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千萬不能被他發(fā)現(xiàn)我佩戴了枯草環(huán)。
玄妙蜷縮身子,極力捂著手腕的枯草環(huán)。
妖道利眼一睹,以他行走人間幾千年來,閱歷無數(shù)。直覺告知自己,她如此妍掩藏必定有束縛靈力的法寶。若是這法寶得來為己所用,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乖乖將法寶拿出來,我可給你留個全尸!”妖道欲用嚇唬的口吻,但愿她能夠識相。
玄妙怒視妖道,緊緊抱住自己就是不愿交出來。
“很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妖道沒了耐心,掏出手就要在她身上摸尋那件法寶。
玄妙瞧他那雙污濁的手要觸碰自己,于是,她伸頭張口就是猛咬。咬力如猛虎,將妖道的手掌給咬出血來。
妖道疼得哀嚎慘叫,一手揪起她的發(fā),抬腳對著她的腹部就是重重一踹。這一踹,疼得她大腦空白,喉頭一股腥甜,嘴角流下了赤紅的血液。
妖道憤怒地吹了吹被咬疼的手背,手背上齒印深烙,那血液止不住地流淌。
他最終暴怒,闊步上前又是多踹了幾腳。只聞被踹的人兒悶聲不叫,最后瞧她半暈厥的模樣,他大手揪緊她的發(fā)一提,只對上了她那雙倔強的雙眸。
他細細打量,終于瞧見她一直以來,護的竟是自己的手腕。而那手腕上卻是佩戴了一樣不起眼的東西,那就是法寶么?
妖道嗤笑,松開揪住她長發(fā)的手將她丟在角落,就極力去掰開她捂住的手腕。
可是掰了老半天,她還是寧死不肯松手。于是,妖道握緊拂塵,用拂塵的尖頭如利劍般對她的肩膀就是狠狠一刺。
他不能殺死她,否則這上好的靈力就不能被吸收。所以,只要折磨她到一口氣在,就行了。
“啊——”拂塵尖頭扎扎實實貫穿她的肩膀,痛感頃刻間蔓延全身,玄妙除了失聲慘叫。便是咬唇忍著痛意捂住狂流不止的傷口。
傷口處的血液順指縫流出,滴滴落在地上。如綻開的彼岸花,逐漸染紅了周圍的土地。又似甘露般,滋潤了萬物,凈化了了周圍的污穢之氣,讓那干枯的草木瞬間復活,還長得栩栩如生。
“哈哈哈哈,果然是個好寶貝,就連這血也是如此珍貴,太好了!”妖道仰天長笑,他吃了這么多人的肉,喝了那么多人的血,還真不及眼前的神血。
此時此刻,他更加急迫要知道,摘掉她身上的束令法寶,應是一個多么美味的存在。于是,眼疾手快,妖道揪緊她的手腕拉到面前,這才看清她要護的是個什么寶貝。
原來,是個編織粗糙的草環(huán)呀!看似普通,原來還有絲絲金光泛著,果然不是極品。
妖道勢在必得地將它取下,突然一只沾了血的手緊抓不放。
“看來,此物真是法寶了。”妖道就很喜歡看獵物垂死掙扎的模樣,讓他十分有快感。
“不能拿掉!”玄妙目光篤定,絲毫不愿放手。即便肩膀依舊疼痛,但比起傳聞中的天譴,她更愿在拖延。
“你還是省點力吧!”妖道再次踹向她,玄妙終于疼痛無力地躺在地上,眼睜睜瞧他將佩戴在她手腕的枯草環(huán)給取走了。
枯草環(huán)取走后,遠方傳來一聲響徹云霄的雷聲,嚇壞了洞庭山周邊的生靈。
因為,它們嗅到此雷不凡,所到之處必定無一生還。
洞中的妖道是遠遠聽見了,但不放在心上,這樣的雷聲他不是沒聽過,反而細細打量沒了這法寶的少女,會是怎樣一個寶貝。
枯草環(huán)離了神體,躺在血泊中模樣普通的少女被一道藍光籠罩,藍光之中,青發(fā)飛揚,柔順而烏黑。粗布的衣衫逐漸蛻化,化成了櫻色長裙。
不僅如此,那股被約束的神力逐漸在恢復,蔓延全身,修復了被拂塵尖頭扎破的傷口,還有其他的淤青。
那普通的容貌,此刻變得精致艷麗,還有神澤環(huán)繞。只是,即便恢復了神體,但肚子的絞痛還在。
妖道目瞪口呆凝望,雙腳也開始瑟瑟發(fā)抖。
因為,玄妙睜開眸子的那一刻,眸子變成了獸眼,眸中裂開一條黑線。一股與生俱來的神威,壓的他跪在地上無法動彈,就連他體內(nèi)的骨肉也發(fā)出咯吱的碾碎聲,驚恐的眼睛流下了血淚。
“你竟然不是……仙族,而是神族?。?!”妖道吐字艱難,說完后朝天大吐血。
玄妙捂著絞痛的腹部慢慢起來,靠在墻上呼呼大喘。
她隱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那天譴已來了,就近在咫尺,怕是回不去神界了。
古城城外的洞庭山頂上,颶風刮起,天色變。
匯集來自四海八方流來堆積成團的積云,烏黑還伴有雷霆閃電,有股來自天上的殺神襲擊而來,似乎快要吞沒這座山。
在山腳下,抬頭發(fā)現(xiàn)此異象的眾人可是急紅了眼。
那是天譴,天譴無處不在,所到之處涂炭生靈,亦是殺神利刃,形成間不到半盞茶的功夫。
沉寂的云層越發(fā)地厚重,一片耀眼的慘烈火光穿梭其中。雷聲炸起,在洞庭山中久久回蕩。
待雷聲稍歇,一道蓄積許久又細長似鋸齒的電光,如利劍般直插,重重地打在洞庭山。
玄妙眼見這雷霆之力這般恐怖,認命地閉上了眼。
妖道依舊被神威鎮(zhèn)壓,跑不得。只能眼睜睜感受一股強大的雷霆之力朝他們襲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雷霆之力頃刻落下,炸毀了一座山,引得地裂山崩,震得方圓十里動蕩。而雷霆之力后,地上倒是多了個巨大發(fā)黑冒煙的深坑。
待煙霧逐漸消散,哪里還有半點妖道的蹤影,怕是灰飛煙滅了吧。但是,煙霧散去之后,有道金光將櫻色少女罩在其中,原是山海鐘那沉睡的精魄殘留的一絲神力。
只是,這金罩也維持不了多久,裂開的碎片蔓延全身,最后土崩瓦解,化作點點星光消散而去。
玄妙低頭吐了口血,雖這金罩給她抵擋住雷霆之力,但這力量何等強悍,竟能震傷她的五臟六腑。
可如今,連這唯一的金罩都土崩瓦解了,她又怎么接下后面幾波雷霆之力呢?
濃黑的積云還沒有散去的意思,恐怖閃灼的電流如蛇般穿梭自如。
這時,有個白色身影款款而來,他踏于山之巔,狂猛的風撥亂他的長發(fā)。
他身邊站著個老人,只是老人不敢言語,已知曉這位神心意已決。
東君望了眼躺在焦黑深坑里那個櫻色身影,目露心疼。
玄妙也發(fā)現(xiàn),在遠處站著一個白衣男子,那就是他了,這世上,也沒有幾個能夠像他那般長身玉立,風華絕代。
于是,她猛然落淚,哽咽時心中很是懊悔。
自己受天譴就算了,竟還讓他擔心尋來。
好似他聽見了她的心理話,只對她淺淺一笑。然后,轉(zhuǎn)頭深海般的眸子對視天上的積云,就將佩戴在手腕上的枯草環(huán)摘掉。
“君哥,不要!”玄妙高呼,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枯草環(huán)摘掉那一刻,本對玄妙實施威壓的天譴,感受到另一股強大的神力,黑云慢慢地朝他挪了去,并且,一道銀色而又刺眼的白光,眨眼間朝站在山之巔的白衣男子打去。閃電如皮鞭抽打東君,卻被他凝起的神盾抵擋了一擊。
可再來的一擊,劈得他衣服冒煙,他也只得連連后退,胸口悶痛,低頭一口鮮血噴在了地上。
“不——”玄妙高聲痛喊,卻發(fā)現(xiàn)她聲音竟低弱如蚊聲。
為何,他要引雷自焚?就不怕死么?
這時,石墨帶六七個人跑來,瞧玄妙傷痕累累的模樣,石墨上前把她攬起抱在懷里,然后其余幾個人念咒,準備將他們帶回神界。
天譴暴怒,雷聲滾滾,落下之時從未停歇,一道又一道如巨龍沸騰鞭打在白衣男子的身上,而白衣男子被雷霆之力鞭打之時,眼神還時不時往深坑那處瞧了去。
太好了,你終于能平安歸去。
東君笑如春風,懸著的心也終于能放下。最后,他運用所有神力去抵抗五道雷霆之力。
轟隆巨響,回聲連綿不絕。
待煙霧散去,半跪在地上的男子全身焦黑,灼熱冒煙,就連身上白皚皚的衣裳也快要成了件紅袍。
血條從臂膀流下,他極力抬起頭來。只見這次襲來的,竟是十道滅神雷霆之力。
歷經(jīng)此事,已過去三天有余。
玉清宮寢宮,床帳內(nèi)面色死白的人兒眉頭緊蹙,仿若深陷在噩夢中,嚇得猛然睜開眼子,坐在床上呼呼大喘,就連背上的衣服也都被汗水給浸濕了。
“萬靈神,你醒了?太好了。”絨玉端來剛煎好的中藥,入來時恰巧看見驚醒的玄妙。
“我……這是回來了?”玄妙摸摸身子,只感到微微的刺痛,其他的已無大礙。
“是呀,萬靈神你這次真是闖了大禍,私自下人界還食了吃的,你這腹中絞痛經(jīng)過這幾日的外敷內(nèi)療,已經(jīng)好差不多了?!苯q玉撩開床帳,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她。
忽然,她的腦海閃過東君在人界,被雷霆之力懲罰的畫面。
他受的雷擊可不是一次兩次,自己僅僅一次就傷得不輕,更何況他呢?
于是,玄妙抓緊絨玉的手,赤紅著眼焦急地問:“君哥呢?”
“他……”絨玉支支吾吾。
“快說,他怎么樣了???”玄妙焦急地失聲大吼。
“花帝神在后園替元尊療傷,聽說,傷得甚至嚴重,有灰飛煙滅之疑……”
玄妙二話不說,輕躥下床,也顧不得穿鞋,就這般赤腳向后園狂奔而去。
一路上,她感覺到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視線逐漸模糊,被一種像水的東西給蒙住了。
不僅蒙住了眼,還流了下來,滴在身上。
而那顆無憂無慮的心臟,竟疼得十分厲害,甚至比被妖道用拂塵尖頭刺入肩上還要疼,而且就快要不能呼吸了。
好難受,這是什么感覺?
君哥,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