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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于皇穹之下

第四十三章 正面交鋒(下)

立于皇穹之下 吳大寶本寶 3190 2019-05-04 22:00:00

  生于籠中的猛獸再兇殘,也從未見過牢籠之外的豺狼虎豹是何其暴戾恣雎。未經(jīng)歷過真正的萬念俱灰,又怎會有脫胎換骨的狠戾決絕。端木明初活了十六年,見慣了黨爭中的不擇手段心狠手辣,可從沒見過這種難以用言語描繪的眼神。

  “臭小子,你怕了我不成?”端木淵收起自己暴戾的姿態(tài)說,“是你自己說,想多了解我一點的。”

  “七叔哪里的話,能有七叔相助,明初必然事半功倍?!?p>  雅間之內(nèi),只留下了關(guān)晏和端木明初二人。端木明初收起了往日里嬉笑的調(diào)皮樣子,腦海里全是端木淵的那個眼神:“關(guān)大人,你覺得七叔是真的會聽我們的話?”

  “是不是真的微臣看不清,但是睿王殿下眼里的恨意是千真萬確的。”關(guān)晏雖然不知端木淵在恨些什么,可一個人心里越是有欲望便越是容易被操控。人對一件事物的欲望便是心魔,這個東西如影隨形,揮之不去,無形間操控了一個人的人生,使其悲傷、憎恨、執(zhí)念,終其一生都逃不過它的掌心。

  自回京都城以來,白沐辰從未出現(xiàn)在朝堂之上。如今腿腳已經(jīng)大好,司衣制新做的朝服也送到白沐辰的屋子里。那一襲深藍(lán)的色精鍛衣裳就擺在白沐辰面前。梁冠如千斤重冕,一旦帶上便要有架得住它的決心和魄力。白沐辰從不喜歡穿戴繁縟的衣帽。一襲白衣一把玄刀,騎著烈馬,迎著邊塞的風(fēng)沙在大漠中狂奔便是愜意,這般好的日子終究是一去不復(fù)返了。

  “小姐!”紅燭急急忙忙的叫喊聲,打破了別院上空的寂靜,“小姐,小姐……”

  “你怎么了,這般大聲喊叫?!卑足宄綇奈葑永镒叱鰜恚娭t燭一臉慌張的模樣便問,“你這又是捅了什么簍子?”

  “不是我,是小少爺,不對不對,壓根就不是小少爺捅婁子。”

  “你這沒頭沒尾的說什么啊。我都被你繞糊涂了?!?p>  “誒呀小姐,您快去看看。三少爺非說小少爺偷了他的東西,這會兒大夫人正在前廳要動家法呢,老爺不在二夫人攔都攔不住。小少爺都被打了好幾鞭子了?!?p>  “什么!”白沐辰一躍從閣樓翻了下去,沖著前廳飛奔而去。

  前廳里正在上演一場賊喊捉賊的好戲。白沐辰趕到之時,白沐霖捂著懷里的東西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自己的娘親被兩個婢女架著動彈不得。二夫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夫人,您饒了他吧。”

  “饒了他,小小年紀(jì)就敢偷東西,光天化日的還偷到家里來了,今日明明就有人看見你進(jìn)了你三哥屋子里的,你還敢抵賴。你這下作東西,白家怎么會養(yǎng)出你這樣的孩子!”

  “今日明明就是三個讓我去他房里取東西的,我沒有偷!”

  “你,活的都能給你說成死的,你這臭小子,你爹爹不在你便仗著你那哥哥的氣焰在這里給我扯謊!看我不打死你!”說著大夫人手里的鞭子眼看著要落到白沐霖身上。

  “你們在鬧什么!”白沐辰一聲呵斥,嚇得前廳里的人都抖了個激靈。白沐辰看著白沐玄的做賊心虛的樣子和這屋里的陣仗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怎么回事,爹爹不在家里就熱鬧成這樣了?!?p>  “你可算來了,你看看你那好弟弟,都被你帶成什么樣子了,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還凈是滿嘴謊言,沒有一句實話?!贝蠓蛉税l(fā)怒的樣子,兇神惡煞。言語行為氣勢洶洶,像極了悍婦。

  “爹爹不在,大娘連裝作賢良淑德也懶得裝了?”白沐辰打趣道。

  “白沐辰,你這說的是什么混賬話!”

  “白沐霖,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沐辰拉起地上的白沐霖問。

  “是三哥!”白沐霖一手指著白沐玄一手捂著懷里的東西說,“他早上讓我去他屋里取一對瓷花瓶,然后我就見著他打了包跑出去了。剛才三哥房里的婢女打掃屋子,看見少了一對花瓶,便說是鬧了賊,他們非要說是我偷了東西?!?p>  “你瞧你那趾高氣昂不知悔改的樣子,和你哥哥如出一轍?!贝蠓蛉酥钢足辶氐谋亲诱f。

  “本就不是我偷的東西,憑什么不能要悔改!”

  “不是你偷的?你懷里揣著什么,拿出來!”大夫人說。

  “憑什么呀,我的東西干嘛要拿出來?!闭f著白沐霖將懷里的東西捏的更緊了。

  “瞧你那畏畏縮縮的樣子,若不是做賊心虛怎會這樣鬼祟!”

  “既然沒做虧心事,就拿出來看看。”白沐辰說。

  “哥!”

  “拿出來吧,不然今日你怎么也說不清了?!?p>  白沐霖不情愿的伸出小手,掌心里放著的是一塊玉質(zhì)的劍鼻。白沐辰拿起劍鼻,這小玩意兒已經(jīng)被捂得溫?zé)?,可見白沐霖是多么重視這個東西。

  “你還說不是你偷的,你一個孩子哪里來的那么多錢財買這個,若不是偷了你三哥的東西怎會有這么多錢買這個?”大夫人抓著這把柄不放,更是怒不可遏,“證據(jù)都在這里了,你還不承認(rèn)?!?p>  “罷了罷了?!卑足迳赫玖顺鰜恚澳锇∧湍钤谒莻€孩子,就算了吧?!卑足迳簱u著大夫人的臂膀說,“霖兒你認(rèn)個錯,這事就算了了?!?p>  “二姐,東西不是我偷的!”

  “你這孩子真是越說越來勁了,你們兄弟二人的倔脾氣簡直一模一樣?!?p>  “好,你說你沒偷,那么你倒是說說買劍鼻的錢是從哪里來的?”大夫人說。

  “我……我……我憑什么告訴你。”白沐霖也不知為何就是不肯說。

  “既然如此,那就等爹爹回來決斷吧。若真的是霖兒做的,一會兒再打也不遲。”說著白沐辰走到二夫人身邊對著兩個婢女說,“撒手,二夫人也是府里的主子,你們敢這般對待二夫人膽子不小啊。”兩名婢女聽著白沐辰的話,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收回了手。

  “不能等爹爹回來!”白沐玄的聲音冒了出來,“你這么急著帶他走可是要去銷贓!”

  白沐辰氣不打一出來,明擺著是白沐玄又不知欠了什么錢,使喚了白沐霖將家里的物件順出來。

  “白沐玄你說話能不能不這么難聽?!?p>  “你弟弟做得這下作事,我就說不得難聽的話了嗎?”

  白沐辰將弟弟和娘親護(hù)在身后道:“誰下作誰心里最清楚?!?p>  “贓物都在你手里,你還有理了?!卑足逍钢足宄绞掷锏臇|西說。

  “這不是贓物,是我買的!是我拿我的錢買的?!卑足辶卣f。

  “你哪里來的錢?”白沐玄嗤之以鼻,“還不是我的瓷瓶換來的?!?p>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這錢是霖兒賺來的?!倍蛉宋嬷貎旱哪橆a說。

  “他哪里來的賺錢的本事?”

  “這是我給徐管家干活的工錢!”白沐霖一語驚了廳里所有的人。雖是庶子,可竟然幫著下人干活還賺工錢,這事說出去白家臉都要被丟盡了。

  廳內(nèi)之人都掩面嘲笑著白沐霖。大夫人陰陽怪氣的說:“你們兩兄弟真是奇怪,大的不懂規(guī)矩,小的更是不著調(diào)。怎么說也是白家的小少爺,竟然幫著下人干活謀生,說出去豈不笑話死人啊。”

  “大娘,我憑我的力氣賺錢,沒有一分錢是不干凈。我何錯之有?”白沐霖義正嚴(yán)辭,說話時氣宇軒昂。

  “什么身份便該做什么事,守什么樣的規(guī)矩。走卒販夫就該整日走街串巷的做買賣,大戶人家的少爺便該是要溫文儒雅識得大體。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們兄弟二人何曾有把白家的顏面放在心上?!?p>  “大娘不如說說三哥哥吧,他連監(jiān)守自盜的事都做的出來,更是不要臉?!卑足辶乜烊丝煺Z,都沒來得及攔住便禍從口出了。

  “臭小子,你……”說著白沐玄就搶過大夫人手上的鞭子沖著白沐霖而來,氣急敗壞的樣子難看至極。

  白沐辰一把握住白沐玄的手腕:“你別太過分了?!?p>  “白沐辰,誰過分啊,你竟敢對兄長動手。真是沒人能管得了你了是嗎?”說著白沐玄一腳便踹了上來。

  白沐辰往左側(cè)身一步,便看著白沐玄直直的跪了下去:“白沐辰你個奴婢養(yǎng)的東西,你娘不知廉恥勾引爹爹生出你們兩個,娘親可憐你們沒處去才賞你們一口飯吃,如今倒是敢爬到主子頭上了!”

  “白沐玄,你再說一次?!卑足宄酱松í毑荒芤驗橐患抡腥撬D潜闶撬募胰?,“你平日里罵我也就罷了,我娘怎么說也是你的長輩,你怎敢這么說!”

  “我說的難不成有錯,本就是你娘勾引爹爹再先?!?p>  白沐辰怒火中燒,捏著白沐玄的手腕往后翻折。面前之人痛的撕心裂肺的吼叫:“啊啊……白沐辰……你………啊…………”

  “瘋了,瘋了。來人啊四少爺瘋了,還不快抓住他。”大夫人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四周的小廝婢女沒人敢上前幫忙。白沐辰的厲害就算沒領(lǐng)教過也聽過。

  “白沐辰,他是你哥哥你要親手廢了他不成!”白沐珊上前拉住了白沐辰的手,使勁想將二人分開。

  “在我手上死的人命都不在少數(shù),何懼多他一個殘廢?!卑足宄降难例X咬的“咯咯”作響,這股怒火就像漲滿河槽的洪水一般,頃刻間決堤。白沐辰畢竟說的沒錯,這廳里的人大概是忘了,白沐辰是從沙場上回來的人啊。手起刀落,殺人都不怕怎會怕捏折了白沐玄的手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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