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陡然間見到母親王曉麗的半截衣袖,只嚇得花容失色,當即在雙手上運出一股勁,一把抓住那男人衣領,尖聲叫道:“你們把我媽媽怎么樣了?若是我媽媽受傷,我不會放過你們!”那人本就膽怯,忽然被王雪抓住衣領一頓咆哮,更嚇得幾乎昏厥,哪里還能回答她的問話?王雪見那人不作答,急得留下眼淚。
李浩抓住王雪雙臂,輕輕將她拽回,溫言道:“你先別急嘛,有話慢慢說不遲?!蓖跹┎亮艘话蜒蹨I,哭道:“那是我媽媽的衣袖?!?p> 劉岳沉著臉對那人道:“你們力虎堂倒是神通廣大,我們住在如此偏僻之地,你們竟也尋找的到?!蹦侨说溃骸靶∪私裨绺S王總管接見梁山幫的幾位大人,不料……不料您這幾位大爺大娘突然出現(xiàn),嚇走了梁山幫的那幾位大人,又打瘋了王總管。小人因有要事相告幾位大爺大娘,便一路跟隨幾位至此。小人是跟著這幾位大爺大娘來的,不是尋到的?!?p> 劉岳點頭道:“原來如此。”說罷轉過頭,狠狠向步子怡、李浩等人瞪了一眼,心想:“你們幾人被一個毫無武功之人跟蹤竟也毫不知覺,那真是膿包之極了,幸而敵方只一人跟蹤,若是來了幾十名好手,我們這時還哪有命在?”
張冠華說道:“你們王總管中毒發(fā)瘋,我們逃不了干系,他受傷也是被我們打的,哼,那又如何?你跟蹤我們來這里,可是要傳王力強的口信?他雖是力虎堂的堂主,我們可也不懼他!”步子怡聽到“王力強”三字,臉色微變。張冠華身材高大威猛,說這句話時臉色甚是威嚴,只嚇得那人雙腿酸軟,連聲道:“不不不,大爺您誤會了,誤會了……”那人似乎平日里受慣了欺負,說話唯唯諾諾,每句話都離不開“大爺”二字。劉岳道:“你不必著急,慢慢說。”那人道:“堂主三日前命小人到倉庫柴房看管一名女犯人。小人見那女犯可憐,趁著無人察覺,給了她點干糧吃,她見小的好說話,便求小的有空外出時幫忙尋找她的女兒,為了向她女兒表明身份,她撕掉半截衣袖以為證明?!蓖跹┟柲桥傅纳硇蜗嗝?,確是母親王曉麗無疑,又問及母親的安危,得知母親只是被擄,卻并未遭難,心情登和,又問道:“你說你是來傳口信的,你要傳的是我媽媽的口信,而不是力虎堂其他人的口信,是嗎?”那人見王雪臉色小有緩和,驚懼之心稍減,說道:“是的是的,小人聽說她的女兒叫王雪,身形相貌也和大娘您差不多,總算小人眼光不差,沒有找錯了人。”王雪說道:“叫我王雪便好,別再叫什么大娘了,多難聽呀!”那人又連聲稱是。
李浩略一思索,問道:“你既是來給我們傳她媽媽的口信,為什么見到我們卻又如此懼怕呢?”那人一聽,臉色登時大變,哆哆嗦嗦的道:“王總管回去和堂主拆解幾位大爺今日的,神,神功,已得知幾位大爺是,是哈巴門的人。堂主過去常說,哈巴門下的人,殺人放火,吃人不吐骨頭……都是些惡,惡貫滿盈的江湖敗類,小人……小人雖然命賤,卻也不想被幾位大爺大娘活,活吃……小的只是個傳話的,大爺們饒命啊!”說著又跪下身子連連磕頭。張冠華喝道:“王力強胡說八道!我問你,你看我們像是草菅人命之徒嗎?”那人嚇得雙目發(fā)直,喃喃的道:“是,是?!币膊恢窍胝f,你們確是草菅人命之徒,還是想說,大爺說的甚是。
王雪低聲嘆道:“我們知道了,你回去罷,告訴我媽媽,我們一定去救她出來。你雖誤會我哈巴門都是大奸大惡之人,但仍誓死遵守諾言,不顧性命的上山來為我傳信,我日后必將有所報答?!蹦侨嗣]手道:“不不不,那女犯要我轉告大娘,不是不是,是轉告你,你王雪,讓你快走,離開勃子鎮(zhèn),走的越遠越好,不要再回來了,母女兩人若是有緣,他日必當相逢?!蓖跹┬念^纏斗,不禁紅了眼眶,心想:“媽媽這么轉告我,是怕我會不顧性命的去救她?!?p> 那人一揖倒地,說道:“話已傳到,小人告退了?!崩詈泣c頭道:“你走罷。下次見了我們哈巴門的人也不必害怕,我們都是好人,王力強才是大奸大惡?!蹦侨说溃骸笆?。”李浩又道:“我們的住處你回去之后也不要向任何人提及?!蹦侨擞执饝?。李浩送他走出大院,便不再相送。王雪見那人身材肥胖,走起路來歪歪扭扭的,心中不覺好笑,又想到他為母親送干糧和通風報信,皆是不顧性命的大義之舉,心里感動,大聲問道:“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只道王雪仍是不相信自己,因此要問清姓名,轉身說道:“小人名叫學癡?!蓖跹┪⑿Φ溃骸皩W癡,好名字?!毙闹袇s想:“什么古怪名字?!?p> 眾人待學癡走遠,回廳堂商量對策。李浩說道:“那學癡如此膽小,自是平日里逆來順受慣了,想來此人在力虎堂的地位并不如何高?!睆埞谌A說道:“瞧他那副模樣,只怕比吳天還蠢笨三分,‘學癡’二字倒是名副其實?!眳翘旌吡艘宦?,說道:“我瞧他那副模樣,倒是比你聰明了幾分?!辈阶逾f道:“我瞧學癡不似信口胡說,他今日既是獨自一人前來,便說明王力強只知我哈巴門在此,卻并不清楚我們的住處,我們倒是可以下山去打他一個措手不及,趁機救回王雪媽媽。不過那王力強倒是不易對付。”
王力強多年前雖投奔過哈巴門,但他從未修習過哈巴術,更不懂哈巴門的武功,在眾多哈巴門的師兄弟之中,除肖遠勝、劉岳、步子怡三人外,其他人等他均不熟識,現(xiàn)下時隔多年,他于李浩、張冠華等人的音容相貌也已淡忘,加之李浩等人平日里又極少下山,不曾與王力強打過照面,是以力虎堂與哈巴門雖同處一鎮(zhèn),卻是多年來相安無事,若非李浩等人兩次在敵面前顯露本門功夫,王力強便是做夢也不會想到多年來的仇人竟然就在自己身邊。
劉岳點頭道:“步子怡說的有理,但任何和王力強正面過招的計策都是不可行的,我們還要想想別的對策。”眾人接連商量了幾個夜襲力虎堂的對策,皆覺不大穩(wěn)妥。
步子怡忽然啊呀一聲,叫道:“我忘了一件事?!崩詈茀翘忑R道:“何事?”步子怡說道:“你們想,今天是初幾?”李浩一拍腦袋站起來,說道:“初八,我差點忘了?!?p> 原來,每月初八會有一隊鹽商進鎮(zhèn)做生意,勃子鎮(zhèn)中大多百姓家中所食的鹽都是從這隊鹽商手中購得。上月,鹽隊遭梁山幫的盜匪打劫,連鹽帶錢被盡數(shù)劫走,偏勃子鎮(zhèn)又是依山而建,進出不易,勃子鎮(zhèn)居民手里的余鹽本就不多,又難以下山采購,如此一來幾乎就是斷了大半個月的鹽。梁山幫盜匪嘗過了甜頭,這次勢必再次出手打劫,若是鹽隊從此不敢入鎮(zhèn),鎮(zhèn)中眾百姓可就叫苦不迭了,李浩等人俠義心腸,自是不會不理此事,何況此事又于幾有關。
當晚,李浩、張冠華悄悄潛如勃子鎮(zhèn)外的山道上,躲在樹叢后面,等待鹽商到來以便暗中護送。李浩和王雪伏在山道左面的草叢中,步子怡、吳天和張冠華躲在山道右側的松樹后面以作呼應;劉岳卻不在其內,他是成名高手,護送鹽隊于他而言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于王雪等人卻是一個難得的有驚無險的磨練的時機,劉岳有心要讓弟子們經事磨煉,是以并不同來。
月上梢頭,山道被月光照的發(fā)亮,兩邊的樹林便顯得幽黑一片,李浩與王雪雖然幾乎是并肩趴在草地里,但二人卻也只能依稀瞧見對方身影,看不清對方臉面。李浩自小在山上長大,山中不管是黑夜還是白天,于他與一般無異。王雪卻是有些怕黑,聽鸮鳴唔唔只覺陰風陣陣,身子不覺有些發(fā)冷,她不愿被李浩小瞧,便隱忍不發(fā)。忽覺右手被人握住,只覺那人一只手掌溫暖柔和,轉頭見李浩左手很自然的握在自己右手上,溫言道:“別怕,凡事有我?!币浑p明亮的眼睛仍是靜靜的盯著山道。王雪心中一動,暗想:“你倒是心細?!?p> 夜半子時,寂靜的山道上忽然傳來嘚嘚嘚的馬蹄聲,王雪精神一振,低聲道:“他們來了?!敝宦牭民R蹄聲越來越近,不一會,鹽隊便在遠處的山坡下現(xiàn)出。待鹽隊走近,王雪借著微弱的月光瞧見是十來個年齡相貌各異的男子趕著四輛騾車,車上均裝載著十多個鼓囊的大麻袋,想來里面裝的便是大批食鹽。李浩在王雪耳邊輕聲道:“瞧鹽隊這腳程,至多再趕三刻時便可進鎮(zhèn),梁山幫的人若是想要打劫,這時差不多該動手了?!崩詈频热撕土荷綆腿罕I交手數(shù)十次,對他們的行動了若指掌。果然,李浩話音未落,便見到兩個精壯的男子出現(xiàn)在山道中央,擋住鹽隊去路,正是梁山幫的蜘蛛、蠕蟲二人。鹽隊見到有人擋路,知道事情不妙,急忙勒住騾車。王雪想到今晨劉岳所說,自己若能學會哈巴術中的“地龍式”和“地虎式”,便可戰(zhàn)勝蠕蟲,心里急不可待,便要躍上山道和蠕蟲較量一番。李浩按住王雪肩頭,說道:“別急,再等一等。”只見鹽隊身后又現(xiàn)出三個梁山幫的盜匪,顯是為了防止鹽隊向后逃走而預做的埋伏。
鹽隊里哆哆嗦嗦地走出一個身披蓑衣的中年男子,顫聲道:“又是你們!你們又打來劫我?”蜘蛛冷笑道:“你既然是我們的老主顧了,我便給你打個折,只要你們把這幾輛騾車運到我們山寨,我保證不傷你們?!蹦悄凶庸笆智蟮溃骸皫孜弧瓗孜淮笮值埽瑬|西都給了你們,先不說我們要活活餓死,就是勃子鎮(zhèn)這上千鎮(zhèn)民也不能沒有食鹽,你們上個月打劫到的鹽足夠你們吃到下個月了,我看……”蠕蟲打斷他的話,說道:“我們的鹽足夠吃到什么時候,這是我們自己的事,不勞你費心。至于這幾輛騾車和你們身上的錢財細軟,你痛快說一句,給還是不給?”那人知梁山盜匪極是兇殘,若說不給,自己一干人立時便血濺當場,狠狠嘆了一聲,說道:“東西你們拿走便是?!敝┲胄Φ溃骸叭绱松鹾?,麻煩你們出幾個人幫忙把車運回山寨罷?!?p> 夜晚的山中少有行人,山道上更是寂靜無聲,蠕蟲等人這幾句對話雖不洪亮,王雪等人仍是聽的清清楚楚。王雪輕輕哼了一聲,心想:“你們攔路打劫,不顧鹽隊和鎮(zhèn)民的死活倒也罷了,竟然還讓鹽隊自行將鹽送到你們山寨,梁山幫厚顏無恥無惡不作,果然名不虛傳!”正想出手去教訓一下這批窮兇極惡的盜匪,忽見鹽隊中大模大樣的走出一個高大肥胖、濃眉大眼的男子,月光下見這男子皮膚黝黑,顯是久經風霜,只是臉色五官稍顯稚嫩,年齡只怕比吳天還要小幾個月。
那男子不慌不忙地向前邁步,站在蜘蛛面前,面上神色不怒反喜,微笑道:“幾位山賊朋友,可是要打劫我們的食鹽?”蜘蛛與蠕蟲對視一眼,心中均想:“瞧這人氣度雍容、臨危不亂,定是身兼上乘武功,難道鹽隊上次遭劫之后請了高手保鏢?”蜘蛛探手腰間,握住隨身攜帶的匕首,問道:“你想干什么?”那男子雙眉一揚,笑道:“無知小賊竟有膽量來打劫我?我來問你,你知道我是誰嗎?”說著抬手向蜘蛛一指。蜘蛛見他年紀雖輕,神色卻甚是狂妄,知此人必有厲害手段,態(tài)度便不敢似先前那樣兇惡,恭恭敬敬的問了一句:“敢問您是?”那人哼了一聲,一字一頓的道:“我姓宋,字大北。我的名號你們可曾聽過?”蜘蛛蠕蟲相顧驚疑,兩人都是闖蕩江湖的老手了,知道闖蕩江湖的規(guī)矩向來是“寧可不識字,不可不識人”,可是“宋大北”這名字今夜確是第一次聽說。蜘蛛拱手說道:“恕我們無知,勃子鎮(zhèn)是小地方,您的大名我們確是頭一次聽說,不知您練的是哪一派的功夫?”宋大北臉色一變,喝道:“兄弟我不練南拳也不練北腿,我練頭!無知小人,今天讓你們見識見識兄弟我的頭功!”
蜘蛛與蠕蟲一聽不妙,知宋大北立時便要發(fā)難,只怕這一出手便是極厲害的殺招,各向后縱躍一步,擺開架勢護身。只見宋大北胖手一抬,在自己頭頂狠狠一拍,叫道:“這一招是‘小人磕頭’!”又低下頭向前虛空一撞,叫道:“這一招是‘和尚撞鐘’!”忽然轉過身,仰頭向后作勢又是一撞,大聲道:“這一招‘倒拔楊柳’是我的救命絕學,厲害罷。你可別小瞧了這三招,這三招可是我練了十余年才練成的神功!”
蠕蟲和蜘蛛先前見宋大北并不畏懼自己,還真當他是什么江湖好手,這時見他打出的一招一式不但毫無章法,而且步伐凌亂、滿是破綻,最可笑的是他把頭往前伸伸也算是招數(shù),還“倒拔楊柳”?別說是什么武林高手了,只怕此人連一天武也沒練過,心想他八成是小時候發(fā)燒壞掉了腦子,或者從小功夫夢做多了以至變成白癡。
蜘蛛上前一步,冷冷的道:“我再教你一招,這招叫‘人杰地靈’!”說著抬腿向前一掃。宋大北欲待說話,剛一張嘴,左腿已被掃中,砰的摔倒在地,羞怒之余大聲斥道:“你會后悔打我這一下的!”蠕蟲道:“這一招叫‘呼天喊地’!”抬腿在宋大北肚子上一踢,宋大北大聲慘嚎,道:“還有這一下!”蜘蛛左一招‘聲東擊西’,蠕蟲右一招“天昏地暗”,只打的宋大北癱在地上,雙手抱住腦袋大聲哭喊求饒。
鹽隊眾人見宋大北被打的如此慘痛,心中均想這上個月才來找活干的小伙子平日里總說自己神功蓋世、天下無敵,怎么這會兒如此不濟,難不成他真的只練頭術而從來沒練過拳腳上的功夫?此番練法不但聞所未聞,看情形卻也不像。
王雪再也忍耐不住,雙腿就地一瞪,高高躍出樹林,跳過蜘蛛頭頂,雙腿分向蜘蛛和蠕蟲踢去。蜘蛛突見面前人影一閃,忙挺雙臂護住胸口,擋下王雪一招。蠕蟲卻是打宋大北打得興起,全沒防備,被王雪踢倒在地。李浩見王雪與敵人交上手,忙走出草叢站在王雪身邊。步子怡、吳天、張冠華也走過來,與鹽隊身后那三名盜匪對峙。
蠕蟲站起身,見踢倒自己的竟是上次那個小小女孩,心頭大怒,狠狠的道:“又是你們,你們來做什么?”李浩笑道:“你們來做什么,我們便也來做什么!”他的意思是說你們夜半出來動手打架,我們便也是來動手過招的。但鹽隊聽了這話,卻只道是又來了劫匪,心頭俱各驚惶。蜘蛛?yún)柭暤溃骸昂?,我今日就先料理了你們!”說著發(fā)拳,向李浩面門擊去。李浩急忙運起擒拿法的勁力,想要卸掉蜘蛛手腕,不料那蜘蛛瞧著瘦小,出拳卻快而有力,李浩一招非但沒能拿住他手腕,臉上還差點挨了一拳。李浩沉著臉說道:“好功夫!看招!”上前與蜘蛛斗在一起。
王雪悄悄繞到蠕蟲身側,想趁他不備之際以今晨習得的那招“地龍式”偷襲。她輕輕邁向蠕蟲一步,腳腕微晃,正要使“地龍式”,忽聽身后一個鹽商大叫道:“匪徒內訌啦,大家快逃!”只見那鹽商在騾臀上猛抽一鞭,鹽商們紛紛爬上騾車向前疾闖。王雪和蠕蟲見騾車來勢洶洶,要是被碾壓到,非得重傷致殘不可,忙向一旁疾閃避讓。王雪叫道:“喂喂,我們幾個不是盜匪!”鹽隊虎口脫險當下只顧逃命,哪里還來理會誰是盜匪誰不是盜匪?幾輛騾車轉眼間便消隱在黑夜之中,只留下一串串的騾蹄聲在山道間回蕩。蠕蟲臉色微變,嘶聲道:“你們擋了我的財路,我今天就拿你們來補償!”左手一揮,向王雪肩頭抓去。王雪見蠕蟲抓到,雙膝一彎,向前一滾,一招“地龍式”反手抓住蠕蟲腳踝。蠕蟲一驚,便想向后縱躍,哪知黑夜之中看不清山路,腳下一崴便要栽倒??偹闼p身功夫了得,向前邁出兩步后終于站定,再低頭一看,雙腳卻已從王雪手中溜走,避過了一招。
原來常人受制于“地龍式”時,心中首先的想法便是向后縱躍,豈知拆掉這一招最簡單有效的方法其實是向前邁步,蠕蟲撞了個好運,無意間拆掉了王雪的巧招。蠕蟲不喜反驚,心中暗想:“我躲過這女孩的凌厲一擊全憑運氣,如若不然,只這一招我便敗在她手上。這女孩幾天之內功力大進,倒也不能小瞧了?!蓖跹┮娙湎x輕而易舉拆掉了自己的招式,心下也是一驚,見蠕蟲并未還招,于是慌忙從地上站起,抬起左臂護身,心道:“我只會這一手哈巴術,臨敵之時若是施展不成,便沒有后招可以補救,我下次得求劉師兄多傳授我?guī)渍胁藕?。?p> 蠕蟲瞧著眼前形式,自己和蜘蛛雙戰(zhàn)李浩王雪,一個時辰內只怕分不出高下,即便過得一個時辰,己方也未必能占得上風,至于隨行的其他三人武功均只平平,與步吳張三人單打怕是走不過三招,算來勝算不大,何況鹽隊已經入鎮(zhèn),已無貨物可以打劫,當即搓唇吹一聲口哨,轉身向著林中的小山坡而去。與步子怡等人對峙的那三人聽到哨聲,也紛紛回頭離去。蜘蛛正與李浩相斗,雖聽到哨聲,一時卻不得脫身,斜眼一瞧,只見蠕蟲等人已遠遠撤離,只把自己留在李浩、王雪等大敵中間,不禁低聲嘆道:“這幫朋友真仗義??!”雙拳狠狠打出,將李浩逼退一步,隨即說道:“這次暫且放過你,下次瞧我怎么收勢你們!”說著轉身大步便走。李浩這時若集王雪、張冠華等人相助,劫下蜘蛛?yún)s也未必不可,但他心思正直,不愿以多欺少,當下停手罷斗,看著蜘蛛一步步走進樹林上山。
待蜘蛛走遠,忽聽身后一個沙啞的聲音高叫道:“你們這幫沒見識的小人山賊,有本事別逃啊,看我怎么打的你們哭天喊地!”李浩王雪等人一怔,轉身瞧去,只見適才被打的倒地不起的那個宋大北慢吞吞起身,對著逃遠的蜘蛛背影吼道:“這次你們知道我的厲害了,下次見了我記著繞道走,否則我見你們一次打你們一次,我叫宋大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