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鐵人神功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個二十五六歲年紀(jì)的女子大步走進(jìn)，燭光下見她面色白凈鼻子高挺，一雙眸子嫵媚動人。她習(xí)武之人步伐本就輕盈，加之一身雪白的素衣，更增添了幾分灑脫，實是個難得的端莊女子。眾人見她走近，一齊站起。王雪心道：“她便是馬妍梅了，她可真美！”
馬妍梅雙目在眾人身上掃過，最后停在宋峰巖身上，說道：“你好啊，宋峰巖！”宋峰巖淡淡一笑，說道：“馬妍梅，好久不見?！瘪R妍梅道：“你還記得我，那很好?！彪S即雙眼一紅，叫道：“那你一定還記得我死去的愛犬！我來為它報仇啦！”宋峰巖嘆道：“我年少無知，得罪了你，你想怎樣？”馬妍梅尚未答話，張佳卻忍耐不住，搶著道：“不過是一條狗，死了就死了，還能怎樣，你難不成還要我這兄弟以死謝罪嗎？”李大實見馬妍梅雖滿臉怒容，卻畢竟不是怨恨神色，料想她只是女孩家心胸窄，咽不下這口氣而已，實則并無多大仇恨，心想：“此事若是處理得當(dāng)，當(dāng)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睋屔弦徊?，伸手按在張佳口上，賠笑道：“馬姑娘別動怒，當(dāng)年那樁往事，是我這宋兄弟年輕不懂事，囂張跋扈了。你想要怎樣懲處他，我們哥仨共同承擔(dān)便是?！瘪R妍梅哼了一聲，轉(zhuǎn)頭去瞧宋峰巖。宋峰巖昔年做了錯事，一直耿耿于懷，此時更覺沒臉見人，只是陪著笑臉，卻不言語，神色間極是尷尬。
馬妍梅輕輕嘆了一聲，嘴角緩緩抽動著，不知是要笑還是要哭。廳堂上一時寂靜無聲，過了良久，馬妍梅溫言道：“我的愛犬死了，無論如何不能復(fù)生，我便是殺了你也沒用，但是它的仇卻不能不報。宋峰巖，我們?nèi)_上較量一下吧，你如果勝了我，此事便算揭過，若是你輸了，我要你到那山坡上，在我愛犬慘死之處恭恭敬敬磕上三個響頭，此事也便作罷。”
王雪一怔，心道：“這宋峰巖犯了大錯，要他磕三個響頭原也應(yīng)該。這女子倒也豁達(dá)，如此處理此事確是很好?！眳s聽張佳喝道：“要我哥去給一個死畜生磕頭，虧你想的出來！我成平武館雖小，卻也容不得你如此上門欺辱。”馬妍梅并不動怒，只淡淡的道：“既是這樣，你們四人齊上，將我活活打死好啦，我孤身一人前來，世上無人知曉我的行蹤去處，于你們的行為名聲均無損害。如若不然，此事我終究不會善罷甘休，總要向你們討個說法。”她既這樣說，登時令張佳啞口無言。
宋峰巖思索片刻，抬頭道：“好，我就與你在拳腳上了卻此事?！彼饕庖讯?，無論這馬妍梅近年來習(xí)過什么樣的精妙功夫，他都裝作不敵，敗她一招；他殘殺了她的愛犬，為她磕三個響頭便可得到原宥已是天大的恩賜了，實不敢再有不滿。馬妍梅凄然一笑，退開數(shù)步，慘然道：“好的很，你進(jìn)招吧！”說著將身子躬起，右掌翻過護(hù)身。
王雪見她這副站架，不禁“噫”了一聲。原來這副站架是哈巴術(shù)的傳統(tǒng)架式，李浩與張冠華等人切磋較量時，曾多次這樣站過。王雪此時見了，心中只想：“她是哈巴門的人?！?p> 宋峰巖揮手示意王雪等人退到墻邊。張佳抓住他肩頭，叫道：“哥?！彼畏鍘r淡淡一笑，又揮了揮手，張佳這才退開。馬妍梅見宋峰巖精神萎靡，似是無心戀戰(zhàn)，便道：“你先出招吧?！彼畏鍘r心想：“我既有心相讓，無論是先發(fā)招還是后發(fā)招，均無分別?！庇谑沁\(yùn)拳向馬妍梅擊去。
馬妍梅見他這一拳來勢雖快，內(nèi)力卻顯然不足，知他并未全力施為，心里不禁感動，但隨即想到愛犬慘死，雙眼一紅，猛地伸手去拿他手腕。宋峰巖一招并未用老，拳頭收回，反身回肘，向她胸口撞去。馬妍梅揮掌抵住，這一掌她運(yùn)了內(nèi)勁，手掌與宋峰巖手肘相撞，兩人均是一震。宋峰巖吃了一驚，暗想：“她的功力當(dāng)年不及我，但勤修苦練，現(xiàn)下已不比我遜色多少，只怕再過幾年，她的功力便要勝我了?！瘪R妍梅忽地蹲下，就地滾到宋峰巖身后，反拿他腳腕痳筋。宋峰巖輕輕躍開，發(fā)掌拍她背心。馬妍梅反身轉(zhuǎn)了半圈，伸指戳他腰間命門穴。宋峰巖腰身一轉(zhuǎn)，輕輕躲了開去。
李大實、張佳見馬妍梅招式怪異，每一招都凌厲狠辣，宋峰巖只要一個應(yīng)對不慎，即便不死，卻也勢需重傷，終生殘疾，兩人對望一眼，心中均想：“這馬妍梅還是心懷怨恨，不忘當(dāng)年愛犬慘死之仇辱?！逼鋵嶑R妍梅自愛犬死后，確實恨到極點，絞盡腦汁思索宋峰巖招式上的破綻，鉆研狠招以求報仇，但時日一長，她怨恨之心漸消，又見宋峰巖悔悟，恨他之心更是消了大半，但敵對的招式是她早就想好練熟的，斗到酣處便自然而然的使將出來，倒不是存心報仇。
卻見宋峰巖面色沉著，毫無顧慮地見招拆招，似乎全不將馬妍梅放在眼里，李大實等人均捏了把冷汗，只怕他過于托大，身受其害。
宋峰巖面上若無其事，其實心中早已焦躁不安，他雖有心讓對手贏得一招半式，但馬妍梅每一招都透著傷勁錯骨的狠勁，實是半點融讓不得。
王雪在旁瞧著二人酣斗，這時心中再無半點懷疑，認(rèn)定那馬妍梅必是哈巴門的人。她凝神觀察馬妍梅發(fā)招，只覺她使的每一招都運(yùn)了極大勁力，雖然兇猛難當(dāng)，卻過于憨滯，臨敵時更少了幾分行云流水之感，招式上莫說不及劉岳，只怕連吳天、步子怡也有所不及。王雪又瞧了一會，忽然醒悟：“原來如此。哈巴術(shù)初時難練得很，但越練到后來，進(jìn)境越快，馬師姐急于報仇，沒耐心慢慢練下去，這才另辟蹊徑，在招式上融合了極大內(nèi)勁。這投機(jī)取巧的制勝法門一時或許可行，但終究不是正道，不然我將王家拳法與哈巴術(shù)相結(jié)合，豈不早就天下無敵了？”
這時馬妍梅已不再發(fā)狠拿對方要害，只是將敵招牽引蕩開。宋峰巖知她是內(nèi)力不足，無力再戰(zhàn)，向前虛晃三招，第四招本來應(yīng)是極厲害的殺招，但他問心有愧，不想傷人，左手握拳扣在懷中，蓄力不發(fā)，只等她退開之后再隨便找個借口認(rèn)輸。哪知馬妍梅一招“飛蛇式”倏地攻上，宋峰巖大驚，當(dāng)此關(guān)頭實不能收招不發(fā)，雙拳猛地打出，將馬妍梅震開。馬妍梅本就白凈，中招之后面色更顯蒼白，旁人瞧見，皆大起憐愛之心。張佳本來想趁機(jī)嘲弄她幾句，口唇一動，卻也忍住。
宋峰巖適才這一招左肘發(fā)力過猛，此刻已痛的幾乎不能伸直，當(dāng)下強(qiáng)忍痛楚，走到馬妍梅面前，低聲道：“馬姑娘，我輸了，當(dāng)年之事是我不好，我明日一早便去山中望北叩頭謝罪?！闭f著作了一揖。馬妍梅知他若不是有意相讓，自己絕無勝算，他這樣說已給足了自己顏面，但她苦練多年，只求報仇，若不能真的在功力上勝過對方，心中總覺不妥。正自猶豫不決，忽聽窗外林中傳來數(shù)聲狂吼，聲音凄婉可人，又似透著極大仇恨。眾人聽了，無不毛骨悚然。馬妍梅與宋峰巖本就相距極近，這時不約而同地又搶上一步，站到對方身邊。
王雪心頭一凜，沉著臉道：“我知道這聲音，是適才襲擊我的那高大壯漢?！崩畲髮嵉溃骸笆抢畈欤畈旎貋韽?fù)仇了。”周小童大駭，尖叫一聲，藏在張佳懷中。張佳憤然道：“我們無愧于心，又人多勢眾，難道還怕他嗎？我們這就出去斗他，看看他有什么神通！”李大實低聲道：“我好心點醒你一下，李察不久前才做過一件小事，那就是差點殺死王雪?！毖酝庵馐钦f，他既有擊敗王雪的本領(lǐng)，打倒我們也自不在話下。宋峰巖沉思片刻，身后道：“他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與其在這里等著他來，倒不如主動出擊，打他個措手不及，贏面也大些?！痹捯粑绰?，林中傳來一陣凄厲的慘嚎，聲音與宋峰巖言語結(jié)合，更覺毛骨悚然。李大實聽著這聲慘嚎，知道是偶入林中的村民被李察殘害，胸中熱血上涌，奔出大門，循著聲音向林中疾去。宋峰巖張佳與他義結(jié)金蘭，見他奔走，心中再怕也只得跟隨。
王雪知他三人絕非李察敵手，便急忙追出。她不是甘海灣的漁民，此事與她無關(guān)，但一來她年輕好事，二來她在李察手下險些喪命，三來她不忍見李大實、張佳等人白白送死。走到門邊，忽然想到一事，轉(zhuǎn)身道：“馬師姐，煩勞你在這里看護(hù)一下周小童這孩子，我們很快就回來?！瘪R妍梅不知甘海村往事，自也不知李察是何人，更不知李大實等人為何如此驚懼，但宋峰巖既然離去，她也不便留在此間，但聽窗外的陣陣慘呼哀叫，心中怕極，不敢出門，王雪這么說，正合她心意，當(dāng)下點頭答允，心中只是奇怪：我和這女孩素不相識，她為何要以‘師姐’相稱？
夜晚林中別有一番風(fēng)景，偶有漁民來此散步。李察伏在樹后，見到來人便即重傷殘殺，他手下兩名黑衣同伙仍是跟隨再后，卻不上前動手。李大實等人趕到之時，地上已躺著三五個漁民。李察見到李大實，仰天狂笑數(shù)聲，大叫道：“怎么只有你們，馬俊學(xué)那狂妄小子呢？”李大實與李察十年不見，這時見他不但業(yè)藝驚人，而且渾身上下肌肉虬結(jié)，那必是常年練外家功夫所致，忍不住問道：“李察，你練的是哪一門外家功夫？”李察笑道：“這個疑問你等著升天以后再慢慢糾結(jié)吧?！闭f著抬手一揮，便要上前動武。李大實明知他腦筋不清楚，又積攢了十年怨恨，此事非得用武力解決，但他向來隨和，不好打斗，忙道：“且慢，聽我說一句。人死不能復(fù)生，你便將世人盡數(shù)慘殺，你姐姐也不能回來……”
話未說完，李察已快步欺近，張開雙臂，向前猛撞。李大實忙向左側(cè)避開，宋峰巖站在他身側(cè)，則向右側(cè)趨避。張佳身材肥胖躲閃不易，被撞得正著，胸前肋骨登時斷了兩根，險些痛暈。李察又揮拳向王雪擊去，王雪側(cè)身繞到他身后，右掌翻過，一把抓住身旁一黑衣人手腕，左拳順勢擊去，將他擊倒，右腿同時踢過，將另一名黑衣人擊暈。王雪知李察強(qiáng)悍，想來他手下那兩黑衣人也自不弱，于是搶先下手，去擊那兩名黑衣人，卻沒想到那兩名黑衣人只是虛有其表，伴在李察身后裝腔作勢而已，武功上的修為竟是絲毫沒有。李察趁機(jī)搶到王雪身后，將她攔腰抱起。李大實飛身趕來救援。王雪使出反擒拿法向外疾脫，廢了好大勁才從李察手下逃出，饒是她身法快捷，腰間卻也被擠壓的酸麻無力。宋峰巖繞到李察身后，抬腿偷襲他背心要害處，這一招他用了全力，滿擬將李察擊倒，哪知李察背肌健碩，擊之如擊石墻，宋峰巖沒能踢倒李察，自己反受回力震蕩，栽倒在地，脛骨處險些折斷。李察又反身擊拳去攻王雪。王雪吃了一驚，心道：“在場眾人里面，只我不是甘海灣村的漁民，你卻偏偏為難我，難道我便怕你嗎？”卻知李察招力過猛，不敢運(yùn)擒拿手法化解，當(dāng)即低頭避開，運(yùn)起王家重拳，向李察腹部猛擊，王家拳法何等剛猛，又是正中要害，哪知不但沒將李察重傷，自己反而震得雙手手腕生疼。旁人見李察神定氣閑，對王雪這狠厲幾拳似乎毫不在意，心中盡皆錯愕。
李大實、宋峰巖不敢再正面與李察交手，一前一后地圍著他奔走發(fā)招，意圖出奇制勝。李察膂力強(qiáng)勁，由外而內(nèi)的練就了一身不弱內(nèi)功，但招式上的修為卻稀疏平常，一時間卻也奈何不了李宋二人。王雪在旁更瞧出許多破綻，知李察身體精壯，尋常招式制他不得，便趁著李宋二人掩護(hù)，發(fā)拳擊他雙目、太陽穴、腰間、腋下等敏感部位。張佳趁機(jī)搶上，與王雪、李大實等人圍成圈陣，終于將戰(zhàn)局拉平。李察虛晃一招趕開王雪，忽地大吼一聲，雙拳向宋峰巖連連刺擊，見宋峰巖閃躲，又發(fā)拳向前追擊。他頭腦雖然糊涂，但畢竟不是傻子，知若要破解此陣，需得將一人重傷方可，于是將進(jìn)攻的沖要所在放到宋峰巖身上，發(fā)招只攻他一人。李大實、張佳見宋峰巖不妙，不約而同地一齊變招，閃到宋峰巖身旁，與他力拼李察。王雪大聲叫道：“不好，快閃開！”話音剛落，李大實等三人已被李察重?fù)粽鸬?。李察哈哈大笑，抬腿向張佳胸口跺去。王雪大驚，忙奔到張佳身邊，將李察的攻勢引到自己身上。數(shù)招一過，王雪連遇險境，左腿被敵拳拂中，只感麻木不仁，走路一瘸一拐。
李大實適才與張宋二人合力與李察對拳，心想那李察再是強(qiáng)悍，也不能敵過三人之力，哪知雙方勁力差距竟如此懸殊，三人一下子便被擊倒，毫無抗拒之力。李大實渾身酸疼，尤其雙拳疼痛難忍，只覺對手力道實在剛強(qiáng)，簡直不像血肉之軀，心念一動，高聲叫道：“李察，難道你這些年來一直在修習(xí)鐵人功嗎？”
此言一出，王雪等人不禁輕聲驚呼。那鐵人功是修習(xí)外加功夫的上成法門，號稱外家功之首，修練者倘若用心修習(xí)，晚上必會因為運(yùn)勁過度而渾身酸痛難當(dāng)，徹夜別想入睡，但如不能堅持每天勤修苦練，則半途而廢，功力不進(jìn)反而大退。因此，鐵人功雖是練武的精良法門，卻極少有人修習(xí)。這套功法拳譜，尋常練武之人難得一見，即便見到，也難以堅持修練下去。李察滿心怨恨急于發(fā)泄，竟是忍了常人所不能忍受之痛苦，硬生生的將這樣一門折磨人的武功修練有成。
李察連出兩拳擊退王雪，慘然獰笑，道：“與我姐姐身受烈火焚燒之苦相比，與我的滿腔怒火相比，這點痛苦算得了什么，就是再疼上十倍，我也要練，練得身如精鋼一般，將你們?nèi)即蛩?！?p> 王雪心想：“這鐵人功果真名不虛傳，你練得如此神功，難怪我傷你不得?！闭霌]拳再上，腳下被石一絆，險些摔倒。林中長草間泥塊碎石本就甚多，偶有受絆也屬尋常。王雪瞧著腳下比拳頭大上一圈的方形石塊，忽然心想：“鐵人功顧名思義，是將身體練的像鋼鐵一般堅硬，但血肉之軀終究不是鋼鐵，也怕鈍器利器。你渾身精壯，拳腳招式雖傷你不得，難道我用石頭揮砸，也傷不到你嗎？”俯身蹲下，伸手去摸草間的那塊大石。其時天色已晚，王雪又將雙手全部伏在草叢里，李察見她蹲低身子，只道她是氣力不足在調(diào)勻氣息，便放心大膽地向她走去，哪想到她手上拖著石塊？
李大實等人癱在王雪身后，早已瞧見她手上的那塊石頭。李大實心想：“李察這人雖然愚昧糊涂，卻謹(jǐn)慎的很，王雪忽施偷襲，未必便能奏效。我得想個法子要李察分心才好?！庇谑羌傺b吃驚，慌忙起身，指著李察身后的那棵樹道：“快看呀，樹葉成精了！”他想此言一出，李察必會轉(zhuǎn)身去看，王雪可趁此時機(jī)運(yùn)石偷襲。李察一怔，心想：“你休想騙我回頭！”只是站住腳，向著李大實冷笑，卻不向后瞧上一眼。宋峰巖狠狠瞪了李大實幾眼，低聲嘆道：“都什么年月了，哪有人會如此蠢笨，被這么低下的騙術(shù)騙到？”忽然抬頭，伸手向上一指，尖聲叫道：“啊，快看，是阿姐姐！”李察大驚，忙抬起頭來，叫道：“在哪里，我姐姐在哪里？”但見深藍(lán)的夜空中只有明月星光，哪有半點人影，心中立知不妙，未及低頭，一塊大石迎面劈來，在臉上炸得粉碎。李察慘叫一聲，雙眼被石粉迷住，難以睜開，只怕敵人趁機(jī)來攻，忙向后猛退。王雪這一下用了全力，卻見李察額頭上只有輕微的擦傷，連一滴血也不見，心中不禁大駭。
李大實怒吼一聲，縱躍而起，揮拳在李察額頭擦傷處一擊，李察哼了一聲，又退后一步。張佳饒到李察身后，一腳踢在他腰間處。李察悶聲向前上了一步。宋峰巖沉肩向前一撞，又將李察撞退數(shù)步。三人各出全力，只將李察震地前上一步又后退數(shù)步，卻沒能將他擊倒，心中均覺駭異。王雪向李察左首邊疾奔數(shù)步，忽地縱躍轉(zhuǎn)身，打出一招回龍拳，正中李察鼻梁處。李察終于支持不住，轟隆一聲栽倒地上。他身軀沉重肥大，這一倒下林中草地便如地震一般顫抖。
李大實等人受傷不輕，此時若要趁機(jī)逃走原也不難，但如此一來，待李察緩過這口氣，勢必進(jìn)村大肆燒殺，村民大多軟弱，絕無抵御之能，勢必盡遭荼毒。李察這時已緩緩起身，李大實當(dāng)機(jī)立斷，低聲道：“我們一起上，未必敵不過他?！闭f罷縱身撲上。李察見敵方四人雖已受傷，卻均非要害，只怕再斗下去自己未必能占到便宜，眼下阿姐姐的大仇未報，實不敢冒然以命硬拼，當(dāng)下低嘯一聲，轉(zhuǎn)身離去。李大實吼道：“有種回來再打！”向前疾追。王雪怕他孤身追敵再遭不測，忙快步跟上，守在他身旁。張佳宋峰巖也疾步而至。李察見敵追近，快步逃開，轉(zhuǎn)眼便翻過一處山丘不見了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