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大問題,注意休息就好。”
問診室里白卦中年醫(yī)生說道,將手上的檢查報告推回到莊霜司身前。
莊霜司由于這幾年經(jīng)常檢查身體,倒也能夠看得懂一些這種報告。于是她便認(rèn)真掃視每一項,生怕醫(yī)生誤診。
中年醫(yī)生看了伏途一眼,拿起鋼筆唰唰唰地寫了起來。
“你拿著診斷書去開點藥吧。”他將藍色的小本子遞給伏途,說道。
很顯然,這是在讓他回避。
伏途接過,推開門走了出去。
五十平的小房間內(nèi),只剩下醫(yī)生與莊霜司相對而坐,沉默不語。
“你的身體怎么樣了?”他開口問道。
莊霜司將報告折起來塞進書包,笑道:“還是老樣子,不好不壞?!?p> “可你爸幾天前找我拿了一些藥,說是要進行實驗。”
莊霜司搖頭:“張叔,我這病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爸有些急了,還請您以后多多照顧一下。”
醫(yī)生名為張禮,是莊正初的高中和大學(xué)同學(xué),說是至交也不為過。所以在莊霜司出現(xiàn)異常的第一時間,他就被緊急叫喚了過去。
很可惜,普通人的醫(yī)療水平對莊霜司的病情毫無用處。據(jù)張禮猜測,這應(yīng)該是異常者那邊的狀況了。
張禮收起心中的遺憾,臉上慈祥的笑著:“我看你對這小男生著急的很啊,你爸知道不?”
“我沒有!”莊霜司連忙解釋道:“因為我的血不小心滴到他嘴里了,我怕傳染就帶他到您這里檢查一下了?!?p> 說完,還揚了揚左手的創(chuàng)可貼。
張禮聞言倒是有些失笑地搖頭:“不傳染的,放心吧。”
伏途倚著冰冷的墻壁,雙手環(huán)抱。
四五分鐘后,莊霜司略微彎腰,面帶笑意的與張禮揮手告別。
“你沒去拿藥啊?”莊霜司看見對面的伏途,臉上的笑容竟是有些僵硬。
“等你交錢報銷啊。”
“哦……”
她緊張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夜晚即將來臨,醫(yī)院外面幽靜小道里的路燈也早早亮了起來。
倏地,有身影一閃而過,鉆入草叢中。
喵……?。。?p> 一道凄厲的貓叫聲劃破昏暗的天空,刺入醫(yī)院中幾乎所有人的耳朵。
有淺睡的病人因此受驚而瞬間坐起,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了?”過道里行走的人們紛紛駐足,擠在窗口往外看去。
“是勾魂屠……”之前被驚醒的那個病人喃喃道,臉頰不知何時流下了一絲汗水。
“爸,你說什么?”病床前看護的家人不解地問道。
“近夜黑貓嘶鳴,聞?wù)弑囟ㄉ硭?!?p> 這病人是個七十多歲的老人,須發(fā)盡白。
子女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自家老頭子又發(fā)了什么瘋。雖然老頭子是研究異常的資深者,也不能這么亂說話啊。
想必是做了什么噩夢。
“爸,您就放心吧,這醫(yī)院安全的很?!眱号畟兗娂姲参康馈?p> “走!咱們趕緊走!”老人掙脫開子女的攙扶,穿上鞋便顫巍巍的向門外走去。
“爸!”
恰巧伏途路過老人的病房。在聽到病房里老人那恐懼的聲線后,停下了腳步。
勾魂屠同樣是異聞志上面記載的生物,據(jù)其描述是一個人身貓首的怪物。每逢出現(xiàn),必定會屠戮百人以上,造成過不止一次的社會動蕩。
能力不詳,但據(jù)說聽過它聲音的人,無一能夠存活。
“這貓叫的瘆得慌!”莊霜司揉了揉胳膊上起的雞皮疙瘩,柔美的臉蛋不知為何閃過一絲恐懼。
“我記得以前在哪里看到過,母貓發(fā)情的時候就是這樣?!狈纠洳欢〉恼f道。
“是嗎?”莊霜司將信將疑的問道。
“是不是,管我們什么事?”
伏途聳聳肩,拉著莊霜司快步消失在樓道里。
“爸!爸你怎么了?。俊?p> 在伏途駐足的那個病房里,老人還沒走到病房門口,便雙眼一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子女們快步跑來,然后小心翼翼的翻過老人。
老人的胸口,血淋淋一片。心臟,不知在什么時候被挖走了。
“小可!”
“阿倫?。?!”
……
一時間,歸都醫(yī)院亂了,所有人一窩蜂的往電梯口跑去,瘋狂按著一樓的按鈕。
而有些生存常識的人們,早已從樓梯下了不知多少層。
至于伏途和莊霜司,已經(jīng)到了醫(yī)院的停車場。
“伏途,我心口有點不舒服?!鼻f霜司本來就白凈的臉龐,此時更顯蒼白,毫無血色。
她拉著伏途的衣角,有些痛苦的捂著胸口。
伏途摟著莊霜司,神色平靜的戴上了口袋中的手套。
漆黑的霧氣從手套中飄散,將莊霜司緩緩包裹了起來。
有了黑色霧氣的保護,莊霜司感覺要好上了不少。原本那痛苦中帶著心悸的恐懼也散去了大半。
“這是什么……”莊霜司抬了抬手,好奇的問道。
在她的視野中,黑色霧氣只是呈現(xiàn)半透明的灰色,對視線的影響微乎其微。
伏途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將感知開到最大。
大約五百米外,有一道龐大漆黑的身影,正毫不掩飾的散發(fā)著邪惡氣息。
這個存活了數(shù)百年的存在,視歸都秩序于無物,光明正大的挑釁著異常處理所。
“我們從那邊走。”伏途換了一個遠離勾魂屠的方向,扶著莊霜司迅速離開。
“不是說母貓發(fā)情嗎?你怎么這么激動?”莊霜司眼角彎成了月牙。
“不想死就閉嘴?!狈纠涞鼗氐馈?p> 現(xiàn)在他沒有兵器,實力折損了百倍不止。倘若有長刀魔王,亦或者匕首袖雪,他都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如同喪家之犬一般頭也不回的逃跑。
僅有的一件武器,還是他吸收那個六階妖鬼族所化??删退闶橇A的能力,對上勾魂屠八階、甚至是九階的實力,也不過是送菜而已。
莊霜司閉嘴了,卻是頻頻望向后面。
她能夠看到,那道如黑炎般升騰的異象。這同時也就意味著,她脫離了普通人的范疇。
“歸都醫(yī)院出現(xiàn)了勾魂屠!”
一出醫(yī)院大門,確認(rèn)勾魂屠的波動影響不到這里后,伏途便立馬掏出手機,撥打了李三賢的電話。
“我知道。”對方沉靜的聲音傳來。
“放任不管?”
“……”
對面無言,顯然是默認(rèn)了。說的也是,李三賢最多不過八階的實力,哪能和勾魂屠最少八階的實力相比?
一個失誤,便是喪失性命。這個買賣,李三賢做不來,也不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