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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于皇穹之下

第七章 當眾羞辱

立于皇穹之下 吳大寶本寶 7053 2019-03-25 10:44:49

  “店家,那個豬肉來一點,再來點排骨?!绷悍蛉丝嬷@子正和賣肉的店家還著價,“店家,再便宜些吧?!?p>  “誒喲,老夫人,這真的是底價了。本就沒賺您幾個錢,您還這般壓價,我們糊口也不容易不是?!钡昙乙荒樜恼f。

  “你這價實打實的我還不知道?!绷悍蛉苏f。店家見梁夫人穿著得體,怎么看也不像府邸里負責采買老媽子,便想著能多賺一些是一些。梁夫人嘆了口氣,“你這價錢里可是摻了水份的,別以為我不知道,要不是給我家公子燉湯補身子,我也不會買這么多了?!?p>  店家一看梁夫人是個識貨的人,打心眼里也知道這筆買賣也訛不到多少錢了:“得了,少您十文,您看如何?!?p>  “再送我一塊姜!”梁夫人還要再討些好。雖然主仆二人不缺銀子,但是窮苦日子過慣了,一時之間也改不過來。端木淵小的時候就喜歡跟著梁夫人,梁夫人在河邊給人洗衣裳他就河邊一盆一盆的給梁夫人打干凈水來浣洗衣裳;梁夫人出門買菜,端木淵也會跟著上街幫忙提籃子。日子過得窮苦,可端木淵從來沒喊過一句。

  “行行行,老夫人姜在里屋的竹筐里麻煩您挪步,我這手上全是油,勞煩了。”店家笑意盈盈的說。

  梁姨回過頭看著正在玩弄衣角的端木淵說:“奴婢去拿塊姜,殿下等等,千萬別走開了?!?p>  “嗯!”端木淵用力的點了點頭,乖巧的樣子像個渾身雪白的奶貓,撲朔著的大眼睛盯著梁姨籃筐里用油紙包好的豬肉說,“梁姨,我想吃紅燒肉?!?p>  “就是給你做紅燒肉的?!闭f完梁姨拍干凈端木淵身上的灰塵,便進了店家家中的里屋。端木淵四下觀望,見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有叫賣的商販,也有挽手并肩的夫婦,還有滿街打鬧的小童。路邊炊煙升起的餛飩攤上坐滿了人,一個白衣小童的模樣格外顯眼,那小童身邊坐著的女子端木淵見過。正是十五元宵夜那日,白沐辰身邊的小婢女。端木淵曾依稀聽見白沐辰喚那丫頭為紅燭。

  “小少爺,您不吃了嗎?”紅燭拿著手里的碗勺問。

  白沐霖已經十一歲了,可還是要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吃個飯還要旁人喂才是。白沐霖見紅燭遞上來的勺子,急忙搖了搖頭,自顧自的玩弄起手里的藤球。紅燭嘆了口氣,想想白沐辰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能舞刀了。那個時候白家請了個師傅教白沐辰功夫,白沐辰練不好就要挨打,每次都被先生打的雙手通紅。

  白沐霖玩的開心,將那藤球放在手里拋來拋去,一個失手沒抓穩(wěn),眼看著藤球就從自己的手里滑了出去,一路小滾跑到了端木淵的腳下。端木淵見那藤球做的細致,藤做的球被刷成了五顏六色,就像是舞龍時,持桿者手里引路的“龍珠”。端木淵彎腰撿起藤球,拿著袖口擦干凈上面的灰塵,摟在懷里喜歡至極。

  “還給我!”白沐霖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伸到了端木淵面前,白沐霖被人搶了東西自然是不開心,小臉上眉頭緊蹙,憋著好大的火,“這是我的!”

  端木淵把懷里的藤球抱的更緊了,緊張的搖著頭:“我撿的……”

  白沐霖嘟起小嘴,見他那模樣便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隱約看著像個傻子。白沐霖插著腰擺出一副大人的樣子說:“你先生沒教過你撿到東西要還給人家嗎?”

  端木淵還是不肯還,將藤球摟進大氅里。紅燭見著白沐辰和別人起了爭執(zhí)立刻跑了過來:“公子,對不住,我家少爺失禮了?!奔t燭自小跟著白沐辰進出私塾,一舉一動待人接物都什么的,白沐辰是什么樣紅燭就是什么樣的。紅燭見端木淵紫冠束發(fā),一看便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敢隨意怠慢,“公子……”紅燭指了指端木淵懷里里的藤球道,“這是我家小少爺?shù)臇|西,麻煩您還給我們好嗎?”

  端木淵拿出藤球怎么也不舍還給白沐霖,仔細思量了一番道:“先生,先生教了,撿到東西,要換給別人……”說著便委屈的把球交了出去,眼里不舍得樣子白沐霖看的都不好意思。

  “這是我四哥給我做的,我很是喜歡不能讓給你,但是你若喜歡玩球我們可以一起玩?!卑足辶卣f著露出了一張招牌笑臉。

  “真的??!”

  “當然是真?!?p>  端木淵開心的一邊拍手一邊跳起來,兩人站在街邊便玩了起來。白沐霖蹴鞠的本事是冉哲這個半吊子教的。冉哲自己都踢不穩(wěn),更何況教出來的徒弟,也是個半吊子的半吊子。白沐霖一用力球就飛了出去,落在了來往的行人中。路人你踹一腳我踢一下的,藤球很快就沒了影,白沐霖高聲叫起來:“我的藤球!”小臉上一臉焦急的模樣不難看出,這球對他來說很是重要。端木淵的注意力也在那藤球上,見它滾到人群里一路彎腰追去,也不知道撞到了多少路人。

  “不長眼啊!”

  端木淵也顧不得路人的咒罵,一心想著替白沐霖把東西撿回來。藤球終于落定不走了,端木淵竄到路中間,還未將球撿起來便眼看這一輛馬車行駛過來。車夫見路中間突然竄出來一個人,急忙拉住了韁繩。馬也被驚著了,抬起前蹄將后面的馬車扯的人仰馬翻。

  錦緞為簾,椴木為頂。這輛馬車的規(guī)制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用的起的物件。車里坐著兩個人一個是魏婉婉,另一個是比她年輕幾歲的少年人。魏婉婉手里持著金色的暖手爐。馬一驚,手里的小爐中晃出一粒細炭落在纖細的手指上。

  “啊!”魏婉婉尖叫一聲,被炭火燙到,魏婉婉氣的花容失色,也丟了往日里的矜持貴氣,像個市井潑婦一般咒罵:“你怎么駕車的,故意找茬呢是吧!”

  “夫人啊,不是小的故意,是有人突然沖出來,怪不得小的啊?!避嚪蚣泵ζ睬尻P系。

  “哪個不長眼的!”車里的少年人大聲說著。話音剛落便掀開簾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車夫指了指端木淵,那少年人便怒氣沖沖的跑到端木淵面前提起他的衣領,沖著端木淵的臉給了一記好拳。端木淵沒站穩(wěn),摔在了地上,手里的藤球又掉了下來,掉在少年人的腳邊。四周圍觀的人被喧鬧聲聚集起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不長眼的東西,要你這眼睛干嘛,不如挖了!”說著又把端木淵從地上拉了起來,給了他一拳。端木淵的嘴角泛紅,一絲血跡掛在了唇邊。端木淵也顧不得被打,爬向那個藤球。少年人一腳踩在藤球上,推開了端木淵。端木淵坐在地上裝出一副毫無招架之力的模樣。少年撿起球,拿在手里把玩:“就為了這么個破東西,你就敢攔我姐姐的馬車,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闭f著便要將那藤球砸向端木淵的臉。少年人毆打端木淵的一舉一動,車里的魏婉婉都看在眼里。魏婉婉掀起簾子道:“住手?!?p>  那時,端木淵臉上已經掛了彩,手肘擋在臉上。魏婉婉身著一身紫色的衣裳,衣服上刺繡描繪的百花圖像是水墨畫一樣。這一身衣裳能抵的上尋常人家一年的伙食錢。魏婉婉在車夫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右手指尖被燙的地方已經紅了。魏婉婉輕輕吹了吹指尖道:“我還以為是誰呢?這不是七叔嗎?七叔這么有空出來到大街上玩藤球啊。”魏婉婉走到少年人身邊,看著那藤球譏笑道:“梁嬤嬤怎么還給您玩小孩子的玩意兒,您都多大了呀?!?p>  “姐姐喚他七叔?”少年人不可置信的說,“他就是那個傻子睿王!”

  “奚平啊,還不快見過睿王殿下。”魏婉婉沖著魏奚平說。

  “他知道什么?不就是個傻子嗎?”魏奚平一臉嫌棄,“姐姐讓我和他行禮,丟死人了?!边@個膽敢在大街上當街打人的少年就是工部主司魏宵的小兒子,魏奚平。京都城里出了名的紈绔子弟,平時仗勢欺人的事一點都沒少做。這位魏公子和白家的白沐玄是交好的狐朋狗友,時常在一起吃喝玩樂不務正業(yè)。

  “就是因為這個啊。”魏婉婉看著魏奚平手里的藤球說,“我還以為是什么稀罕玩意兒讓七叔連命都顧不上了?!蔽和裢窨粗厣系亩四緶Y,前幾日下的雪退成了冰水,和地上的污泥混在一起,即便是走路也能濺的一腳泥,更何況是像他這樣坐在地上的,手上衣衫上全是泥巴,活生生的像個叫花子。

  端木淵站了起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伸出了手想要把藤球拿回來。魏奚平見狀立刻將藤球舉高:“我讓你拿了嗎,傻子?!闭f著魏奚平又踹了端木淵一腳,端木淵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的站不起來,魏奚平得意洋洋的說,“果然是傻子,連躲都不會?!蔽恨善侥弥偾蚨琢讼聛恚骸吧底?,沒人教過你,做錯事了要道歉的嗎?”

  “對不起?!倍四緶Y小聲說。

  “對不起有坐著說的嗎?”魏奚平笑著問。

  端木淵抬眼看著魏奚平,心里知道他想干什么。魏奚平嘴角上揚:“跪下道歉明白嗎?”端木淵愣愣的看著魏奚平,藏在衣袖里的左手攥緊了拳頭。魏奚平像逗狗一樣挑起端木淵的下巴,“姐姐,還別說,睿王爺長得到是一張聰明皮相,怎么偏偏是個傻子?!?p>  “這便是命啊?!蔽和裢裥χf。

  “喂,傻子,你聽明白了嗎?你跪下道歉求我,我就還你?!?p>  端木淵慢慢挪直身子,換成跪在地上的姿勢道:“對不起,求你還給我?!?p>  “哈哈哈哈哈……”魏奚平的笑聲,笑得十分刺耳。端木淵伸出手想要討回那藤球,沒想到求來的卻是一陣推搡,端木淵被推到在地,“我說還給你了嗎?”魏奚平拉著端木淵的衣襟說,“你驚的我姐姐的馬車,害她的手被燙了一下,你怎么賠?”

  端木淵摸了摸的胸口和衣袖,一臉無奈的說:“我沒帶錢……錢在梁姨,那兒?!倍四緶Y拉著魏婉婉的衣裙說,“我,我回家拿錢賠你!”

  “放開!”魏婉婉嫌棄的大呵一聲,“你這蠢貨,弄臟了我的衣裙了!”魏婉婉氣的一腳踹翻了端木淵,端木淵的肩頭多了一個黑色的腳印子。

  “對不起,我賠錢,我賠錢?!倍四緶Y連忙道歉。

  “賠什么賠?你賠的起嗎,若不是太祖母賞賜,你現(xiàn)在連一身正經衣裳都穿不起。”

  “我……我還會掃地……搬貨……我會賺錢賠你的。”

  “哈哈哈哈哈……”四周圍觀的人群都發(fā)出了大笑聲,那笑聲傳了好遠就連醉仙居都的亭臺都聽得見。魏婉婉這身衣裳不傻的人都知道,靠掃地搬貨什么的賺錢,怕是不吃不喝好幾年才能賠的起。

  “賠就不必了?!蔽和裢裱诿嫘α似饋恚暗亲鲥e事就是要受罰的。即便您是王爺也是如此,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道理您明白吧!”端木淵點點頭。魏婉婉將手中手爐蓋打開。覆手之后,手爐里未燃盡的炭火盡數(shù)落在了地上。魏婉婉將手爐扔到端木淵面前道,“誒呀,侄媳婦剛才不小心被炭星燙了一下,手疼,都拿不住東西。一不小心手爐就掉了,還請七叔幫我把炭火拾道到爐里,可好?”魏婉婉尖銳的聲音,壞到的骨子里,“你撿了,這篇我們就翻篇翻過去,以后再見您還是我的好七叔。這藤球您也能帶走如何?若是不撿,我便將那最心疼你的梁嬤嬤拘來替你撿?!蔽和裢窬痈吲R下的看著端木淵,那張姣好的面容下藏的都是惡心的心思。

  端木淵慢慢靠近那些炭火,手指伸向了還未燃盡的炭火便。剛碰到炭火,手便下意識的縮了回來,這種灼心的疼痛端木淵再熟悉不過了,今日不過是再受一遍疼罷了。炭火反復幾次落在地上,端木淵疼的直搓手。魏婉婉有些不耐煩了,一腳將端木淵的踩下按在炭火上。

  “啊……疼,疼……”端木淵紅著眼大喊著,這聲音一下子便傳到了醉仙居的亭臺里。四人之中冉哲和鐘遠之已經喝的趴下了,迷迷糊糊的說著酒話。白沐辰聽見慘叫聲拍了拍端木嗣的手臂道:“阿嗣,你聽……這聲怎么那么熟悉?!?p>  端木嗣仔細聽了一會兒,只聽見大街上陸陸續(xù)續(xù)的傳出一整夾著哭腔的慘叫聲:“啊……疼疼……啊……梁姨……啊……梁姨救我……”

  “是我七哥!”端木嗣一下子便慌了神,二人也來不急顧上喝醉的冉哲和鐘遠之,從二樓躍下,沖著那慘叫聲而去。

  不遠處的梁姨正在四下尋著端木嗣無果,聽見那慘叫聲也尋了去。一同循著聲音而去的還有惹禍的白沐霖和紅燭。

  端木淵的臉色都疼的泛白了,右手掌心靠后的地方傳來熟悉的焦味。魏婉婉和魏奚平得意的嘴臉笑得叫一個猖狂。剛沒得意一會兒,魏婉婉便被人一把推開,若不是魏奚平護著早就摔的洋相百出。

  “你個老婆子是什么東西,敢推我姐姐?!蔽恨善秸f著便要上來打人。

  梁夫人大喝一身鎮(zhèn)住了魏奚平:“你敢!你知道這是誰嗎?”說著便扶起了地上的端木淵

  魏奚平看上去兇狠,其實是個欺軟怕硬的慫貨。梁姨原本也不是什么一句話就能震懾別人的厲害角色,只是這么多年熬下來,若是沒點不要命的唬人架勢早就被人欺負死了,魏奚平聲音明顯小了一點,說話也結巴了:“誰,你誰啊……”

  “你又是什么東西,膽敢動當今陛下的皇弟,封丘的睿王爺,你是不要命了嗎?”梁姨大聲說。四周的人聽著也嚇了一跳,原本是來看熱鬧的沒想到看成了個以下犯上的肇事現(xiàn)場。

  “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蔽和裢癞吘故且娺^世面的,也不怕梁夫人的架勢,“即便是七叔又怎么樣?!?p>  梁夫人指著魏婉婉的鼻子說:“你們兩個沒規(guī)矩的東西,一個目無尊長,一個以下犯上,你還知道這是你七叔?。∧憬袢者@番惡毒的潑婦樣子,讓你爹看見了有辱門楣,傳出去給大皇子府丟盡了臉面,骨子都寫著不要臉?!绷悍蛉藲饧绷耸裁丛挾剂R的出來。

  “你……你這老潑婦!”魏婉婉眼看就要伸手打了上來,沒想到被梁夫人一手攔住,自己到是吃了個響亮的嘴巴子,摔了個漂亮,梁夫人整理一下衣衫,“你婆家和娘家不教你的規(guī)矩,今日奴婢就替您七叔教教您?!?p>  一身的泥水濺到了宛如玉質的臉頰上,“你,來人啊,把這老潑婦拿下!”話音剛落,隨行的婢女便圍了上來,眼看著要將梁夫人擒住。

  “我看你們誰敢動三品女官!”梁夫人在沒隨著端木淵流放之前已經是先皇后宮里的掌事女官,這點威儀還是有的。封丘律例中嚴明,民不得犯官,下不得犯上,幼不得犯長,要是被抓住是要送到京都承尹府吃板子的,梁夫人繼續(xù)說,“我看你們是皮癢了,想挨京都承尹府的板子了是吧?!蹦切﹪蟻淼逆九畤樀猛肆税敕?。

  “怕什么,大皇妃教訓一個老奴婢罷了!有什么事也輪不到你們頭上?!蔽恨善秸f著。那些婢女聽著又壯起了膽子,上前幾步和梁夫人拉扯起來。端木淵沖上前去抱住了梁夫人:“不許動我梁姨。誰動我就打他!”端木淵說著。

  “把那傻子給我拉開!”魏奚平說。

  “我看你們誰敢動!”端木嗣的聲音從圍觀的人群中傳了出來。魏奚平和魏婉婉看著來人是端木嗣和白沐辰便知道事情麻煩了。這兩人是上過沙場,殺人都不眨眼一下的。

  “膽大包天,連皇子都敢動,一個個活的不耐煩了是吧?!倍四舅煤浅獾?,“毆打皇子是要殺頭的罪過,京都承尹府都不用去了,直接送到天牢里等死?!倍四舅谜f著便看向了魏奚平,“我七哥好說話,我可不好說話,該罰罰該殺殺,絕不徇私枉法。”

  “九殿下,我們這不是和睿王開玩笑的嗎?”魏奚平說話的態(tài)度都變了個樣。

  “哦,開玩笑啊。剛才你姐姐可說了,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p>  “九殿下,我錯了,我……姐姐救我……”魏奚平扯著魏婉婉的衣袖說。

  “九叔,我們大皇子府和九叔向來和氣的,若是為了一點小小的口角便傷了一家人的情分,可就不好了?!蔽和裢裾f。

  “七哥你說呢?”端木嗣看著端木淵說。端木淵惶惶不安的抬起頭,“阿嗣,我要那個藤球?!倍四舅弥钢恨善绞掷锏奶偾蛘f。

  白沐辰一眼便認出那藤球是自己好幾年前給白沐霖做的,白沐辰四下環(huán)顧,見白沐霖和紅燭躲在角落里看著,兩人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知道惹了禍。白沐霖嚇得咽了口口水,拉著袖口不停往回縮。

  “你們兩個,過來!”白沐辰指著白沐霖說。紅燭拉著白沐霖走到白沐辰面前,兩個人都不敢說話,就看著白沐辰的臉氣的青一陣白一陣的,白沐辰揪起白沐霖的耳朵說,“你這小兔崽子,是不是你惹得禍!”

  “疼,疼,四哥饒命啊,四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啊,四哥,哥……”白沐霖被提著踮起了腳尖。

  紅燭見狀立刻求饒:“少爺,小少爺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們兩個怎么回事!”

  “小少爺剛才和睿王殿下在街邊蹴鞠來著,沒想到小少爺一不小心就把球給踢走了,我們也沒攔住,就看著睿王殿下一路去追那個球,然后驚了大皇妃的馬車,然后就……”紅燭說著說著指向了眼前的一攤子爛事道。

  “白沐霖,我回家再收拾你!”說著白沐辰送了手,走上前去行了大禮賠罪道:“諸位,都是家弟不懂事,惹出了著禍事,都是誤會都是誤會,驚擾了幾位貴人,微臣過幾日一定登門賠罪?!?p>  “白家的家教不過如此,連一個孩子都看不好!”魏婉婉說,“害的我與七叔生了誤會,若是一家人出了嫌隙,你們白家賠的起嗎?”魏婉婉立刻將矛頭指向白沐辰,然后腆著臉說,“七叔,九叔,這都是誤會誤會啊?!?p>  “那我七哥這一身的傷怎么說?”端木嗣說。

  “要不,要不七叔您也打奚平幾下出口氣?”

  端木淵搖搖頭,指著那藤球認真的說:“我要那藤球,你還給我。”

  魏奚平聽見了立刻將藤球雙手奉上:“睿王殿下恕罪,草民真的是真的是糊涂了?!倍四緶Y把藤球搶回懷里,仔細的擦干凈說,“還我就好?!?p>  “你還不快謝謝七叔!”魏婉婉說。

  “多謝睿王殿下,多謝睿王大人不計小人過?!闭f著魏奚平便逃回了魏婉婉身邊。

  端木淵揮了揮手說:“你們走吧,我要和弟弟去玩球了。”端木嗣聽著這話,胸口酸酸的疼。來的路上,端木嗣還奇怪為什么端木淵會為了一個球不要命了,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小的時候,兄弟二人最喜歡玩的就是蹴鞠。端木淵平日里學業(yè)再忙也會抽出時間來和端木嗣玩蹴鞠的游戲。端木淵明明已經癡傻了,可還記得要玩蹴鞠,要和弟弟玩蹴鞠。

  “還不快走!”端木嗣也不知道哪里來的戾氣,一聲怒吼之下,魏家兩姐弟一溜煙就沒影了。梁夫人拿著帕子替端木淵簡單的包了一下,心疼的什么也顧不上了。

  “睿王殿下,對不住,要不微臣帶您去醫(yī)館看看傷在哪里可好?”白沐辰說。

  “宮里自有御醫(yī)會來,用不著假惺惺的,管好你家小少爺就行了?!绷悍蛉伺瓪鉀_沖的說。

  端木淵拿著藤球在懷里蹭了蹭,走到白沐霖面前,把球還給白沐霖:“我還能和你玩蹴鞠嗎?”

  “當然可以?。「绺?,下次……”

  “還有什么下次,你把我們家殿下害的還不夠慘嗎?”梁夫人瞪著白沐霖說,“想玩蹴鞠,找你自家哥哥去,別來禍害我們家殿下?!?p>  白沐霖當場就被嚇傻了,躲在白沐辰身后不敢說話。端木嗣笑著說:“別見怪,梁嬤嬤待七哥就像是自己孩子一樣,說話重了一些?!?p>  “這本就是我霖兒的錯,也該他受的。”白沐辰說。

  “殿下我們走。”說著梁姨撿起了地上籃子,扶著端木淵消失在大街的盡頭。端木淵走幾步還要回頭看看白沐霖,指著他手里的球笑得開心,就像是沒人陪的孩子終于找到了玩伴一樣,笑得燦爛如陽。

  “我們小時候最喜歡玩的就是蹴鞠,七哥他還記得……七哥他把你弟弟當成了小時候的我……”端木嗣說。

  白沐辰愣愣的看著端木嗣,又看著遠去的端木淵,那張笑的燦爛的臉印在了白沐辰心里,胸口有些說不清楚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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