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極其奢華的房間中,顏落白脫下剛才被月染撕裂的大紅色長袍,接著從箱中翻取出了一件一模一樣的套到身上。幾經(jīng)折騰,他的長發(fā)也有些凌亂了,他又趕緊坐到鏡子前,拿起梳子梳理了起來。
漸漸的,顏落白停止了梳理的動作,把木梳放到桌上,伸手打開了旁邊鑲著紫玉的木匣子。那木匣子只有手掌大小,做工卻是十分精細,顯然出于大家之手,那鑲嵌在上面的紫玉更是世間難得的極品。那盒中墊著上等紅綢,而那紅綢之上赫然放著兩枚血紅色的玉扳指。
“此生遇到你。只當(dāng)是場劫數(shù)吧!”言罷,顏落白啪的一聲將紫玉木匣合上,就起身進入了暗道中。
這沒有一絲燈光照射的暗道在顏落白腳下卻如履平地,而這暗道的最深處,正是那間關(guān)著月染的屋子。
進入屋內(nèi)的顏落白閉口不語,直接坐到鏡子前便將傷口展露在了月染面前,那表情和姿勢也只有傲嬌二字足以形容。
月染借著夜明珠瑩白色的光,用手指輕輕臨摹著顏落白背后那道貫穿了整個后背的傷疤,這道傷正是四年前她親手所為。
萬年陰蠱現(xiàn)世,每十年天道必譴。那時的她才十二歲,那天道不容的忘川陰蠱在她體內(nèi)呆了整整十年,三千六百多個日日夜夜。縱然有南疆圣物月魄替她擋住了天譴劈下的七道天雷,可她還是徹徹底底的變成了一具沒有意識的傀儡。顏落白也正是在親自封她入棺時受了此生最重的一次傷。
月染又將視線停留在了他腰部的新傷上,傷口已經(jīng)被縫合了,并且還上了藥,但不難看出那道被劍氣所斬的整齊傷口很深。
“疼嗎?”月染的聲音很是溫柔,象是在安撫她身前背對著她的男子。
顏落白此時已然是那個傾國傾城的顏落白,而非昨夜那個能令天地變色的邪魅男子??煽v然戴著人面面具,顏落白臉上那可疑的紅暈還是很明顯。
“不疼?!贝藭r的他就象一個聽話的孩子。
“傷你的人是慕容澈吧?!”月染的話語不象是詢問,更象是在闡述。
聽到此話,顏落白的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無比,神色更是慌亂了起來?!澳阍趺粗溃俊?p> ‘當(dāng)然知道。這世上除了你,應(yīng)該不會有第二個人做這樣的傻事了?!@句話,月染只在腦中想了想,卻沒有敢說出來。
見月染不語,顏落白立刻扯起衣袍將自己后背掩住,然后才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盯著月染。
“你是在擔(dān)心他?莫不是你真的喜歡上了那位俊美無雙的王爺?”顏落白的眉宇間帶著狠厲,眼睛更是狠狠的絞著月染。好象只要月染說出一句他不滿意的答案,他就會立刻沖上去將她撕得粉碎。
“我比較喜歡戀尸癖?!痹氯緹o視他此時的威脅,訕訕道。
聽到這話,顏落白整個人都呆住了,他這是被調(diào)戲了嗎?可是片刻之后他美人裂下的唇角竟不自覺的抽搐了起來,眼睛更是兇狠無比的瞪向了月染?!氨咀湍阏f多少次,本座不是戀尸癖?!?p> 月染不解的望著顏落白,就象不認識他一般。顏落白摸了摸自己的臉后,才發(fā)現(xiàn)此時自己正戴著人皮面具,但是他仍舊冷哼一聲繼續(xù)糾正。:“我要和你說多少次,我不是戀尸癖?!?p> “可是我就是喜歡戀尸癖。”
“你。”
看著顏落白那張又青又紅的臉,月染只覺得時光就停在此刻也沒什么不好的。什么仇恨,什么恩怨,什么生死,統(tǒng)統(tǒng)都不重要了。
顏落白許是氣憤不過,拂手扯下那張傾國傾城的人皮,露出了那張宛若神裔的臉,威嚴無比的沉聲解釋?!氨咀皇菓偈?。”
月染只當(dāng)沒看見的又重復(fù)了一遍。“我就是喜歡戀尸癖?!?p> “面癱女人。”顏落白終于忍不住炸毛了。
“戀尸癖?!?p> “你。你就不能換一句?”
“我只會這一句?!?p> “你這個女人長得丑就算了,還面癱。”
“戀尸癖?!?p> “面癱女人?!?p> “尊貴的祭司大人,你不也只會這一句嗎?”
“那也比你好,又丑又面癱的女人?!?p> “戀尸癖,我餓了?!?p> “?。。○I了!那你想吃什么?”顏落白此時的表情有些糾結(jié),可能是根本沒有將吵架和食物聯(lián)系到一起。
“都可以。”
“那我們易容一番,出去喝花酒吧!”
“好?!?p> 戀尸癖這個稱謂,月染叫了顏落白整整三年。當(dāng)顏落白知道它的含義后,氣得整整一個月都沒有同她說過話。她猶然記得生氣時的顏落白也總會忍不住要同自己說話,可剛張開嘴的他又立刻懊悔至極的別過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