下做個小童?!?p> 路青松答應(yīng)后就帶著唐乃蠻和方吉去了朝陽閣找陳長老。
鮮于通則回到后院,正見到姚明珠在教鮮于燕華山劍法,鮮于燕手中拿著一把小木劍倒也把招式揮舞的像模像樣。
剛用了一招“蒼松迎客”,鮮于燕就看到父親進門,手中木劍一丟就邁開小短腿跑過去,口中脆生生喊道:“爹爹!”
“哎!”鮮于通抱起女兒就滿心歡喜,然后就看姚明珠也欣喜的看著自己,便伸手將她也攬到懷里。
溫存一會兒,鮮于通問道:“青羊呢?”
姚明珠眼中浮現(xiàn)出擔憂之色,道:“鄧師叔五天前罹患重病,青羊去給他施針了。”
“什么?鄧師叔身體歷來健康,今年也才六十多歲,不該如此,可是受傷了?或是中毒了?”鮮于通聞言一驚,想起鄧師叔為自己和華山派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就問道。
姚明珠搖搖頭,低聲道:“青羊早已看過,說是胸痹氣短,可是施針用藥總也不好,她說要是再不見輕,恐怕?lián)尾贿^立夏了?!?p> 鮮于通放下鮮于燕就直奔鄧師叔住的東峰居,一進門就看到胡青羊背著藥箱出來,見到鮮于通一愣,接著兩人拉著手往外走了幾步。
胡青羊先是白了自家丈夫一眼,而后說道:“鄧師叔剛剛睡下,你先別進去?!?p> 鮮于通問道:“師叔怎么樣?”
“不怎么樣?!焙嘌驀@息道,“昨日開始已經(jīng)水米不進,但是精神極佳,我想他是回光返照了?!?p> 胡青羊醫(yī)術(shù)雖遠不如胡青牛高明但也不亞于尋常醫(yī)道高人,鮮于通見她都下了最后通牒就不免心中一悲,說道:“門內(nèi)師長本就稀少,難道華山宿老又要少一個嗎?”
胡青羊又說了些鄧師叔的癥狀,鮮于通這才知道所謂“胸痹”就是心臟病冠心病一類的疾病,這在未來科技發(fā)達時尚且難以醫(yī)治,胡青羊束手無策倒也正常了,只是鮮于通和胡青羊都知道若要胡青牛出手必能將鄧師叔救活,但是路途遙遠,等到胡青牛趕來最快也要六七天,鄧師叔眼看著這一兩日就要歸西。
所以到最后鮮于通也沒有去看鄧師叔,果然到了夜里鄧師叔就開始迷糊,到第二天中午便撒手人寰。
鮮于通一回到山門竟然就要披麻戴孝辦理喪事,等到鄧師叔葬到后山祖林,又過了鄧師叔的頭七,才算完結(jié)。
這時候華山派老一代三老和陳師叔,鮮于通等第六代弟子全都在山門聚齊,鮮于通就將眾人叫到一起,想著把華山派的門規(guī)改一些,將門戶之見也打消一些。
華山第六代弟子中李師伯的四名弟子年齡最大,都是鮮于通的師兄,最年長的已有近五十歲,年輕的也四十左右,而剩下的六代弟子中則是鮮于通、鄧清、李馱、王巡最長,四位師叔的弟子現(xiàn)在也就二三十歲的年紀,加上陳師叔的一名弟子,六代弟子總計有31名,其中除了鮮于通武功最高,四位師兄也就是二流三品到二品的水平,反倒是鄧清和李馱已經(jīng)到了二流一品的境界,王巡及其他師弟也都參差不齊,武功高的如王巡、路青松也不過是抱元勁大成,二流三品巔峰到二品的水平,武功低些的更是不入二流,但是整體來說已經(jīng)不算差,那少林圓字輩和峨嵋四代弟子也未必強的過他們。
倒是老一輩的岳、高二老現(xiàn)在五十出頭,正當壯年,內(nèi)力渾厚,刀法精湛,也是一流三品的高手,鮮于通估計只算內(nèi)功二老在三品中應(yīng)該只能算較弱的一等了。
鄧師叔已死,常師叔內(nèi)功到進步不大,還在二流二品游蕩。
第七代弟子又還未成長起來,算不得戰(zhàn)力,鮮于通看著紫氣東來堂內(nèi)坐著的三十多人人氣勢如虹,就知道在自己的領(lǐng)導(dǎo)下華山派蒸蒸日上,凝聚力和向心力也勝過以往。
鮮于通提出要修改門規(guī)后,六代弟子倒是都無意見,可是華山三老和陳師叔卻有些著急,鮮于通又苦口婆心說了半晌,最后還是以掌門身份硬壓才算同意,最后修改后的門規(guī)對弟子的束縛力松了一些,但是對弟子的上升渠道和學(xué)習(xí)高級武功的途徑細化并強化了,以后的歷代弟子想要提高身份,學(xué)到高明武功就要按照門規(guī)中明確說出的貢獻方能換取,如此改下來華山派看似對弟子管的松了,實則抓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