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一時間有些語塞,不過頓了一會兒還是道:“我雖沒進(jìn)過馬球場,但好歹也是騎過馬的。那些個規(guī)則,之前早就聽父親母親講過。倒是妹妹你,你這么能說會道,像你多精通馬球似的?!?p> 沈琳拍拍手戲謔的笑了笑道:“姐姐說的甚好啊。我可從來沒說過我喜歡馬球哦?!?p> “既然你不喜歡,為什么今天還要來?聽說這回出來也是你求著嫂嫂的,我可不像某些人—樣臉皮厚!”
一邊說著,沈清又一邊掩口笑了起來:“也就是了。好不容易求得的機(jī)會見見世面,不能浪費不是?沒有那個底子,你就不怕給咱們沈府丟人?”
沈琳口舌不及沈清厲害,只氣道:“你什么意思?”
蘇聿本不愿參與這些小姑娘的爭執(zhí),但她實在聽不下去了。
于是道:“二位妹妹在家里怎樣,咱關(guān)上府門,還是沈家人,丑事都得捂住了??墒浅隽烁T,咱也是沈家人,同根連氣,若是出了什么亂子,丟的都是沈家的人!”
沈清不高興了,一時語快道:“嫂嫂,這個馬車上,我們確實都姓沈,可獨獨沒有你?!?p> 沈清的意思很明顯了,如果要丟人,她們兩個都代表沈家,而蘇聿只是個外人,沒有資格管這些閑事。
蘇聿此刻有些惱怒,她抓住沈清伸出來指指點點的雙手,按了回去道:“你信不信,我若把這話告訴你兄長,他現(xiàn)在就會將你趕下馬車。”
“你憑什么?”沈清嘲諷的笑了笑,不相信道:“這次出來是母親點過頭的。嫂嫂根本沒有資格。況且,我好像說的都是事實吧?!?p> 蘇聿沉沉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既能叫你出來,自然也能讓你回去?!?p> 說罷,她湊近沈清的耳邊用只有二人能聽見的極小的聲音道:“妹妹可知道劉岸南?”
只這輕輕的三個字,就嚇得沈清一個激靈。
她怎么會知道?明明自己誰都沒有說過。
的確,這次沈清是有備而來的。劉岸南是刑部新上任的侍郎,和哥哥沈綽是平級。
她之前有幸見過一次,此人溫文爾雅,令人如沐春風(fēng)。
第一次見到劉岸南,沈清就極為心動。自己雖生在沈家,但到底是二房的孩子,比不得大房那些仕途通達(dá),權(quán)勢遮天。身份不對等,又沒有人替自己悉心謀劃。
所以,照她現(xiàn)在這身份,想與劉岸南攀上關(guān)系,還是得多去想想法子的。
劉岸南是打馬球的個中好手,所以,國公夫人舉辦的馬球會,他十有八九都會參加。
沈清今日的穿著也是經(jīng)過精心妝扮的,平日里能見到這位郎君的機(jī)會不多,每一次都得好好把握。
不過,蘇聿是怎么知道的?
沈清疑惑的看了看蘇聿,因為蘇聿的這一句話,她一下子就被堵住了嘴,悶悶的看著馬車窗外,不再言語。
當(dāng)然,蘇聿上一世就親眼目睹沈清為了劉岸南絕食的事情,這個名字她當(dāng)然不陌生。所以,也就可以拿出來試試她的反應(yīng)。
看來,效果不錯。
一旁的沈琳奇怪的看了看她倆,也沒有再說什么。
不一會兒,馬車就停下了,很快他們一行人就到了馬球場。
整個馬球場占地寬廣,平坦開闊。
進(jìn)去之后,可見整個場地三面是矮墻,一面是亭臺,官員貴人門可零散地坐在已經(jīng)修好的亭閣之上,可飲茶水,或自己搭建棚子,尋到視野開闊之地即可。
北面有一座小山,峰巒疊峭,轉(zhuǎn)石而出。幽深窈窕,自在逍遙。整個造景布局都活波有趣,但不落俗套。
據(jù)說這個馬球場是趙國公夫人李樂愉設(shè)計的,由此也可見這位夫人胸中的丘壑。
蘇聿看到這樣的景致,不由得從心底里深深佩服起國公夫人來。
沈綽與一些朝廷的同僚坐在一處方便交流,她們?nèi)齻€姑嫂便被安置在了一個臨時搭建的觀景棚里面。
第一場便是趙國公的次子趙譽(yù)溪、刑部侍郎劉岸南和七皇子李景、方小侯爺方知云對戰(zhàn)。
“嫂嫂,你快看他們?!鄙蛄找种撇蛔〉呐d奮道。
蘇聿看了一眼正在球場上駿馬加鞭,奔馳騰躍的年輕郎君們,點了點頭。
確實,挺好看的。
沈清由于剛才被戳中心思不敢露出破綻,便強(qiáng)忍著內(nèi)心的激動輕搖著團(tuán)扇。
他們乘勢奔躍,迅若流電。每一個都不輸于其他人,球在空中飛舞,令人嘆為觀止。
一場結(jié)束之后,休息了一刻鐘左右,第二場是女郎們參加。
“你怎么不去啊?剛才在馬車上不挺能行的嗎?”沈琳嘲笑的看著沈清。
沈清方才經(jīng)過蘇聿的警告,心思又不在這里,便沒有搭理她。
這回的隊伍里居然有國公夫人,她要親自參加。
蘇聿見球場上那個滿面紅光、精干伶俐的美貌婦人出場時問道:“這便是國公夫人?”
沈琳點點頭。
看著也是個爽利的人啊。
女子打球雖沒有男子那樣激烈,但也挺精彩。
周圍一片喝彩聲,可蘇聿怎么看瞧著馬球場上的人有點不對勁。
國公夫人的面部好像強(qiáng)忍著,看起來神色已經(jīng)有些不對。
她的腿直直的夾在馬的兩側(cè),不再打球,但是速度越放越慢。馬也不大聽使喚,一個不小心,郭國公夫人摔了下來。
“夫人!”眾多侍從和女使都趕緊過去手忙腳亂的將國公夫人扶了起來。
“母親,您可有傷?”趙譽(yù)溪關(guān)切道。
夫人神色痛苦的點點頭,從面上看只是擦傷。但
趙譽(yù)溪了解自己的母親,若不是特別難受她是不會麻煩別人的。
“大夫,大夫,快去叫!”
打馬球容易磕傷,一般都隨行配有大夫,但這個大夫恰巧小解去了,一時間找不見人。
“我腿好疼……”國公夫人的額頭已經(jīng)冒出豆大汗珠
“母親,你堅持住。”趙譽(yù)溪環(huán)顧一圈,道:“誰會醫(yī)術(shù)?”
在座的都是王侯貴人,名門淑女,一般得病也都是找太醫(yī)或者大夫看,當(dāng)然都不會。
蘇聿看了看趙譽(yù)溪關(guān)切而焦急的神情,再看看國公夫人痛苦的神色,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