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楊玉樓敲響了這扇薄薄的木門,他能在門外聽到如玉的琴聲,眼中的冷意變得更加深濃。
沒有等里面的人應(yīng)答,只是敲了三下,楊玉樓便直接推門而入,他的右手,已經(jīng)按在了腰間的長劍上。
只是進(jìn)門的那一刻,楊玉樓瞬間愣住了,他原本已經(jīng)想好進(jìn)門后如何羞辱對方,許是將對方從五樓直接丟到湖中,或者是切斷對方的手腳經(jīng)脈后丟到大街上。
但是打開門見到里面人的身影時,他的眼睛有些發(fā)直,不肯讓出聽風(fēng)閣的,居然是如此明艷的女子。
徐掌柜那條老狗!
楊玉樓此時最想宰的就是這個可惡的老奴,竟然不和自己說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害得自己差點就唐突佳人,他卻沒有想過,自己完全沒有過詢問的意思。
“得知聽風(fēng)閣已被人先行所訂,楊某心中好奇是何人有這般雅興,所以不請自來,冒昧之處,還請小姐見諒。”
楊玉樓臉上的諸般情緒在瞬間就收斂的干干凈凈,落落大方的向著楚鏡心拱手道。
還在門外的那位貼身奴仆,還有徐掌柜聽到楊玉樓的話,臉色都不禁有些古怪,只是楊二的臉上是詭異的笑意,而徐掌柜的臉上則是苦笑。
如玉在此時已經(jīng)停止彈琴,靜靜的望著楊玉樓,她自然不會陌生這位楊少莊主,但正是因為熟悉,就對他此時的模樣更為陌生。
“怎么不彈了?”
楚鏡心輕輕晃動了下手中的酒瓶,似乎剛剛從小憩中醒來,轉(zhuǎn)頭望向坐在角落的如玉,完全沒有去理會站在門口的楊玉樓。
楊玉樓的臉色不禁一變,他沒有想到楚鏡心居然完全沒有理自己,但他畢竟在江湖中歷練了不短的時間,起碼的城府還是有的,暫時并未發(fā)作。
如玉恰如其名,膚色白皙,氣質(zhì)潤玉,此時聽到楚鏡心的問話,她淺淺一笑,輕聲道:“楊公子來訪,妾身以為要稍等片刻呢。”
楚鏡心噗嗤一笑,那雙好看的眸子終于瞥向門口的楊玉樓,只是其中的眼神卻極為森冷,淡淡的道:“沒有看到什么公子,倒看到有個裝腔作勢的東西在旁邊吠叫?!?p> 她的話剛一出口,如玉的臉色頓時大變,拼命的朝著楚鏡心使著眼色,她在酒樓之中迎來送往,見過的人很多,但明白眼前這個女子,真切是個好人,不能讓她出事。
但楊玉樓的臉色已經(jīng)陰沉了下來,他本來就不是什么君子,此時被楚鏡心如此羞辱,即使對方貌若天仙又如何,直接擒下送回山莊就行,至于場間諸人,楊玉樓環(huán)視了一圈,唇間噙起一抹笑意。
“放肆,你知道我家主人是誰嗎?知道傲劍山莊是什么存在嗎?”
楊玉樓負(fù)手無言,而站在房門外的楊二已經(jīng)勃然大怒,直接跨入門中,指著楚鏡心呵斥道,主辱臣死,堅決不能容忍。
“真是無趣!”
楚鏡心搖了搖頭,舉起酒瓶,將最后一口酒水飲盡,然后纖長的手指輕輕一彈,一塊瓷片從瓶口飛出。
“啊……”
楊二忽然慘叫了起來,雙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嘴,鮮血緩緩的從他的指間流淌下來,他的眼中,充滿了驚恐。
見到這一幕,楊玉樓的瞳孔微微一縮,瞬間退后一步,腰間的長劍已然在手中,他剛才居然沒有看清楚這個女子到底是如何出手的,這種身手,未免有些太可怕了!
“閣下到底是誰,難道想和我傲劍山莊為敵?”
楊玉樓握著長劍的手掌,青筋微綻,隨時有可能拔劍出手,森然道。
“傲劍山莊是什么東西,能讓藏心谷的鏡心姑娘放在眼里?這是要笑死我再繼承我劍閣李家的家俬嗎?”
在窗外忽然傳來一陣清朗的聲音,似乎很遙遠(yuǎn),又似乎就在身邊。
聽到這句話,不管是楊玉樓還是如玉,都忍不住望向外面,想知道到底是哪個人,敢有如此大的口氣,只是楚鏡心,卻是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耐煩。
只是數(shù)息的工夫,一個衣著極為華麗的俊秀青年,從樓外的湖面之上,雙手負(fù)背,踏波而來。
楊玉樓的臉色徹底變了,凌空虛渡,這是什么樣的武學(xué)層次。
到了樓下,這個青年只是身形微動,五層樓高的空間就好像不存在一般,直接出現(xiàn)在了窗口,飄然欲仙。
“數(shù)日不見,鏡心小姐似乎更為美麗了?!?p> 俊秀青年足尖剛落于地上,就收起手中的折扇,微笑的轉(zhuǎn)向楚鏡心處,開口道。
楚鏡心輕撫額頭,秀眉輕皺,不悅的道:“李青然,你知道我最不喜歡這種裝腔作勢的模樣。”
這個被叫做李青然的年輕男子點了點頭,他轉(zhuǎn)向楊玉樓,皺眉道:“我也最討厭這種人了,那什么傲劍山莊的少莊主?滾過來!”
聽到李青然的話,楊玉樓的臉漲的通紅,如果放在平時,別人要是對他敢說這樣的話,他絕對會讓對方死的痛苦至極,但是剛才李青然出現(xiàn)的一幕實在太過驚悚,如此輕功,哪怕是如今的天下第一高手管城言也未必可以做到吧。
“啪!”
李青然的身影忽然消失在了原地,楊玉樓瞬間感覺到自己的臉上被人重重的抽了一個耳光,他驚怒之下便想拔劍,但楊玉樓忽然驚恐的發(fā)現(xiàn)自己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甚至想要開口說話都無法做到。
“啪啪啪……”
一連抽了十幾個耳光,李青然才心滿意足的停了下來,點了點頭,正要轉(zhuǎn)身離開,但是他又忽然停住,望向楊玉樓幾乎就要噴火的雙眸,嘴角微微勾起,嘆道:“我知道你此時現(xiàn)在非常憤怒,只想殺了我……”
“只是,你什么都做不了啊,不但現(xiàn)在做不了,以后也一樣?!?p> 李青然搖了搖手中的扇子,伸出一只手,如捉小雞一般,直接拎起楊玉樓的身體,隨意的朝窗外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