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老人說的穿過幾條巷子,一眼便看到了和記錢鋪,這鋪子好生豪華,門口兩座金蟾雕像。
房檐上掛了一排寫滿錢字的大紅燈籠,匾上的和記錢鋪四字用金粉鑲嵌。
洛曉嫻看得目瞪口呆,這間錢莊是她目前為止見過最豪華的地方了,當真是財大氣粗。
看著被雕刻栩栩如生的金蟾,有了城門的教訓,洛曉嫻沒有伸出手去摸。
張著嘴搖頭幌腦,“這要是搬回現代,我也是個大土豪了呀。”
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出入錢莊,洛曉嫻也走了進去。
一位戴著灰色帽子的小二喜笑顏開走了過來。
“姑娘,有什么可以幫到你的嗎?”
掏出元寶遞給他,緩緩說道:“您好,我想要兌換銅錢?!?p> 小二沒有接過元寶,按錢鋪的規(guī)矩,只有檔手可以接客人的錢財。
不過也能由此看出,這位女子并不熟悉錢鋪的規(guī)矩,趁她觀望鋪子一瞬間。
悄悄向檔手使了眼色,敲了三下茶杯。
“姑娘,請這邊排隊?!?p> 洛曉嫻按小二指的位置慢步走了過去,前面還有五個人。
站在她前面的是位身材消瘦,面若土色的女子,從她進門后就注意到這女子眼神東瞟西望,雙手捂著懷里的包袱,神色警惕,一刻也不停地四處張望。
轉身看到洛曉嫻時,雙手緊了緊懷里的包袱,腳步往前縮了縮,好似遇到惡人一般。
洛曉嫻暗自憋嘴,我又沒長得一副橫相,這么警惕我干嘛。
斜睨四周,她發(fā)現屋里的擺設與電視劇中看到的大徑相同。
檔手都坐在高高的柜臺后面,上面一排柵欄,下面弧形的窗口,柜臺后面。
檔手算好后,記下帳,便吩咐手下取錢交于兌換人,檔手身后的墻上,掛著數十條串起的賬本,整整齊齊的貼在墻上,無疑也是一道風景。
隨著前面幾人交易完成后,她前面的女子小心翼翼地把包袱打開,里面露出數十錠金元寶。
女子緊張說道:“我要..換成銀票?!?p> 檔手起身接過包袱,看了一眼小二,而后翻看金元寶底部,打量此女子。
語調頗高的問道:“全成換成銀票?”
女子重重地點頭,“麻煩快些?!?p> 而柜臺外的小二接收到檔手的眼神,躡手躡腳地走進被布簾遮擋的后門,消失于眾人眼中。
正在洛曉嫻抱怨檔手辦事效率低下。
女子等得不耐煩。
不停催促檔手時。
外面颼的下竄進數十個帶刀官兵,將錢鋪團團圍住。
女子嚇得臉色蒼白,不知道往何處躲藏。
洛曉嫻趕緊躲到墻角,把元寶放回荷包,緊緊揣在手里,看這些人來勢洶洶,估計是沖這女人來的。
這么多金元寶,看她穿著打扮不像是富貴人家,那算賬的看出問題,所以才派人去叫官府叫人過來。
抓緊衣袖,心想她是一個過路人,千萬不要傷及無辜啊。
此時從外面走進一位留著胡子面色嚴肅的藍衣官兵。
這官兵一進來,檔手就提著元寶包袱,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么。
只見這位胡子官兵,把元寶往桌上一攤,拔刀就架在瑟瑟發(fā)抖的女子脖上。
女子雖然害怕,但也她也并非等閑之輩,強忍懼意問道:“官爺,小女子不過換些銀票,怎的就把您招來了?”
洛曉嫻聽這聲音柔柔糯糯,含淚說出來不免叫人同情。
再看那算賬先生,瞧著倒像是個好人,但是眉毛橫飛,眼露精光,這算賬的是個精明人。
胡子官兵鄙夷的哼了聲,厲聲問道:“有人舉報你這銀子來路不明,官府理應徹查?!?p> 女子瞪著檔手,咬牙道:“好一個來路不明,我且問掌柜,那元金底下是否有足金二字?”
檔手瞧她一弱女子,顯然不把她當一回事。
與胡子官兵對視后,回道:“是有足金二字。”
女子緊接著又道:“既有足金二字,那你為何說這元寶來路不明?”
胡子官兵答道:“群沙縣林員外家半月前丟失了一批財寶,其中包括金元寶數錠,官府一直追查卻無半點音訊,故在往來官道商鋪發(fā)了通緝令,而今你一普通女子如何能得這數錠元寶,豈有讓人不懷疑之理?”
女子顫顫巍巍的辯道:“群沙縣離五河鎮(zhèn)相隔幾十里,就因為一個員外家丟失了錢財,就懷疑到我一小女子身上,不給人辯駁的機會,隨便將刀架在脖子上,官爺好大的官場架子?!?p> 胡子官兵對她這番譏諷不以為然,他見過太多犯事的人未抓到證據時這般伶牙俐齒。
收起刀,冷笑道:“你現在是官府懷疑對象,徹查之后如果真冤枉了你,一定會放你,現在請你跟我們回衙門一趟。”
隨后兩名官兵上來扣這女子左右手,女子用盡力氣折騰。
可惜她只是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能擺脫常年習武的官兵,只得束手就擒。
見他們收隊準備走出外門,洛曉嫻小跑到算賬先生面前,把元寶遞給他,小聲說道:“先生,麻煩幫我兌換一下?!?p> 折騰這么久,李閑說不定都在福興樓等著了。
檔手接過元寶,那會小二給敲的三下茶杯,這是他們錢莊特有的暗號,代表此人完全不懂錢鋪規(guī)矩。
可以高收她稅錢,除去上交朝廷那部分,剩下一部分收入囊中。
這時官兵中臉上長了顆濃痣的人聞聲回頭看了過來,大步走到胡子官兵,在他耳邊悄聲說些什么。
只看胡官兵刀鞘一揮,指向洛曉嫻,聲音嚴肅狠厲。
“來人,把那女子拿下。”
兩個藍衣官兵沖洛曉嫻奔了過去。
洛曉嫻秀眉深蹙,心里暗道不妙,這兩人好像是沖她過來的。
咻的下奪回檔手手中的元寶,急急往后退步,嘴里高喊:“你們干什么?”
無耐兩官兵力氣不小,她怎的都掙脫不了。
不明所以的朝胡子官兵吼道:“我犯了什么事,你們抓我?”
臉有濃痣的官兵又在胡子官兵耳邊悄聲說道,只見胡子官兵兩眼一瞪,語氣兇狠。
“我手下發(fā)你進城時,偷偷摸摸地在墻角做記號,懷疑你是敵軍細作,現在需要把你帶回去審查?!?p> 洛曉嫻瞋目切齒的瞪著臉有大痣的男人,這人是城門守衛(wèi)中其中一人,因為他臉上那顆痣太大,她還特意多看了一眼。
怒吼道:“草尼瑪,我第一次進城摸個墻,老子就成奸細了,我特么的是不是去摸個小姑娘的手,就成采花賊了?!?p> “你特么的還是不是人,為了名利,冤枉好人,你個辣雞捕頭,不分青紅皂白亂抓人,他說什么你就信,他說你媳婦偷漢子,兒子是他的,你特么的是不是也要把你兒子和媳婦抓起來,你是傻嗶嗎?”
狗急跳墻指的就是洛曉嫻現在這番模樣,如果她真的犯了事,她可能就任由被帶走了。
但是她是被冤枉的,她鐵定不能讓自己吃虧,罵起人來怎么順口怎么罵。
這番話聽得在場眾人面紅耳赤,胡子官兵氣得怒火中燒,他現在恨不得殺了她。
周圍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個,這位頭的性格他們都知道,除了縣太爺和師爺,在這城中他就沒怕誰,如今被這女子這般辱罵。
心中嘆氣,還是自求多福吧。
被扣押的消瘦女子被洛曉嫻驚得合不攏嘴,聽得她又羞又想笑,好潑辣的女子。
胡子官兵上前捏住她的下巴,咬著牙一字一語道:“等回了衙門,我要把你這口牙一顆一顆拔掉,看你還怎么囂張?!?p> 如果不是想到縣太府中那位千金要見她,他現在就結果了她。
眼神一狠。
“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