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宇跟著李仁憲一同在門口迎賓。來的都是年輕人,珠光寶氣,衣香鬢影,有市長的公子、世交的千金,有紳士、名媛,其中不乏紅極一時(shí)的明星。郎宇何曾見過這樣的陣容,李仁憲發(fā)現(xiàn)她的緊張,便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低聲道:“放輕松,來的不過是一些朋友,或者是與李家有些淵源的人罷了?!?p> “嗯。”郎宇點(diǎn)頭,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得抬頭對他笑了笑,卻沒有注意到她的手一直被他握著。
李仁憲回她以微笑,掌心里的那只小手柔軟微涼,像一塊這世上最甜美的棉花糖悄悄的熨帖著他的心。
“仁憲,生日快樂!”
“謝謝?!?p> “這位是——”
“郎宇。我的好朋友,旭明建設(shè)的老總——徐潁川?!?p> 郎宇微笑,“你好,歡迎你?!?p> 徐潁川看了一眼李仁憲與郎宇握在一起的手,語帶打趣:“可以呀,什么時(shí)候有了這么漂亮的女朋友。雙喜臨門呀!”
郎宇臉上微紅。
李仁憲笑瞇瞇的既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請進(jìn),一會兒多喝兩杯?!?p> 類似的對話重復(fù)了好幾次,郎宇漸漸的適應(yīng)了這樣的“窘迫”,變得自然起來。
李仁憲的眼角余光一直注意著她,看她漸漸自信以對,看她漸漸展現(xiàn)出一個女主人般的風(fēng)采,更重要的是他們的手一直牽在一起。
靳媛的出現(xiàn)讓原本已經(jīng)放松了的郎宇身體微僵。
“嗨,仁憲,生日快樂!”靳媛笑著與李仁憲打招呼,看到郎宇她明顯皺了皺眉,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回頭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齊錚。“不介意我?guī)€朋友一起來吧?!?p> 齊錚難掩驚詫的看向郎宇,目光一直移到她與李仁憲相握的手上。
郎宇這才意識到自己與李仁憲一直牽著的手,下意識的收了回來。
正與靳媛說話的李仁憲感覺到郎宇的動作不由一怔,不著痕跡的看了看她,嘴上仍說著:“當(dāng)然不會。”又向齊錚禮貌的伸出手?!皻g迎?!?p> 齊錚也迅速的調(diào)整好情緒,笑著與他一握?!澳愫谩}R錚。生日快樂?!?p> “謝謝。請隨意?!?p> 靳媛高傲的瞟向郎宇,上前挽住齊錚的手臂,故意放大了些許聲音:“親愛的,我給你介紹張市長的公子?!?p> 郎宇怎么也沒料到會在這里遇到齊錚,雖然她已經(jīng)想明白與齊錚的那段無果的暗戀沒必要再繼續(xù),但遇到人時(shí)還是會勾起心中的隱痛。
李仁憲若有所思,低頭問郎宇:“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p> 李仁憲還想說什么,但又有客人到來,他只好先迎接客人。
生日宴會有個小儀式,李仁憲先講了幾句歡迎和感謝的話,然后切了蛋糕,在眾人的祝福聲中開始了舞會。他徑直走向郎宇,紳士的邀請她跳開場舞。
莫莎莎撅起了嘴巴,方允志黯淡了目光,齊錚神色復(fù)雜,靳媛嘲諷的牽起嘴角。更多人則充滿好奇與探究。
郎宇在這些紛繁的目光中略一猶豫便將自己的手放在了李仁憲的手上,這樣的場合,不管是為了他的顏面,還是為了信華的聲譽(yù),她都不能拒絕。
他的手輕扶在她的腰間,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他們的手握在一處。他帶著她在舞動的人群中緩慢的移動,在第三次踩到他的腳時(shí),她紅著臉低低地說:“我不會跳舞?!?p> 李仁憲早就發(fā)現(xiàn)了,可他就是喜歡看她這樣有些內(nèi)疚又有些害羞的樣子。他笑著低下頭,在她的耳邊輕語:“沒關(guān)系,我很耐踩的,你只管放心大膽的踩好了。”
郎宇抬起頭,笑了。
李仁憲想,大抵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了。她的一顰一笑都能牽動他的心,她開心時(shí)他也開心,她不開心時(shí)他根本見不得。
齊錚收回看向郎宇的目光,灌了一口杯中酒。靳媛拿著一杯香檳妖妖嬌嬌的走到他的身邊,譏笑道:“我就說她怎么那么眼熟,原來是你的小學(xué)妹呀!真是好手段,居然能夠拿下李仁憲。說起來我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看到她和李仁憲在一起了。就是不知道她這個‘灰姑娘’能做多久,據(jù)說上一個攀上李仁憲的女人沒幾個月就被他掃地出門了,如今人都不知道被丟去哪兒了。你這個小學(xué)妹,怕是也不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p> 齊錚目光微閃,沒有作聲。
靳媛不高興的挑高了左眉,“怎么,你心疼了?”
“怎么可能!”齊錚將杯子放在一旁的桌上,亦做邀請的姿勢:“靳媛小姐,能有幸請你跳個舞嗎?”他的姿勢優(yōu)雅,帥氣的臉龐絕不輸給這里的任何男人。靳媛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心滿意足的笑著應(yīng)了一聲,將手中的杯子一放,同他一起滑入舞池。
這樣的喧闐并不適合她,郎宇獨(dú)自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李仁憲游刃有余的招呼著眾人,他的身邊總是圍繞著各式各樣的人,眾星拱月般,他永遠(yuǎn)都是焦點(diǎn)。而她即便只是一言不發(fā)的站在他身邊都倍覺壓力。這大概就是她與他的差距,天差地別的距離。
“郎宇?!?p> 郎宇不想抬頭,更不想起身。她躲了一個晚上,到底還是沒有躲開。
齊錚干脆坐在了她旁邊的沙發(fā)上?!澳愫屠羁偸窃趺椿厥拢俊彼麖埧趩柕?。
郎宇有些奇怪,他這是在質(zhì)問她嗎?
“你就是這樣進(jìn)的信華?我真沒看出來,你竟有這樣的心機(jī)?!?p> 郎宇的心頭一冷,臉色也冷了下來?!澳氵@話是什么意思?”
“小宇,一個好女孩應(yīng)該自尊自愛,你知道嗎?”齊錚痛心疾首。
郎宇微微冷笑:“你說得對,但我覺得無論男女都該自尊自愛?!?p> 齊錚的臉色變了變,有些氣急敗壞的站起身:“你知道李仁憲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會看上你。我是為你好,畢竟你是為我才來的S市,我要對你負(fù)責(zé)?!?p> “齊學(xué)長,你大概想多了。我來S市只是我自己想來,與任何人無關(guān)。而且我是個成年人,可以為自己負(fù)責(zé)?!?p> 齊錚冷哼了一聲,“那是最好?!闭f完頭也不回的徑直離開。
緩緩放開緊握的雙手,掌心里深深淺淺的都是被指甲戳出的痕跡,然而這樣的痛感根本及不上她心里的痛。這個她暗戀了六年的人,原來她在他心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沒想到你這個人這么濫情,是不是是個男人你都不放過!”諷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郎宇覺得這個晚上簡直糟糕透了,這些人是不是商量好了輪番來欺負(fù)她?
莫莎莎見郎宇沒有反應(yīng),不禁更氣?!澳銈儎偛耪f的話我都聽見了,你為了那個男人來S市,結(jié)果見到了仁憲哥就拋棄了他。我就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人!”
郎宇將目光對準(zhǔn)她。
“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我說錯了嗎?”莫莎莎下意識的退了一步,不過轉(zhuǎn)瞬又氣勢高漲起來:“剛才那人有一句話說對了,仁憲哥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會看上你!從前那個鳳瑜怎么樣?比你聰明,比你優(yōu)秀,她爸爸還是個政府里的小官呢。最后還不是看清了現(xiàn)實(shí),嫁了人。你以為仁憲哥真的會娶你嗎?別癡心妄想了,你就是踩著凳子都配不上李家的門楣。我勸你,離仁憲哥遠(yuǎn)一點(diǎn),否則,最后哭的一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