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生了什么?”
看著灰頭土臉的兩個人,嚴景念大吃一驚,千璃悻悻的揮了揮手沒有回答,嚴景念也就沒再繼續(xù)問下去。
最近這兩天發(fā)生了太多事,兩個人都感覺有些措手不及,嚴景念本來嘔著一口氣,但是嘔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自己氣不氣了。
他只當千璃是沒心沒肺,反正他也拿她沒辦法。
嚴景念是在醫(yī)院里直接趕過來的,張濤暫時還沒醒,不過生命體征已經平穩(wěn)。他簡短的給千璃說了一下張濤的情況,就開始準備處理他們兩個人的傷。
嚴景念用鑷子夾住棉球就去拉千璃的手,千璃卻又揮揮手:“先給他看看胳膊,我沒事?!?p> 易璽看著嚴景念一雙眸子清冷的看了看千璃,終究沒有言語,轉過頭朝他走了過來,突然他又有種想惡作劇的想法。
“就是這個可惡的家伙!”易璽看著他,心里不自覺的帶了幾分怨氣,“就是他趁著我迷糊的時候,給我打了一針!”
嚴景念剛一碰到易璽受傷的胳膊,易璽就夸張的痛哭,大叫:“啊啊啊!疼!姐姐好疼!”
看到千璃緊張的過來查看,易璽哎呦哎呦叫的更歡了。
嚴景念臉色越來越難看,把住他的胳膊肘“咔”一聲,暴力歸位。
“??!”易璽失聲尖叫,這次可不是裝的,嚴景念是真的故意下了狠手。
千璃擔憂的看著額頭已經冒汗的易璽,輕聲對著嚴景念說了句,“你輕一點兒,他都疼哭了?!?p> 黑臉的嚴景念警告的瞪了一眼易璽,易璽瞬間噤聲安靜了,心里哀嚎,醫(yī)學系的學霸果然是惹不起的!
“沒事了。脫臼而已,重新歸位就好了?!眹谰澳钫f的云淡風輕,好像易璽的疼痛是件很稀松平常的事。
千璃應聲點點頭,坐到了一旁,由著嚴景念小心翼翼的給她的手心剔木屑,然后消毒。
“早就跟你說過,留他在這里就是個定時炸彈,很危險?!眹谰澳钣珠_始苦口婆心的勸告,他無法解釋那天晚上易璽眼神里流露出來的狠厲,但是他又不知道該怎么跟千璃求證,“小璃,我不想看著你受傷。明天,我想辦法送他離開?!?p> 嚴景念已經做好了千璃再次拒絕的準備,卻不曾想千璃居然沒有反駁,輕輕“嗯”了一聲。
蹲在一旁的易璽瞬間愣住,不可思議的看向千璃,這個可惡的女人,變臉也太快了吧!這么快就被眼前的男人蠱惑,還要送他走?
“小璃?”嚴景念以為自己聽錯了,原本要來繼續(xù)勸誡的話都卡在了喉嚨里,“你決定了?”
“嚴景念,你真的,很啰嗦!”
千璃看向他,他的眼睛里似乎有灼灼的光芒,還有那個笑容,包裹了她所有的倦怠。
易璽看不得兩個人含情脈脈的樣子,雖然千璃根本沒有什么表情,但是他就是看著不喜歡,非要蹭到千璃身邊去。
“嘶——”千璃一不小心扯到了后背的肌肉,疼的她急吸了一口氣。
“怎么了?”嚴景念也來不及理會易璽的搗亂,焦急的問千璃。
千璃這才想起后背的傷,“好像后背也磕到了?!闭f著她就很自然的撩起后背的衣服,嚴景念是醫(yī)生,千璃沒覺得要避諱他什么。
但是嚴景念卻壓住了她的手背,冷著臉對易璽說,“你上樓去。”
千璃看了一眼易璽,覺得更沒什么了,小孩子的智商能懂什么?
“他啊,沒事,你趕緊看看破皮了沒有?!?p> “不行?!眹谰澳畈⒉煌讌f(xié)。
易璽自始至終一言不發(fā),他等著千璃發(fā)話,似乎在計較著他們兩個到底誰比較重要。
最終,千璃還是揉了揉易璽的頭:“乖,上樓去休息吧?!?p> 易璽氣鼓鼓的上了樓,想想樓下的兩個人就很來氣——原來,還是那個人重要嗎?
女人果然都是用來逢場作戲的!
他再怎么裝無害,也還是抵不住內心的蠻橫,一個不如意就淹沒了之前所有的好感,“狼心狗肺”大抵就是這個樣子吧?
千璃卻只當他是小孩子脾氣,根本就不曾在意,她在意的,是收購易晟的計劃不被任何因素擾亂,還有,平安的送他遠遠離開。
“他真的那么重要嗎?”嚴景念同時也在介懷易璽的存在。
千璃的后背沒什么大礙,擦傷了一點表皮,有點淤青而已,嚴景念聽著她避重就輕的講了一下今天的驚險,心里不免有些別扭。
千璃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認定的事情拼死也會一搏,魚死網破也在所不惜,她決定了救易璽,估計再危險她也會去救。
“這不是沒事嗎?”千璃不以為然的說,“我也不知道溫崢到底要帶他去哪兒,易晟的事情沒有最終定下來,我就一直沒法安心?!?p> “但是,也沒必要非冒這么大的危險啊?!眹谰澳钫f,“萬一你出了事,我……明恩怎么辦?”
千璃沒再反駁,干脆的應下,“嗯,我知道了?!?p> 明恩是她的軟肋,他知道。
“你要怎么處理?”
嚴景念沒有說處理什么,但是千璃卻秒懂了,她嘆了口氣,說,“簽約定在后天,我明天把他送到荊南鄉(xiāng)下去,那里有個茶園先讓他躲一躲?!?p> “那我陪你一起?”
“不用。”千璃拒絕的很干脆,她怕嚴景念會誤會什么,又說,“你還是留下來照顧張濤吧,那里我去過幾次,一個人可以的?!?p> 其實,千璃心里還是生出了警惕。
她也覺得莫名其妙。
嚴景念沒有執(zhí)意爭取,他知道,答應送走他已經是千璃的妥協(xié),雖然這份妥協(xié)里摻雜著來自溫崢的威脅。
“那好,你一路小心?!眹谰澳铍[忍著心里的不舍,起身告辭,“我先回去了,明天還要上班?!?p> “嗯?!鼻Я乱庾R的應了一聲,而后才發(fā)覺已經很晚了,便開口挽留,“嚴景念,你要不睡客房吧,省的來回折騰時間。”
“好?!?p> 千璃看著嚴景念一臉平和,殊不知,他唇角抿起的一抹淺笑已經牽連著耳根微微一跳。
嚴景念把她送到臥室門口,千璃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臥室,轉身說,“他應該在閣樓里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像是一個莫須有的解釋,千璃說完,兩個人都顯得有些尷尬。
千璃關門的瞬間,嚴景念又突然喊住了她,“小璃。”
千璃微愣,抬眸看他,他微微一笑,又說,“晚安?!钡褪组g卻似有抹不開的黯然。
“晚安。”千璃說完就關了門。
易璽現(xiàn)在就像是隔在兩個人中間的一條鴻溝,千璃想,送走了他,應該就不會再有尷尬了吧。
興許是今天真的太累,千璃睡得昏昏沉沉的,都沒聽見藏在床底下的易璽已經爬到了她的旁邊。
“姐姐!你不要我了!”易璽受傷的胳膊還有些使不上力,他只能一根胳膊撐在千璃身側,“我聽到你要把我送走?!?p> 千璃睡得迷迷糊糊,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沒有!”
“有!”易璽湊近千璃的脖頸里,用帶著一絲涼意的鼻尖給她搔癢,“因為那個壞男人嗎?”
“沒有!”千璃這次是真的困極了,她伸手將易璽的腦袋扣在頸窩里,含糊不清的說,“他第一次來?!?p> 嗯?
易璽好像明白了什么,真的安安靜靜的不再動作。
嚴景念是第一次來這里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