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鳶回到家中,屋中早已經(jīng)有人等在那兒了,那人見她回來,起身鞠了個躬。
“領(lǐng)主?!?p> 此人正是剛才被拔舌穿腸下油鍋的典獄長。
余鳶上前虛扶了他一下,問:“剛才沒受傷吧?”
“當然沒有,領(lǐng)主您對您自己的神力還不放心么?”
余鳶點頭:“沒有就好,這幾天情況特殊,我離開的時候就會給這房子施上結(jié)界,就得委屈你一直待在這兒了?!?p> “看守不力還能帶薪休假已經(jīng)是領(lǐng)主法外開恩了,還是待在領(lǐng)主的家里帶薪休假,這更是我的榮幸,領(lǐng)主想做什么盡管去做就好,我這老頭就在這兒偷得浮生幾日閑,靜候領(lǐng)主的佳音?!?p> 余鳶笑著說了聲好,就回里屋換了常服。
而典獄長就真的如他所言,拿著報紙去吸收陰氣偷閑去了。
此時的陰司如余鳶所愿,籠上一層詭異的氣息,鬼差個個自危,連十個閻王都坐不住了……
人間
晚上九點,正是片場收工的時候,群演一窩蜂的離開往發(fā)飯的地方去,幾個主演被助理伺候著朝自己的單人化妝間去。
沈佑璋走的最晚,所以楊姍茜專門磨蹭到最后只剩他們兩個人。
“佑璋哥?!?p> 楊姍茜還穿著華麗的宮裝帶著精致的妝容,美得不可方物,她的聲音嬌柔婉轉(zhuǎn),讓人心神微漾。
沈佑璋因為上次掛著對劇本的羊頭賣送房卡的狗肉的事對她實在沒什么好感,就只是禮貌性的問了她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事。
楊姍茜兩只手在身前絞著,微微吸了一口氣,笑著問:“佑璋哥什么時候有時間嗎?我的演技一般,多虧你帶我,所以想請你吃個飯聊表謝意?!?p> 沈佑璋露出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對她說:“你…不知道我公布戀情的事嗎?那不是炒作?!?p> 楊姍茜瞟了一眼地,靠近他一步,笑著說:“佑璋哥你想什么呢,我就真的只是想請你吃飯而已,我知道你是影帝,是大明星,但我聽說你很親民的,不會看不上我們這些三線流量的,是吧?!?p> 沈佑璋皺眉,他很討厭這種逼迫人的以退為進。
楊姍茜自認為自己說的話沒有問題,沈佑璋雖然是大腕,但到底也在這個圈子里混,到底是要依靠媒體生活,而她到底也是個當紅流量,她不信他真的敢那么直白的拒絕一點面子也不給。
可沈佑璋偏偏就這么做了!
“我怕這次在飯桌上你又給我推過來哪個賓館的房卡,你的心意我已經(jīng)體會到了,吃飯就免了,好好拍戲,比什么都重要?!?p> 說完,沈佑璋不等助理來就先朝著化妝間走去。
又一次被拒絕,楊姍茜死死盯著沈佑璋的背影,拳頭因為握的太緊而微微發(fā)抖。
已經(jīng)安靜的片場突然有手機鈴聲響起來,楊姍茜心頭一緊,拿出手機一看,果然是她的經(jīng)紀人。
“喂?!?p> “沈佑璋搞定了嗎?快來米蘭酒吧,李總點名要你陪酒?!?p> 楊姍茜憤怒卻不敢言,回應(yīng)經(jīng)紀人:“我今天不舒服,我來例假了,不方便?!?p> “嘖,來例假有來例假的玩法,別廢話快點過來,人家等著呢,打扮的好看點,該露的地方露出來。”
“我…”楊姍茜擠出一絲冷笑:“可是沈佑璋答應(yīng)我一會兒去吃宵夜…”
“什么?”經(jīng)紀人大喜:“沈佑璋跟你吃宵夜?”
楊姍茜嗯了一聲,聲音變得嬌柔:“我剛才約他,他就答應(yīng)了,他說等他卸完妝,我們就去?!?p> 經(jīng)紀人愉悅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好好好,那你快去,這兒你別管了,好好陪沈佑璋啊?!?p> 楊姍茜掛了電話,身體忍不住發(fā)抖,這就是她的經(jīng)紀人,拿她當一個工具,不顧她的尊嚴!
她趕緊回化妝間換了衣服卸了妝,在片場門口蹲點等著沈佑璋,等了大約半個鐘頭,沈佑璋換好常服從里面出來,但是身邊卻沒帶助理,只身一人。
只見沈佑璋打開車,自己開車走了。楊姍茜緊隨其后,走了一段路發(fā)現(xiàn)這不是他回家的路,一開始楊姍茜以為他要回另一個住處,畢竟像他這種大明星能買得起幾套房是很容易的事,可越走她越覺得不對勁,怎么越走越偏僻了。
心下存疑,但楊姍茜還是決定跟著看看,說不定有什么額外收獲。
沈佑璋在一個破舊的小區(qū)門口停下,小區(qū)是上個世紀的建筑,連路燈都沒有。見他下車,楊姍茜也跟著,幸好她今天穿了運動鞋,走路沒有聲音。
沈佑璋往里走了幾步就迎面來了一個穿著運動服的年輕小男生,楊姍茜趕緊躲到一邊。
破舊的小區(qū)有個好處,漆黑一片還有異味不刻意真不會注意到有人在偷聽。
沈佑璋見林家徽也沒什么好臉色,冷冷的開口:“你這幾天一直跟她在一起?!?p> 林家徽攤手:“你這不是明知故問?”
沈佑璋周身的氣壓更低了,冷哼一聲:“你最好跟她保持一點距離,小心她知道你的身份,一個忍不住就把你殺了?!?p> “嘁,祁公子,她要是知道我的身份估計也就知道你的身份了,我覺得到時候她可能會把跟你算賬的事放在殺我之前?!?p> 楊姍茜在旁邊聽的一頭霧水,她心下存疑,祁公子是誰?怎么還扯上殺人了?
只聽沈佑璋又說:“地府現(xiàn)在怎么樣了,你去看過么?”
“沒去,她也沒說她做了什么,你想知道,自己去看不就好了?”
“我當然會去看,我一會兒就去?!?p> 林家徽沒有接話的打算,沉默著,目光灼灼的看著沈佑璋。
沈佑璋輕咳一聲,移開目光:“那個,白老板…”
林家徽冷笑一聲:“呦,可算說到重點了,我以為您找我出來就是打算東拉西扯一頓呢?!?p> “你有多大的把握確定那個白老板是妖?”
“沒有把握啊,就是猜的?!?p> 沈佑璋抿嘴,面露為難,林家徽實在看不下去了,說:“祁公子,我?guī)タ纯矗俊?p> 沈佑璋又咳一聲,快速接話:“好吧,那我就去看看?!?p> 林家徽一個大白眼:“讓您開金口可真難,在意就直說么,怕他和您的長王姬有什么就直說么,什么人真是…你要看等著沉海寺的幸存者找到再說吧,這三天他應(yīng)該也不在?!?p> 沈佑璋輕輕點頭:“那到時候,我再來找你,我現(xiàn)在先去看一眼地府的情況。”
說完,他直接把林家徽扔到一邊,朝著空中一抓,鬼門打開后朝里走去。
林家徽好笑:“活了五千年還是公子脾氣?!?p> 沈佑璋去了地府,林家徽也走了,楊姍茜在角落里待了許久,才顫巍巍的扶著墻出來。
妖、地府、活了五千年、還有憑空消失的沈佑璋…她定了定神,將手機錄音關(guān)掉,在娛樂圈混跡多年讓她有了遇到大事就錄音和錄視頻的習慣,她本來是想跟著沈佑璋抓點小緋聞威脅他一下讓他給自己一點資源,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事,這下可真的是…抓到大把柄了。
這邊沈佑璋來到地府,隱身來到鬼城門口,后面是余鳶施的結(jié)界,將翻滾的忘川與奈何橋隔開,黑白無常有序的帶著新死的鬼往鬼城里去,前面在門口有保安聊著閑話,話題正是余鳶時隔八百年又端起了酆都大帝的架子,酷刑懲罰典獄長。
沈佑璋懸著的心放下來,能做這些說明她好的很。
三天很快就過去了,這三天里大大小小的鬼差辦事效率都提高了不只一倍,十殿閻羅也是挨個面見了余鳶表明自己的忠心,說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好像真的要為了地府鞠躬后瘁死而后已一樣。
他們說,余鳶就聽著,實際上對誰的懷疑也沒減少,事實究竟如何,還得拿證據(jù)說話,至于證據(jù),就看那個人證了。
余鳶回到人間和林家徽碰面,就直奔那犄角旮旯記得快狠準私家偵探,進屋后只見白老板穿著整齊的坐在沙發(fā)上,看來是在專門等他們來了。
余鳶開門見山:“那個幸存者你找到了?”
白老板搖頭:“沒有,他已經(jīng)死了。之所以會有記載他還活著,是因為他當時逃出了沉海寺,去勘察的人估計是看見人數(shù)對不上,就以為他還活著,但是之后活了不到二十四小時,就死在城郊的人工湖旁邊了?!?p> “那也就是說,線索又斷了?”
“地府沒有什么法子么?”白老板不答反問。
余鳶輕嘆一口氣:“地府和人間相差無幾,不過一個是裝人的世界一個是裝鬼的世界,人沒有什么法術(shù)神力鬼也沒有,頂多是有些鬼差有鎖人魂魄的能力,閻王爺能管生死簿,這些也都是因為輪回才被神賦予的能力,有些怨念極深的惡鬼會食人魂魄就像有些修道之人能抓惡鬼一樣,誰又比誰多些本事呢?”
“那怎么酆都大帝有神力?”
余鳶看了一眼白老板,解釋:“酆都大帝位列神階,本該是神,只不過…只不過現(xiàn)在的酆都大帝作過惡,無法成神,所以只是空有神力的鬼罷了?!?p> 白老板突然激動起來,對余鳶嚷嚷:“你別胡說,你個小小的鬼差懂什么,酆都大帝不可能作惡,她比神仙還要好,怎么可能作惡!”
聞言,余鳶和林家徽齊齊看向白老板,白老板似乎也覺得有些失禮,捂嘴咳嗽一聲,飛快的說:“其實還是有一個線索的,只不過我不太敢確定?!?p> 余鳶本來想問他和自己到底有過什么淵源,一聽他說還有線索,就把自己的恩怨先放到一邊,連忙追問:“是什么?”
“城郊東西南北的四個寺廟尸體都被警察收走了,但是死在人工湖旁的這個我比警察快一步發(fā)現(xiàn),我檢查了他的尸體,發(fā)現(xiàn)他的靈魂是被強行剝離肉體的,靈魂和肉體的鑲嵌處還有殘余?!?p> 余鳶又看了白老板一眼,雖說能與自己有淵源的一定不可能是凡夫俗子,但連靈魂是怎么被剝離的都能看出來…
“誒?!绷旨一諟惤?,小聲在她耳邊說:“靈魂剝離肉體,這不是黑白無常干的事么?”
余鳶搖頭:“黑白無常帶走的靈魂都是將死之人的靈魂,這種人的靈魂和肉體不可能鑲的那么緊,他們的靈魂就像熟了的果子一樣,會自己脫離肉體,所以不可能在身體里還有殘余…”
余鳶頓了頓,面色變得有些難看:“能做到這樣,一般只有一種東西…”
她抬眼看了看兩人
“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