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章:白水曦
未由風(fēng)只是偷偷溜出來找樂子,一時無聊在街邊和綠衣姑娘搭了個訕,連對方名字都不知道,就被扣了一頂調(diào)息良家婦孺的帽子。
“馮二,你家?guī)煚攷讉€意思,這事千萬車告訴秦叔,不然我就死定了?!?p> 他笑著商量道,只要不告訴秦世麟一切都還有挽回的余地,一旦消息泄露,他就死無葬身之地,到那時可就不是關(guān)柴房,而是……
不說了,他一想起秦叔知道以后,渾身都直冒冷汗。
馮二用鐵鏈拉著未由風(fēng),私下透露了一些內(nèi)幕消息,原來未由風(fēng)只是被傳喚上堂,并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罪名,只是楊鳳琳特意交代,要用鐵鏈考上,先給個下馬威嚇唬嚇唬他。
“對了,楊縣令回來了嗎?”
在縣衙,唯一能壓制楊鳳琳的人,便是楊縣令,所以他故而有此一問。
“你說我們楊縣令,他剛回來沒多久,不過這些小事,楊縣令才不會多管,基本上是師爺在管,所以,你還是做好心里準備?!?p> “縣衙到了,走吧,進去?!?p> 說了一會兒話的功夫,未由風(fēng)便被傳喚至縣衙,與大部分開膛審案模式差不多,兩排衙役一起叫道:“威武~威武~威武~”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他感覺自己如同一個罪犯,被至高無上的神靈審判了一般,一腳踏入衙門大堂,東瞅西看,走路的姿勢,將流氓的本質(zhì)氣質(zhì)表現(xiàn)的淋淋盡致。
咦,她也在,這個婦人又是怎么回事。
綠色女子站在大堂的右側(cè),在綠衣女子身邊站著一位上了年齡的婦人,像是剛哭過一般,表情很是悲痛。
楊鳳琳坐在案堂之上,小眼一瞅,一拍桌面,冷哼道:“堂下來人可是秦府未由風(fēng)?”
楊鳳琳早已將他的底細莫得一清二楚,不怕他不配合。
未由風(fēng)態(tài)度極為不端正,側(cè)著臉回應(yīng)道:“沒錯,就是小爺我?!?p> 被一個女扮男裝的氣勢壓著,未由風(fēng)想想心里就來氣,不等對方提問,搶先一步質(zhì)問道:“我說師爺,我到底犯了什么罪,調(diào)息良家婦孺,說話得講證據(jù),誰看見了,要是沒有證人,我喊你誹謗?!?p> 大堂的氣息瞬間凝固下來,楊鳳琳皺了皺眉頭,看來是個難纏的角,要想他老實配合,不用點絕招是不行。
上一刻還囂張跋扈,直到一個人影出現(xiàn),未由風(fēng)頓時臉色大變,目光呆滯的看著那道人影。
“秦叔,你怎么來了?!?p> 秦世麟黑沉著臉,站在案堂旁,婦人用那種極為悲傷的聲音說道:“未公子,這畫像上的人是我兒子,他爹走的早,是我一手帶大的,前些日子,他出了門之后再也沒有回來。”
秦世麟最見不得婦人相求,好話一多,心也就跟著軟了。
男人總是善變的~
對婦人態(tài)度極好,轉(zhuǎn)了個身,馬上黑沉著臉,仿佛看見未由風(fēng)就來氣似的,開口就是一頓教訓(xùn)。
“既然你小子見過何郎溪,還不快如實交代,偷偷跑出來不說,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調(diào)息人家姑娘,你讓我怎么說你?!?p> 一物降一物,老虎怕母兔。
秦世麟伸手就是一巴掌甩在未由風(fēng)的臉上,一股火辣的痛感立刻清醒傳來,綠衣女子急忙上前解釋道:“叔叔,未公子并沒有對小女子做什么,還望叔叔不要責(zé)罰未公子。”
秦世麟對男人狠,但是對女人卻十分溫和,綠衣女子的求情,讓未由風(fēng)暫時免受皮肉之苦,一臉無辜的喘著大氣,仿佛是這世間最受傷的人。
下意識的,他看了綠衣女子一眼,綠衣女子也笑著回看了他一眼。
當未由風(fēng)看到那幅畫像之時,心中的暖意蕩然無存,綠衣女子與婦人關(guān)系密切,又急著找這畫中之人,莫非,這畫中之人是她的男人。
想到這里,未由風(fēng)心中瞬間形成的空洞。
美好的畫面支離破碎,再次看向綠衣女子時,眼神多了一絲復(fù)雜的猶豫。
“趕緊交代,老看人家姑娘作甚!”
楊鳳琳有些不耐煩的拍了一下桌面,綠衣女子的臉上也多了一絲羞澀,轉(zhuǎn)過臉不敢再去看未由風(fēng)那個方向。
秦世麟也干咳嗽了一聲,對于男女之事,他一想起就頭疼,故而故而用咳嗽來化解局面尷尬。
言歸正傳~
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述了一遍。
“那日,我也是碰巧路過,大概記不太清楚了,只是遠遠的看到的人與畫像上的人有幾分相似,不敢確認就是畫中之人?!?p> 婦人一聽,眼淚水就下來了,她孫子這么多天都沒回來,恐怕是兇多吉少。
故事繼續(xù),他繼續(xù)講道。
“他似乎與一人在說話,說了幾句,然后也就走了,那個方向是往黃峰嶺,至于有沒有去,就不太清楚了?!?p> 未由風(fēng)幾乎將知道的全部都說了出來,毫無保留,至于何郎溪是生是死,他真的無從知道。
就在這時,劉世堯從外門進來,說道:“我認識那個人,好像叫啊貴來著,只要找到他,一問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未由風(fēng)豎起了大拇指,將所有人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啊貴頭上,這一招絕了。
啊貴可是街頭的小混混,在衙門里早就成了???,楊鳳琳一聽到啊貴這個名字,突然覺得頭疼欲裂。
“馮二,傳啊貴上堂。”
“是,師爺?!?p> 馮二領(lǐng)命而去,大堂又陷入了一片安靜。
劉世堯一進門也盯著綠衣女子不放,綠衣女子也不敢抬頭,只是站在婦人身邊,顯得有些拘束。
在等待傳喚啊貴的時間里,婦人摸著綠衣女子的手,感激涕零。
“青菱姑娘,老婆子要是有你這么一個孫媳婦該多好,只是我那孫子~”
一想起兒子,婦人便止不住的傷心,未由風(fēng)也跟著一起傷心,突然,他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剛才,婦人的話里,似乎在說綠衣女子不是她孫媳婦。
她叫青菱,這個名字好,真好。
男人犯起花癡來,女人就得靠邊站。
雖然未由風(fēng)已經(jīng)有未婚妻了,但是還從來沒見過,再說他如此落魄,父母又不在了。
恐怕蘇家絕不會承認這門婚事。
想到這里,未由風(fēng)有些飄了,當飄到一半時,又落了下來,青菱這么努力的尋找何郎溪,莫非,她已經(jīng)有了心上人。
那個心上人就是何郎溪。
剛剛復(fù)蘇的心,再一次被冰封萬里。
時間過的很快,一眨眼的功夫,馮二便帶著啊貴來到大堂。
“報,師爺,啊貴已帶到。”
阿貴一來到縣衙,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很自然的那種,因為啊貴知道楊鳳琳的身份,也知道對方是女扮男裝。
所以,楊鳳琳有些不愿意看到啊貴,但是為了人口失蹤案,有些人又不得不見。
啊貴一臉笑容,看著楊鳳琳,那種笑就像是吃了蜂蜜似的。
“楊師爺,今兒又想起見我了,你交給我的任務(wù),還差七十八萬二千三百五十二兩銀子,在下一定努力賺足了一百萬兩銀子,上門……”
楊鳳琳猛的一拍案堂,呵斥道。
“閉嘴,本師爺問一句,你回答便是,少說廢話。”
“是,是,是,楊師爺您請說?!?p> 啊貴就是一十足的小混混,得知楊鳳琳是女兒身的時候,那是春風(fēng)萬里無云,山溝溝里天地復(fù)蘇的季節(jié)。
關(guān)大牢,啊貴就免費在大牢里蹭吃蹭喝,沒事就和衙役吹牛,說一些仰慕對方的話。
楊鳳琳命衙役將其打了一頓,還是無法遏制啊貴那顆復(fù)蘇的心。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照一照鏡子看看自己什么模樣。
但是有個別的癩蛤蟆就是追著天鵝不放手。
最后,楊鳳琳和啊貴達成了協(xié)議,等啊貴什么時候賺足了一百萬銀子時,就能上門提親。
楊鳳琳的腦子可不是一般的腦子。
啊貴又沒有犯法,按照楊臣的性格,斷斷不會為難啊貴,一來二去,她想到了一個辦法,就是給啊貴一個希望,這樣,啊貴就會努力奮斗,朝著那個目標奮斗。
一百萬兩銀子,就是上門提親的條件。
楊鳳琳只是答應(yīng)可以上門提親,至于到時候答不答應(yīng)又是另外一回事,按照啊貴的收入來源,一百萬兩銀子要掙到猴年馬月才是個頭。
這種希望,等于絕望。
但是啊貴十分堅信自己能夠掙到一百萬兩銀子。
楊鳳琳讓馮二遞給啊貴一幅畫。
“這幅畫里的人,你可認識?”
啊貴看到畫中之人,急忙點頭回應(yīng)道:“認識認識,此人姓何,前些日子找到我問了兩個問題?!?p> 兩個問題?。?!
眾人頓時將目光聚集在啊貴身上,這可是一個重大發(fā)現(xiàn),說不定就能知道何郎溪的下落。
“還不從實說來?!?p> 楊鳳琳的氣勢壓的啊貴不敢說謊,只能如實敘述道:“就是前些日子,何公子說他喜歡上了一名女子,但是那名女子的父親去了一趟黃峰嶺,便再也沒有的回來了,他想去找到那名女子的父親?!?p> “我只是給他指引了黃峰嶺的路,并沒有說其他的事情?!?p> 黃峰嶺,又是黃峰嶺。
如今,衙役聽到黃峰嶺這三個字就會臉色大變,他們已經(jīng)將黃峰嶺尋找了十幾遍,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除了是一座山,其它的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
馮二一臉嚴肅道:“若,何公子真的去了黃峰嶺,恐怕是兇多吉少。”
別人聽到這句話或許會當真,啊貴可不信。
“不就是黃峰嶺嗎,我在山上的道觀里還住了一個晚上,有你們說的那么邪乎?!?p> 啊貴的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從他的話里透露了一個信息,那就是黃峰嶺山上有一座道觀。
首先反對的是馮二。
“不可能,黃峰嶺怎么可能有道觀,我們足足找了十幾遍,也沒有發(fā)現(xiàn)哪里有道觀。”
“是啊,怎么可能?!?p> 其他衙役也紛紛反對,便是堅決不可能有道觀。
除非認錯了路。
衙役的話讓啊貴有些惱怒,尤其是在楊鳳琳面前質(zhì)疑他的話,這會影響他在對方心里的印象,堅決不行。
“我啊貴,對天發(fā)誓,那天晚上確實在黃峰嶺山上的道觀里過了一夜,而且玉華道長還讓我賺了二十多萬兩銀子?!?p> 啊貴看著楊鳳琳發(fā)了誓言。
但是衙役們還是不肯相信,阿貴為了證明自己說的不是假話,執(zhí)意要帶眾人前往道觀,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于是,一群決定前往黃峰嶺,一探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