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我這就去請二皇子。穆大人告辭了?!闭f完。重羽便扶著李文鶴緊趕慢趕的往白府而去。
睿王府的后門大概就十幾日沒有被敲響了,一連幾聲急促的敲門聲傳來,齊光打開門見著穆寧站在睿王府外,一臉喜悅地說:“穆寧公子,您總算來了?!?p> “阿淵呢?”穆寧沒好氣的說。
“在屋子里候著您那?!饼R光側(cè)過身子道,“公子請。您不來,殿下一直念叨著您呢。”
穆寧怒氣沖沖的走到端木淵屋前,門也不敲直接推開房門。見著端木淵憑著燭火正在雕刻一根玉簪子。
“你能不能力氣小一些,瞧著一個讀書人挺斯文的。一開門我這燭火都要被你扇滅了。”端木淵護著面前的燭火說。
“穆寧公子您里面請。”齊光說。
穆寧走到矮桌前坐下,故意用力擺動著衣袖,端木淵面前的燭火險些被扇滅了。端木淵手里拿著刻刀,燭火一晃,刀就朝著自己的手指劃去:“嘶……”端木淵放下簪吹著手說,“都和你說了力氣小一點?!?p> “你這鬼心思,又做了什么壞事?”穆寧問。
“幾日不見,你可想我?”端木淵邪笑道,“我們的小齊光可是著實想穆寧哥哥呢?!倍四緶Y看著跪在門口的齊光說,“你看,我就說嘛。你心心念念的穆寧哥哥一定挨不住寂寞,會來找我的?!?p> “我沒來尋你的這些日子,你又做了點什么?”
“也沒什么?!倍四緶Y繼續(xù)拿起簪子和刻刀,對著燭火雕刻起來,“不過是讓齊光假扮盜匪,想把李文鶴綁了?!?p> “你要一鍋端了魏宵和金怡然我不反對,搭進去那些修筑工人我大不了拼了力氣保他們周全,你怎么又要把二皇子扯進來?!?p> “端木以煦不下水,這局不好玩啊。兩個孩子都是我的好侄兒,我怎能不幫著點以煦呢?!?p> “二皇子做錯了什么,干嘛非要將不相干的人拖進來?!?p> “不相干?”
“你那三個侄子,十五年前還是些孩子,和謀逆案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p> “是沒關(guān)系啊,所以我從未對他們下手,是他們自己起了壞的心思,我攔都攔不住。更何況啊,就算沒有我在后面攪渾水,這幾個孩子也會斗的你死我活的,哪一代帝王的王位上不沾上親人手足的鮮血啊。”這話不假,穆寧也無法反駁回去。端木秉煜貪得無厭、端木明初嫉妒成性,端木以煦為了自保也會踏進這渾水里。端木淵從頭至尾都沒有真的對哪個孩子下過手,可是端木淵的真正的目的里,這三個孩子注定會成為犧牲品。
“二皇子和李文鶴已然準(zhǔn)備去找白丞相了?!?p> “這么快!”端木淵驚訝著說,“我還以為李文鶴那老頭要想數(shù)日才能想明白呢?!?p> “你把盜匪之事弄出這么大的動靜,是個傻子也知道有人要下黑手。”
“這個還要多虧我們的齊光呢,為了這事還挨了白沐辰一悶棍?!?p> 端木淵說完,穆寧看向身后的齊光:“你真是太亂來了,白將軍還好是一悶棍,要是她拿的是那把玄刀,齊光現(xiàn)在就是一具尸體了?!?p> “穆寧公子,您和殿下真是心有靈犀,殿下也是這么說的?!饼R光笑著說。
“你還笑,你長沒長心眼。你主子傻你也傻不成。”
“我哪里傻了,我那時裝傻?!倍四緶Y抬起頭不服氣的說,“這圈套啊,還差白家入局就齊全了?!?p> “你怎么就知道,白丞相一定會幫著二皇子脫險?!?p> “我自然是有辦法?!倍四緶Y吹走了玉簪子上的玉屑道,“齊光,以我的名義去給阿念帶個口信,就說李文鶴這些年仗著有二皇子和白榮撐腰,貪墨的銀子都到了白家和二皇子的腰包里?!?p> “你什么意思?”穆寧問。
“讓阿念把謠言從后宮里散出去,到了我那皇兄耳朵里,白榮怎會不急著撇清干系。白榮謹(jǐn)小慎微,讓他惶然幫著二皇子和李文鶴是不太可能,但是他必然會想辦法保全自己的?!倍四緶Y胸有成竹地說,“你可別小看白榮,白榮若不是個眼觀四路耳聽八方之人,也不會在這丞相的位子上坐那么久了,他的探子也是遍布皇城啊。聰明反被聰明誤,真是有趣?!?p> 翌日一早,這貪墨的惡名到了端木佑耳朵里,也到了白榮的耳朵里。白府里一早便迎來了幾位貴客。
“什么事這么急?!卑足宄絼偞┐骱靡律?,就被徐管家從別院里叫了出來。
“這個老奴可不知道啊。就見著二皇子和李大人來了,然后和老爺沒聊一會兒,老爺就叫您到書房去?!?p> “二皇子……貴客來了怎么不在前廳,到書房會客?”
“不知道,老奴就是來傳個話?!?p> 白沐辰一邊快步走著一邊整理袖口。步伐迅速,衣擺也被掀起一半:“知道了?!卑足宄叫∨苤讟s的書房而去。
眼看著離白榮的書房還有一段路,自己就被白沐珊叫住了:“白沐辰!”
“二姐起的那么早啊?!卑足宄秸f。
“白沐辰我有話要和你說。”
“二姐,爹找我有急事,有什么事一會兒再說?!卑足宄竭呑哌呎f,完全沒為了白沐珊停下腳步。
“白沐辰!”白沐辰對待白沐珊的態(tài)度,府里的小廝婢女都看在眼里,四下議論紛紛。
“二姐,你有什么事和紅燭說吧,一會兒讓她告訴我就是……”白沐辰跑著,一會兒就沒影子了。
“你們看呀,四少爺都懶得搭理她?!鄙磉叺呐拘P竊竊私語。
“四少爺那么忙,哪里有功夫搭理她啊,真是不識趣?!?p> “大房里的少爺小姐若是識趣,也不會不受老爺待見了。”
“你們知道什么啊哪里是他們不識趣,是大房里的少爺沒用,凈給老爺惹事,反倒是四少爺是老爺?shù)淖蟀蛴冶?,白家啊不知道因為四少爺增光添彩了多少?!?p> “說什么那!”白沐珊回過頭呵斥道,“一個個都不干活吃白飯??!”白沐珊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氣什么呀,不都該習(xí)慣了嗎……”
白榮的書房門口站了幾個府衛(wèi),平日里是沒有的。白沐辰一看這陣仗便知道出了事,進門一看,端木以煦和李文鶴果然是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而白榮也是愁云慘淡。
“微臣見過二皇子。”白沐辰道,“見過李大人,爹爹?!?p> “白將軍可算來了,白將軍你可還記得前幾日在養(yǎng)性齋的事?!崩钗您Q上前說。
“李大人這是怎么了,這般著急?!卑足宄椒鲋钗您Q坐下說,“李大人別急,慢慢說。”
“白將軍,這事是真的急,慢說不得啊?!倍四疽造隳闷鹗诌叺淖嗾抡f,“您看看?!?p> 白沐辰接過奏章翻看了一番問:“這奏章有什么問題嗎?”白沐辰重復(fù)著奏章上的文字道,“禮器一萬五千件,貢品貢果三千……舞樂……十三萬兩!”白沐辰大吃一驚,“十三萬兩都能抵上一年的軍餉了。怎會如此之多?”
“的確是多了,老夫?qū)懙氖侨f兩啊。”
“可是李大人寫錯了?”
李文鶴指著奏章說:“老夫不是老眼昏花,也不是做事除了紕漏啊。是這奏章被人掉了包。白將軍仔細(xì)看看這奏章有問題啊。”
白沐辰走到窗前。日光下,奏章的紙頁上油跡雖已干透,但還是能看到一星半點的油漬,白沐辰將奏章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這是食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