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禮、龍珊、石光明、大虎、二虎猶如五只猛虎,沖進寨子。而山寨那邊,洪氏的六個兄弟也都臨危不懼,每人提著一把大刀殺來。
雙方短兵相接,槍已不起作用。古世禮見他們?nèi)硕嘁粋€,先用飛鏢出其不意,射殺了一人。剩下的洪家兄弟們一聲慘喝,近身撲來,又被龍珊等人截住。然后十把大刀寒光閃閃,十頭猛虎吼聲震天,捉對撕殺,熱鬧非凡,剎是驚險刺激。
和世禮對陣的是洪老七,洪老七的一把鬼頭刀,刀過無生,又沉又猛,世禮手執(zhí)一把王麻子柳葉刀,輕便靈活。拚斗之中世禮一腳踢破洪老七的襠部,痛得洪老七直彎腰,世禮趁機一刀剌向他胳膊,又一刀砍掉他的頭。
殺了洪老七,世禮抬眼觀察,只見大虎、二虎兩人屁股對屁股,靠在一起,雙斗洪老三、洪老四,大虎一邊斗,一邊還罵個不停:“二虎,靠緊點,這兩個狗日的厲害?!?p> “好咧!等我殺了他,把他的頭砍下來當尿壺?!?p> “哎呀,狗日的砍中老子的肩了?!贝蠡⒋蠼幸宦?。
世禮吃了一驚,他知道大虎、二虎力氣雖大,武藝相對弱點,就提刀奔過來幫這兩兄弟。那洪老三一刀砍中二虎,已占上風(fēng),心中正在竊喜,不想老七已死,世禮加入戰(zhàn)陣?!岸⒈屡拢∥襾砹?!”隨著喊聲世禮的刀至,那洪老三心中恐懼,剛回頭用刀擋住世禮的刀,卻把背給了二虎。二虎趁機一刀砍中洪老三的左胳膊。洪老三顧前不顧后,胳膊被二虎砍斷。
洪老四見洪老三受傷,心里發(fā)怒,大吼一聲,更加兇猛。大虎被逼得步步倒退,反危機四起。眼看洪老四大刀就要砍向頭,大虎揮刀推擋已來不及了,不由心里一寒,忽見一刀飛來,正擊中那洪老四的右手腕。洪老四眼看就要殺掉大虎,不料手腕中刀,手中大刀脫落。
原來古世禮見洪老三力氣小了,刀也慢了,二虎又占了上風(fēng),而大虎危險,情急之下飛刀過去,幫大虎解圍。他現(xiàn)在手中無刀,抽出精鋼?dān)椬λ魉奶幱^看,只見龍珊同洪老二棋逢對手,已斗了幾十招,仍是旗鼓相當,便一飛爪過去,抓住洪老二的左腿,一用力把洪老二拉倒。龍珊一刀砍下洪老二的頭。
那洪老五見兄弟幾個死的死,傷的傷,心知不好,拚力推過石光輝的刀,抽身就跑。世禮見龍珊殺了洪老二,站起身來,又見洪老五朝自己的方向跑來,便抽出匕首迎上去,二人又斗在一起。石光輝從后面趕到,對洪老五背上就是一刀。世禮、石光輝二人合力殺死了洪老五。這時大虎、二虎已分別殺了洪老三和洪老四。
等到二中隊進寨子,寨子中心的場地上已躺著七具尸體。戰(zhàn)士們逐屋搜查,洪家寨南北各有一排房子,每排十間房,南面一排分別住著洪世昌及其八個兒子,一家一間,剩下最西邊的一間住著雷雨霆。
戰(zhàn)士們從房子里搜出雷雨霆。
這雷雨霆真是個怪人,外面發(fā)生的事好像與他無關(guān),他仍一人躲在房間里研制炸藥。當戰(zhàn)士沖進屋里時,他怒問道:“你們是誰?怎么不經(jīng)我允許就進來,快出去?!睉?zhàn)士們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帶出房間。
雷雨霆看到屋外站滿了人,一個也不認識,他還在傻問:“你們是誰?想干什么?”
梁先生反問:“你是誰?怎么不同他們一起跑?”
“我正在制炸彈。我為啥要跑呀?你們隨便闖進我的屋子里,不怕被炸彈炸死啊!”雷雨霆猶如活在世外桃源一般,不通人情世故,所思所為也與常人不相同。
“你叫雷雨霆吧,我是梁耀武。認識你很高興,希望你加入我們工農(nóng)軍來?!绷合壬χf,并伸出了手。
“我是洪連長請來的,我為他制炸彈。沒他同意,我怎么能參加你的隊伍呢?”他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竟不愿意接招攬,事二主。
“洪家寨已被我們工農(nóng)軍攻破,你成了我們的俘虜。我們不殺你,你只要參加我們的隊伍,我會為你準備更多更好的材料的,讓你制作更多更好的炸彈,你愿意嗎?”梁先生知道這人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干自己活的學(xué)究,他也很尊重這樣的人,便笑著與他溝通。
“只要洪連長同意了就行?!崩子牿酝涣怂暮檫B長。
“報告,敵人全被抓住了,打死了一人?!彪S著報告聲,三中隊的戰(zhàn)士押著幾十個俘虜,抬著一具尸體進了寨子。原來洪老大、洪老八帶著士兵,護著山寨的人向西逃,剛上一個山頭,就被三中隊包圍住了。
班長陳玉棟站立在山頭,大喊一聲:“你們被包圍了,快點繳槍投降?!?p> 洪老大端槍走在最前面,一槍打倒了陳玉棟。氣憤的戰(zhàn)士立即開槍還擊,把洪老大打死了。其它人見洪老大死了,都趴在地上不敢動。戰(zhàn)士們勢如迅雷般撲上去,把他們?nèi)斄?,押回山寨?p> 雷雨霆看見尸體,撲上去細看一陣,放聲大哭起來:“洪連長!你帶我來這山里,可你卻比我先走了,叫我今后靠誰???”這二人實際關(guān)系,其實不是雷雨霆靠洪老大,而是洪老大要靠雷雨霆做炸彈??蛇@個年代的學(xué)究們,往往不明白自己的研究價值,常常被人利用,還對人感激不盡。
雷雨霆的哭聲引起了連鎖反應(yīng),洪家女人、孩子紛紛找到自己丈夫、父親痛哭了起來。
梁先生有些感慨,說:“許達山!你找些貧協(xié)會員來,把這些尸體都抬回去,做好棺材,埋了吧!”許達山領(lǐng)著貧協(xié)會員過來,抬著洪世昌和七個兒子的尸體,帶著洪家的人走了。
梁先生轉(zhuǎn)身對被俘的士兵們說:“我知道你們大多數(shù)也是窮苦人出身,根本不愿同我們作對,你們?nèi)羰窃敢鈪⒓庸まr(nóng)軍,我們熱烈歡迎。不愿意的,只要以后不再參加國民黨軍隊,不同貧協(xié)會作對,把姓名、籍貫留下就可以回家了?!边@些人中只有兩個愿意回去,其它人都參加了工農(nóng)軍。
處理完俘虜后,梁先生又對四家地主說:“你們不按貧協(xié)會的要求納糧,卻和洪家攪和在一起,洪家就能保護你們嗎?你看,這就是跟我們作對的下場。這次我們放過你們,希望你們回去后照貧協(xié)會說的做。只要你們老老實實地聽貧協(xié)會的,我們就保護你們的利益。要對抗,誰也保護不了你們,聽明白了沒有?”
那四家地主今天才領(lǐng)教到了貧協(xié)會的厲害,見洪家寨被攻破,洪祖昌和七個兒子戰(zhàn)死,眼前的事實深深地教育了他們,哪個敢說半個不字,如搗蒜泥似的點頭答應(yīng)了。
雷雨霆還在那里哭泣,梁先生過去拍了拍他的肩:“我真心歡迎你參加我們的隊伍,你的技術(shù)對我們很有用。洪連長已死,你為他傷心難過我能理解,畢竟你二人共事一場,情誼深重?!?p> 安慰完,梁先生話鋒一轉(zhuǎn),又曉以大義:“但他是為洪家自己利益而死的,不是為了你們的事業(yè)。他一死,你的研究也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這說明:你的選擇不值得。而我們共產(chǎn)黨員,是為解放天下受苦人而參加革命,流血犧牲,我們的事業(yè)是偉大的,是前仆后繼。你參加我們的隊伍,就是加入到這個偉大的事業(yè)中。哪怕今后我死了,我的戰(zhàn)士都犧牲了,還會有千千萬萬志同道合的人繼續(xù)加入其中,他們永遠需要你,永遠不會讓你的研究被埋沒!你很有才華,也深明事理,好好想想吧?!?p> 雷雨霆執(zhí)著地說:“我不懂那么多的道理,我只會搞炸藥,制炸彈。洪連長對我好,他死了,我一定要親自埋了他。如果你肯尊重我的選擇,我埋了他后,自然會去找你?!?p> 梁先生爽快地答應(yīng)了:“行!不管何時,你只要找到貧協(xié)會,他們自然會把你送到我那兒去的。你好好保重,咱們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雷雨霆雙手一抱拳轉(zhuǎn)身追洪家的人去了。隨后,梁先生讓石光輝帶一個班守護洪家寨,他帶著其余的戰(zhàn)士和新兵趕回詹家寨,籌備應(yīng)對國民黨的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