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蘇婉兒閉關(guān)而出,直朝著莫不歸所居寶閣。
“師傅,弟子素衣求見!”
蘇婉兒躬身作揖,朝室門一拜。
“進(jìn)來吧!”
莫不歸作為結(jié)丹期大圓滿的修士,神識超絕,即便無意也可得知室外景象。
這還是蘇婉兒除初來大哉峰之后,第二次來到峰主所居寶閣。
時隔數(shù)載,室內(nèi)依舊是酒香彌漫,精細(xì)雕刻的窗柩中射入斑斑點(diǎn)點(diǎn)細(xì)碎的陽光,十六盞梨花木紗罩古燈,錯落四方。
許是日子久了的原因,蘇婉兒甚至感覺著室內(nèi)的朱甍碧瓦、凳椅陳設(shè)都浸入一股淡淡的靈酒香氣,這才稍稍喘息幾口,蘇婉兒的臉頰便已微微泛紅。
“你來著大哉峰也有數(shù)個年頭,今日來我住處,可是有修煉上的難題?”
看著室內(nèi)跪地行禮的蘇婉兒,莫不歸良久才道。
“弟子慚愧,弟子自知資質(zhì)平平,且靈根低下,入大哉峰數(shù)載,一直深居簡出,只望不落師尊葫寶道人的名頭,況且昨日,師傅又救弟子于危難之際,弟子銘感五內(nèi)……”
“入峰幾載便是筑基中期,這種修煉速度,怕是天靈根也望塵莫及吧!”
莫不歸一口靈酒下肚,語氣間像是尋常父女閑話家常。
“弟子日夜以靈丹符陣輔其修行,才有今日修為,此后若無機(jī)遇,怕終身難以結(jié)丹!”
以蘇婉兒的修煉速度,確實(shí)會引起旁人懷疑,但好在這種奢靡的修煉方式,到也能說的過去。
“機(jī)遇?我又能給你什么機(jī)遇?”
面對蘇婉兒的有意無意的提示,莫不歸一聽便知其中深意。
“弟子于宗門無功,不敢奢望天材地寶,只求師傅能念起情分,賜予…..隕界推薦令!”
“你這消息倒是靈通,我昨夜里才得到消息,你今天一早便上門求令,眼下怕是連一些外門長老還不曾詳知!”
不是吧,道宗的速度怎么比虛丹宗慢那么些??!
“弟子入宗前有一摯友,乃虛丹宗門下筑基弟子,弟子也是聽人提及!”
“你對隕界之事可有了解,可知此行有多兇險?”
“修仙之路本就如此,若一味退避膽怯,無非是在坐等壽元熬盡!”
“你既已決定…..此乃云麓令,上面擁有一道古符宗的氣息,若古符宗傳承現(xiàn)世,這枚令牌便會有所感知!”
莫不歸大手一番,一枚劍符狀的乳白色令牌便出現(xiàn)在掌中,氣息渾厚古樸,靈氣氤氳流轉(zhuǎn)。
“你要切記,隕界崩壞,所有地域分崩離析,只有通過這云麓令才能感知傳承地,也就是說,即便你不爭傳承,身上帶有這云麓令,也會被旁人惦記?!?p> 莫不歸所述,讓蘇婉兒對隕界有了清晰的認(rèn)識,傳承這種東西沒人會嫌多,屆時,不等傳承現(xiàn)世,眾人便為爭奪他人手中的云麓令而拼死拼活。
“三日后,所有持令弟子會在宗門大殿集合,屆時會有傳送陣將眾人送到隕界!”
“弟子必當(dāng)謹(jǐn)記!”
…….
獲得云麓令后,蘇婉兒便御劍飛往交易集市的天諭坊中,準(zhǔn)備一些必要的物資。
“這位道友不知需要些什么?”
這些年里,蘇婉兒每每來此,都是由陳奇師兄親自接待,可眼下此人服飾階品與陳奇一般無二。
“之前的陳奇師兄?”
看著面前笑臉相迎的中年管事,蘇婉兒頷首示禮道。
“這….昨日魔門來犯,陳師兄已經(jīng)…..”
“不知道友可是有預(yù)定好的物品,哦!在下吳汶淵,現(xiàn)下代替陳師兄成為天諭坊管事!”
“大哉峰,素衣,我隨口一問,勞煩替我準(zhǔn)備些補(bǔ)充靈力,修復(fù)傷勢的二品丹藥和一些空白符紙!”
“請稍等!”
在遇到面生的管事之時,蘇婉兒心中便已有所預(yù)感,眼下得空看向周圍,卻發(fā)現(xiàn)不少修士都已是一番新面孔。
“伙計(jì),你們這可有春伶丹?”
正在蘇婉兒稍等之時,一道熟悉且?guī)в休p微氣喘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實(shí)在不好意思,這昨日出現(xiàn)那檔子事,這春伶丹一早就已售空了!”
“那什么時候有貨?”
“這….這可說不準(zhǔn),若您著急的話,還是看看二品的靈丹吧!”
這春伶丹是一品的療傷丹藥,其效果在一品靈丹中可謂是藥力拔群,不過像這種熱銷的丹藥竟也會缺貨,想必昨日的死傷遠(yuǎn)超蘇婉兒的想象。
安宓兒?
蘇婉兒剛一轉(zhuǎn)身,便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時隔多年未見,這安宓兒還真是沒怎么變化,依舊是那么明眸皓齒,碧玉羞花,硬要說這些年在道宗的變化,估計(jì)也就是修為高了一些,眼下已是煉氣七層的境界,氤氳靈氣將人滋養(yǎng)的更加仙姿玉貌。
“道友,這是你要的二品丹藥和空白符紙,一共八百二十顆靈石!”
若是以前,這八百多靈石到確實(shí)不少,可昨日的戰(zhàn)利品中,可是有一萬多顆靈石。
看著玉案上的瓶瓶罐罐,蘇婉兒付過靈石之后,襟袖一揮,便將靈丹收起。
“素衣?果真是你?你怎么會穿著真?zhèn)鞯茏拥姆??難道你已經(jīng)是…….”
蘇婉兒剛準(zhǔn)備離開,便看到安宓兒一臉遲疑的靠了上來,隨著一道微弱且粗糙的靈識掃過,安宓兒一臉吃驚的捂住嘴。
按照慣例,門下弟子即便被諸峰主看中,也必須等弟子成功筑基才能搬離外門,前往諸峰。
眼下安宓兒表現(xiàn)的那么吃驚,恐怕早以為自己死在外頭,畢竟自己以前顯露的修為只有煉氣十層。
一個煉氣十層的弟子擁有數(shù)枚筑基丹,且消失這么些年,怕是人都會誤以為自己被殺人奪寶。
“區(qū)區(qū)外門弟子,何故攔我去路?”
“翰飛受傷了,你….能否借我一枚二品的療傷丹藥,待日后…..”
安宓兒揚(yáng)袖拭淚,楚楚可憐道。
“不借!”
還沒等安宓兒說完,蘇婉兒便一口回絕道。
難道我看起來像白蓮花嗎?你說要我就得給嗎?
雖然一顆二品丹藥,對現(xiàn)在的蘇婉兒來說算不得什么,可沒有人的靈石是大風(fēng)刮來的,這一次問蘇婉兒要二品靈丹,下一次是不是就可以要上品靈器了?
“素衣妹妹,我知道過去我是有不對,可能否看在父親的面上……”
“確實(shí),我是得多謝你父親,將我收為府上的漿洗丫鬟,讓我日夜替你和你父母浣洗衣物,讓我可以住在柴房,享用一日兩餐…….”
“這顆靈石便當(dāng)做報答吧!”
蘇婉兒言畢,隨手丟出一枚靈石落下落下安宓兒腳下。
“我知道,在家里的這些年讓你受了委屈,可父親好歹也是個官,自然不能隨便給一個外來的女子名分,但父親還是同意讓你們?nèi)敫?,給你一份活計(jì)能讓你溫飽,可你不僅不感恩戴德,還諸多嫌棄,莫不成真要將你當(dāng)做嫡親的大小姐,錦衣玉食,好吃好喝的供起來?”
眼下安宓兒此話一出,周圍的修士紛紛像蘇婉兒投來怪異的眼神,顯然是將自己當(dāng)做那種修為高了之后,便對舊主恩將仇報的人。
這明明好端端的話,到了安宓兒的口中就變成了自己的不是。
“是我逼著你父親在外面沾花惹草?”
“收留?不是我入府當(dāng)下人嗎?我日夜工作來抵償兩餐剩飯,就算在其他府上做工,怕也不似這般吧?所以你說恩?哪來的恩?”
這也就是素衣太固執(zhí),希望有一天能得到安父的認(rèn)可,這才任勞任怨在安府做工做到死。
“這下人的待遇自然不好,你既不滿,離開便是,也沒人會攔你!”
“既然如此,你還不讓開?”
“你……”
蘇婉兒還沒等安宓兒開口,襟袖一掃,直接將安宓兒扇飛出去。
“你好歹也在道宗待了那么些年,腦子還是一點(diǎn)長進(jìn)都沒有;這里是修仙界,以實(shí)力論尊卑的地方,你一個煉氣七層的外門弟子,是誰給你的膽子攔筑基修士的路,討真?zhèn)鞯茏拥牡???p> 眼下蘇婉兒放開氣勢,朝安宓兒壓迫而去,周圍來往的外門弟子,紛紛避之唯恐不及。
“若下次再犯,便不會如此輕描淡寫了!”
……
三日后,宗門大殿。
看著面前排列有序筑基弟子,蘇婉兒約莫也得有兩百人,不過相對于道宗筑基期的總數(shù),到算不得什么了。
隨著眾人到齊之后,宗主與諸峰主紛紛露面。
“能站在這里的弟子,想必手中都獲得一枚云麓令!”
“這種令牌分為三種,純白玉制,名為云麓令,乃為仙門傳承;墨黑玉制,名荒鬼令,乃魔道傳承;梵文金制,名苦諦令,乃佛修傳承?!?p> “屆時本宗會與諸位峰主開啟傳送陣,進(jìn)入之后,爾等最好相互結(jié)隊(duì),以免不軌之徒殺人奪令?!?p> “隕界每兩百年開放也是事出有因,因?yàn)橹挥性诮酉聛淼囊荒辏E界的狀態(tài)會恢復(fù)到相對穩(wěn)定的狀態(tài)?!?p> “其實(shí),最難的還不是獲取傳承,而是獲取傳承后如何安然離開,爾等尋找傳承之際,最重要的便是找尋離開的傳送陣!”
“上一次隕界開啟,魔修率先發(fā)覺傳送陣,導(dǎo)致大量不軌之徒聯(lián)手?jǐn)r截傳承者,各宗死傷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