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兔兒仙,我倒也不必急著回神楨宮,就隨手折了個(gè)桃花枝為劍,一套舞劍行云流水。
正到精彩怡情之處,忽聞身后“嘎吱”一聲,我一揮廣袖,三根銀針齊刷刷奔向響聲處。
“小娘子莫急莫急!”不待我問話,來人已軟糯地出了聲。
我回頭將他一望,見那人張了一張不食人間煙火般超凡脫俗的臉,素緞長袍如流水傾瀉,一片瑩白色的光澤籠罩四周,仙氣裊裊,心里便有了猜測——八成又是個(gè)神仙。
看見我,那好看的神仙卻是微微一怔,盛滿湖水的雙目清冽明凈,其中分明藏的是哀傷。
“你認(rèn)識我?”
剛問出來便后悔了,我忘了我還是上一任的離桀火神天命玄鳥,這幫神仙大概都是眼熟我這張臉的,便改口問道“你認(rèn)識火神?”
那好看的神仙又一怔,滿目晶瑩,隨即作揖道“嫂嫂?!?p> 嫂嫂????????嫂嫂是從何說起?眼前這個(gè)神仙是我親戚?
我張了張嘴,不知要從何問起才好。斟酌片刻只得訥訥出聲“你……您是哪位?”
神仙啞然,眨了眨透澈的眸子輕聲道“嫂嫂不識得阿濂了嗎?”
我搖了搖頭,真誠道“我憶不起從前的事了,只是兔兒仙告訴我我曾任離桀火神?!?p> 自稱阿濂的神仙垂下眸子,單薄的身形盡顯落寞哀傷,讓人不禁要憐惜保護(hù)。他如此低頭瞧著我,眸子中忽而藍(lán)光乍現(xiàn),轉(zhuǎn)瞬即逝“還好嫂嫂如今依舊是天命玄鳥命格,有些事情早晚會憶起,小神是天帝之子,四海行龍,落濂”
天帝之子,四海行龍,那豈不是比天命玄鳥這個(gè)鳥族首領(lǐng)加火神還厲害幾分?著實(shí)是個(gè)大人物,沒想到我顏昭活短短十七載,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能結(jié)識個(gè)遍,和天帝之子也能攀上親戚關(guān)系。
我諂媚地行禮道“顏昭參見落濂仙?!?p> 好看的落濂仙匆匆將我扶起“嫂嫂無需這般,長兄知道了,又免不了要數(shù)落我?!?p> 接著又莞爾一笑“嫂嫂喚我阿濂便好?!?p> 我偏頭問道“不知阿濂的兄長是哪位神仙。我和你兄長,可是已成親了?”
他又低頭一笑,笑得溫文爾雅人畜無害,我心肝一顫,這神仙著實(shí)好看的緊!
“兄長是四海八荒唯一的河川水神應(yīng)龍,也是嫂嫂唯一曾心心念念的神仙。不過……尚未成夫妻之禮?!?p> 我點(diǎn)點(diǎn)頭,似懂非懂,不知這水神是否也如行龍落濂一般好看。不過既然沒成親那就不作數(shù),我對婚嫁之事興趣寥寥,更不喜那粉紅色的小妖怪,到時(shí)逃了便是。不過心中不禁好奇這鳥和龍會生出個(gè)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
“你是何人?”
身后低沉的聲音響起,我分辨出其中的不悅,急欲開脫,卻被他粗魯?shù)匚兆∈滞罄缴砗蟆?p> 我小聲解釋道“不是不是,他不是人,他是神仙。”
他低頭將我一望,一雙鳳眼之中刀光劍影騰騰而起。轉(zhuǎn)而掃向阿濂。
我不禁為那好看的神仙擔(dān)憂幾分。
阿濂倒不緊不慢地行了禮,望向大龍,透澈的雙眸盛滿暖意。旋即化作一團(tuán)白光沒了蹤影。
我有些畏縮,但還是暗暗壯了膽說道“你看,我都說了他是神仙……”
他面色直落三千尺,“什么神仙不神仙的?就算他是天帝,你也不許有半點(diǎn)……”
我急忙捂住他的嘴,“哎呦喂,小點(diǎn)聲,萬一被聽見了,天帝他會罰你的!”
他漸漸緩和了神色,拿下我的手,甕聲應(yīng)了句“哦?!?p> 誰知道天帝會不會就在天上聽著,到時(shí)候我也得跟著遭罪,不值當(dāng)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