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嗎?”李炳生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問。
休息了一晚,郎宇的臉色依舊蒼白,目光卻堅定了許多?!皩Σ黄?,董事長,我現(xiàn)在不能給你任何答案,我要見阿憲。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這個決定應(yīng)該由我們一起做?!?p> 李炳生盯著她足有一分鐘,才道:“他在荷池邊,你去找他吧?!?p> 郎宇向李炳生鞠了一躬,“謝謝董事長?!?p> 李炳生似乎對她的稱呼不太滿意,臉色沉了沉,“嗯”了一聲便扭頭擺弄桌上的茶具。
郎宇一眼就看到了荷池邊李仁憲高大的身影,她鼻子酸了酸,忙深吸口氣努力忍住沖向眼中的淚意。她一邊調(diào)整情緒一邊慢慢的走過去。
李仁憲聽到腳步聲立刻轉(zhuǎn)過身,不過兩天沒見他竟有種如隔三秋之感?!靶∮睢!彼觳接锨?,上下仔細打量她,“你還好嗎?”
郎宇抬起頭,忽然就平靜了下來,直視著他的眼睛,她清晰地道:“阿憲,董事長說他不希望我留在你身邊,因為這一次的影響真的很壞。我知道我一定又讓你為難,讓你為我收拾爛攤子了?!?p> 李仁憲想說話,郎宇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我也問過自己到底應(yīng)不應(yīng)該離開你。”
李仁憲臉色微變。
郎宇一鼓作氣地道:“可是我只要一想到離開你就痛苦得連呼吸都無法為繼。我愛你,阿憲。我知道自己不夠好,不僅身世有污點,和那么優(yōu)秀的你比起來,我簡直像只丑小鴨??杉幢闶沁@樣的我,也想大聲的告訴你,我愛你。這件事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已經(jīng)說了我的答案,如今我等你的決定,無論你做任何決定,我都接受。”
李仁憲先是震驚,接著便是感動與欣慰。他的小狼終于勇敢的對他說出了那三個字。
“如果異地而處,你會放棄我嗎?”他問。
“不會,但你是……”
李仁憲一把抱住她,吻她,并在她的耳邊溫存的告訴她:“我只是你的男人。我很開心,小宇。你沒有放棄我,而是勇敢的接受了我。”說完,他后退了一步,單膝跪地,拿出早準備好的戒指:“小宇,雖然我們已經(jīng)決定要結(jié)婚,但我想再正式的向你求一次婚。嫁給我,讓我一生呵護你,愛你,好嗎?”
突然一群記者涌了過來,李炳生、李敬貞、羅茹、林濟帆、米琪也都走了過來,人群的最后還站著靳明誠和靳媛父女,他們是來求李炳生放過靳氏的。
郎宇嚇了一跳,連跪著的李仁憲都怔了怔,但他很快便恢復(fù)了正常。在無數(shù)的閃光燈下,又正正式式的將剛剛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郎宇看著他輕輕一笑,卻對著李炳生道:“我不能選擇自己的身世,但可以選擇用生命來愛阿憲,希望爺爺能接受我?!闭f完,她向李仁憲伸出了手。
李仁憲為她戴上戒指,站起身將她擁入懷中時,笑得頗為驕傲。
現(xiàn)場響起熱烈的掌聲,媒體記者們紛紛將這一幕記錄下來。
“媛媛,你知道這件事你做得有多蠢嗎?”靳明誠責備道。
靳媛懊惱而又沮喪:“爸爸,我知道錯了??墒?,消息真的不是我透漏給媒體的?!?p> 靳明誠的火氣騰地冒了起來,嚴厲的瞪著她:“到現(xiàn)在你還狡辯,你這個態(tài)度怎么求李老,怎么讓仁憲放過靳氏。你真的想看著靳氏倒閉,靳家的產(chǎn)業(yè)付之一炬?”
“我沒有,爸爸。你為什么就不相信我!”靳媛百口莫辯。
靳明誠如今哪里還敢信她,李仁憲已將靳氏逼入絕境,他最后的籌碼就是拿世交的那點兒情分來求李炳生,希望他能說服李仁憲放過靳氏??聪蚯懊鏌狒[的人群,他厲聲道:“若是靳氏因你而倒閉,我絕對不會原諒你。靳媛,一會兒見到李老你給我小心說話?!?p> 島上李炳生的住處,靳明誠帶靳媛向李炳生賠罪,顧及靳明誠的面子,只有李敬貞陪在一旁。
“李老,我?guī)Ы聛硐蚰r罪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教女無方。我實在是慚愧啊!”
李炳生慢悠悠的喝茶,洞察入微的目光在靳媛的身上掃了一眼,沒有說話。
靳明誠有些尷尬,輕推了靳媛一下,向她使了個眼色。
靳媛的臉色極為難看,她低著頭垂著眼簾,低聲道:“對不起李爺爺,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這么任性,只憑自己的心情做事。我再也不敢了,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次吧。”
“噢,我聽說上一次的事情也是你鬧出來的?”李炳生撩起眼皮,問。
靳媛一噎,臉上又紅又白,不知該說什么。
靳明誠吞了蒼蠅般難受,狠瞪了靳媛一眼,哭喪著臉乞求李炳生:“李老,都是我沒有好好管教她,寵得她無法無天。這一次我一定不會輕易饒了她,我讓她給郎宇和仁憲道歉,直到他們原諒她為止。而且我會結(jié)束她的公司,并且將她送去國外的學(xué)校再好好學(xué)學(xué)做人的道理。”
結(jié)束她的公司!靳媛倏地轉(zhuǎn)回頭不敢置信的盯著自家老爸,見鬼似的:“爸,你瘋了吧,為什么要結(jié)束我的公司。那可是我的心血!”
靳明誠火往上撞,大聲呵斥:“你的公司是你的心血,靳氏難道不是我的心血?你鬧大郎宇的身世、抹黑信華的聲譽時怎么沒想過會有什么后果!”
“我都說了這一次不是我爆消息給媒體的!”靳媛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
靳明誠又是氣憤又是頭疼,心里更是充滿了恐懼和無法排解的崩潰感?!伴]嘴!”他突然一聲暴吼,嚇得靳媛不自覺的向后退了幾步,連哭都忘了。
“到現(xiàn)在你還不知悔改,你……你……”靳明誠額上青筋迸出,指著靳媛,氣得手指止不住的發(fā)抖,臉色瞬間發(fā)白,仿佛隨時會背過氣去。
李敬貞忙上前扶住他,勸道:“靳叔,你別激動。來,先坐下。慢慢說?!?p> 靳明誠被扶到沙發(fā)上坐下,手按在心臟的位置喘了幾口氣。李敬貞給他倒了杯水,他喘息著道謝。
靳媛不敢大聲的哭,小聲抽泣著抹眼淚。
李炳生看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道:“明誠?。 ?p> “李老。”靳明誠立刻要起身。
李炳生朝他向下按了按手,“坐下?!?p> 李敬貞扶著靳明誠重新坐下。
“你這個女兒,你是該好好教教了。我看也不用把她送到國外去,離開了你的視線,誰知道她是去學(xué)習(xí)還是去玩了。更何況女不教父之過,她如今這個樣子,你確實責任不小。”
靳明誠臉色一變,“是是是,李老,您說得是。是我太過寵她,疏于管教?!?p> 靳媛咬著嘴唇,垂頭不語。
“李老,看在我父親的份上,您就讓仁憲高抬貴手,放靳氏一馬吧!”靳明誠簡直快哭了。
“我會和小憲說說的,不過你也知道,小憲對他那個小媳婦緊張得很,他會不會聽我這個老頭子的話,我也不敢保證?!?p> “李老,你一定要救救我,救救靳氏!”靳明誠都要給李炳生跪下了。
李炳生擺擺手,“行了,你們先去吃飯,休息一下。等會兒我派司機送你們回去。”
靳明誠還想說什么,但李炳生的作風他知道,最討厭人糾纏不休。話已至此,該說的他都說了,該求的他都求了,接下來唯有等待。
等靳明誠帶著靳媛出去,李敬貞對李炳生道:“爺爺,我看靳媛不像說謊的樣子?!?p> 李炳生神色不變的自斟自飲,“我知道,因為這件事是我告知媒體的。”
李敬貞吃驚:“爺爺?”
“不給郎宇丫頭下劑猛藥,這件事永遠都會是她的弱點,她有弱點,小憲就有弱點?!?p> “您就不怕失敗嗎?找這么多記者來!”李敬貞想想都后怕。
李炳生用鼻子哼了一聲,“我怎么會失??!”
“那靳叔那里……”
“我會和小憲說的,靳氏罪不至死,教訓(xùn)一下就行了。不過這個靳媛實在可惡,看樣子現(xiàn)在也沒有悔過的意思。所以這個黑鍋就給她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