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好大的官威
‘噗’
隨著響亮的屁聲,土墩應(yīng)聲崩裂。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溫念武面露不知所措的表情,緊接著他張開口像是要辯解什么,嘴里卻涌出了大量的白沫。
隨后,撲在地上的整個人就開始了抽搐。
周邊的其他貴人紛紛掩鼻后退。
就連郝源都驚訝了——他雖然早知道這群吃白飯的家伙多有不堪之處。
但他真的沒想到世界上竟然還有人能被嚇成這樣的?
我只是想讓你來‘捧哏’,沒特地卻威脅你吧。
面對這個大胖子的慘狀,郝源沒有絲毫對他的憐憫,通過方思媛繪聲繪色的描述,他深知這些權(quán)貴是如何對待普通人的——當(dāng)然,方家多半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吃相可能更好看一點。
畢竟方家位于食物鏈的頂端,欺負(fù)小魚小蝦沒有既沒有收獲,也沒有成就感。
只希望,在我的視野范圍內(nèi),再也不要出現(xiàn)類似的情況吧?
微微嘆了口氣,郝源那掃視了片刻灰衣仆從們的目光游移至一個麻子臉的身上。
楊蘊頓時打了個激靈,他還在用余光盯著抽搐的幅度愈發(fā)微弱的溫念武,在確認(rèn)溫念武死定了之后,他才勉強整理好了思緒,干笑道:“大人您說了一個鷸和一個蚌互相爭斗,最后被漁翁吃了……啊不,被漁翁獲得了最后的利益的故事?!?p> 這人,還行啊。
微微挑眉的郝源在臺上對臺下自然是一目了然——三十多個貴人里幾乎一半都在他眉毛舒展的剎那間就松了口氣。
“你叫什么名字?”
楊蘊壓抑住竊喜,低下頭來道:“小的姓楊名蘊?!?p> 他沒有報出身后是誰——反正不管是誰,在方家堡里都沒有方家的拳頭大。
“那你可以回答我——方家跟吳家相爭之下,誰是漁翁?”
面對這個可能要命的問題,楊蘊的汗涔涔的往下落:“這個……那個……”
他終歸是一咬牙道:“方家堡里大大小小的權(quán)貴們都是漁翁——不團結(jié)起來的就是一群無害的小漁翁,團結(jié)起來就是一群宛如餓狼的大漁翁,在座的除外!”
他的話頓時引起了其他貴人們的喧嘩——這貨,怎么就說出了大實話呢?
這道理人人都懂,但也沒誰敢把話在臺面上講清楚了。
畢竟團結(jié)這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所以人人知道,卻沒人敢說——大家都是一幅看破不說破的樣子。
方家和吳家也不想多事,在本就紛亂的當(dāng)下平添變數(shù)。
其他人也不想跳出來成為靶子——跟誰混是一回事兒,自立山頭又是一回事兒。
方家雖然跟吳家斗得火熱,但也沒到頭破血流的程度,想騰出手來掃清他們這些‘漁翁’還是綽綽有余的,就缺這么一個堂皇的借口而已。
所以,近段時間誰不是低調(diào)做事、低調(diào)做人?
能在這里混吃等死的貴人自然更不敢摻和進倆個巨無霸的斗爭里去,雖然他們都很清楚——方家5,吳家4,他們這個1看起來很關(guān)鍵了。
但他們這個1卻是由四十多家權(quán)貴所組成的,除去九家手上有兵的之外,在場的貴人全家老少都在堡里,全身家當(dāng)卻又在城外——但這不是他們表現(xiàn)得如此弱勢的主要原因。
說一千道一萬。
這些家伙就是手上沒兵的權(quán)貴!
方家濟衛(wèi)與吳家假子團都能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肅靜!”
郝源不得不又敲響了銅鑼,在貴人們下意識閉上了嘴的同時,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疏忽。
他的原意是想讓這些貴人能清楚自己的力量——在場的貴人加上他們身后的勢力,好歹也有一倆千人。
哪怕實在是弱雞了點,收攏過來放在維持治安等方面還是能彌補一下方家這邊人手不足的問題。
郝源只好順?biāo)浦鄣溃骸斑@話傳出去,今晚就是爾等身死族滅之時,對吧?”
貴人們瘋狂點頭,一個個眼巴巴的瞅著郝源。
就等著這位大爺要殺要剮趕緊給個話兒,一上一下的煎熬著實在是不好受,個別身虛體弱的貴人都險些翻白眼了。
“前些日子堡外劇變?,F(xiàn)在,諸位家中都沒了進項,這日子也不是很好過?!?p> 誰敢說不好過了!我們舒服得很!混吃等死這么開心的日子還不好過?
這些吐槽,貴人們是一應(yīng)不敢脫口而出。
“諸位又是政務(wù)堂的棟梁,方家堡的重要組成力量……方家絕不會虧待了諸位的?!?p> 聽到這話,就連方思媛都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一旁的方思績也忍不住稱贊道:“這話還真漂亮,妹夫的臉皮也是真的厚,換做是我的話……我還真沒法保證說這些昧著良心的話還不臉紅!”
“那他想干什么?”方思媛凝視著表情極為專注的郝源,略有困惑道;“他難不成還想拉著這些膽小鬼來當(dāng)炮灰不成?”
方思績只是攤開手:“讓我們拭目以待吧?!?p> 注意力全放在臺下這些貴人臉上的郝源還在繼續(xù):“然而我們方家現(xiàn)在只能拿出你們不想要的糧食、錦布和鹽鐵?!?p> 不不不,這些我們都想要!
來多少要多少!
但這群慫貨還是不敢說話,生怕執(zhí)政官跟吳竿一樣不僅笑面虎,還釣魚執(zhí)法!
誰知道執(zhí)政官會不會立馬就改口——公家人員貪戀財物,罪大惡極就地當(dāng)誅?
但他們眼里的糾結(jié)與渴望郝源可不會當(dāng)作看不見。
郝源瞅了眼不遠(yuǎn)處的方思績兄妹倆,略微近視的他看不清他們臉上的表情,但他還是深吸了口氣道:“所以,方家決定在堡外劃出幾個建村地點,供諸位扎根繁衍?!?p> 臺下的貴人們還沒來得及炸開了鍋。
不遠(yuǎn)處的方思媛已經(jīng)驚呼出聲:“他瘋了?”
說話間,她已經(jīng)抽出了長劍,氣勢洶洶的準(zhǔn)備殺過去。
卻沒想到她被自家親哥一把扯住了手臂:“冷靜點,聽他說完?!?p> “哥?”方思媛有些惱怒:“你知道他在說什么吧?老爹只讓他分管‘堡內(nèi)’政務(wù)——就是為了讓那些不安分的家伙們分一些注意力到他身上,讓老娘……算了,反正老爹更相信你……你看著辦吧?!?p> 她甚至還賭氣道:“大不了讓老爹把我也給埋了——反正我們方家男人就喜歡活埋,不是嗎?”
“別說胡話了,認(rèn)真聽?!狈剿伎儼衙妹美揭慌?,臉上卻也沒有笑意:“如果說,這是用來吸引權(quán)貴的噱頭,那么他成功了,非常成功——我想看到的是他怎么用好這個噱頭,尤其是怎么說服權(quán)貴去相信我們方家舍得分潤一部分利益給他們。”
他輕笑道:“我們很貪婪,不是嗎?”
方思媛沒吭聲,只是死死地盯著郝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