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沒有,拍到了又如何,李克雍此時拿了這三卷秘錄,就好像落入狼群中的綿羊,這些餓狼,都想撕下一口肉來,嘿……”
那個肥胖青年望著這一幕,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對著李修緣道。
聽到他的話,李修緣有些不信道:“兄臺,你說這些人會因為這卷修行的秘錄就會殺人?不可能吧……”
青年望向李修緣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不可置信,低聲道:“兄臺,你不會如此幼稚吧,先不說這三卷初塵銀光秘錄對于普通散修家族而言有多大的誘惑力,哪怕沒有這秘錄,你就覺得除妖師之間就會安然相處,沒有沖突嗎?”
李修緣訥訥道:“外面不是還有妖魔環(huán)伺,除妖師之間為何還要自相殘殺?”
青年搖了搖頭,輕嘆道:“妖魔環(huán)伺?自從慧遠禪師出現(xiàn)之后,妖魔就再無法消滅除妖師一脈了,最多只殺一些凡人而已,哪有內部勢力傾軋來的重要!”
“最多只殺一些凡人而已……”
李修緣輕聲自語著這句話,臉上神情有些黯然。
見到李修緣的樣子,雖然見不到他斗笠下面容的表情,青年卻能猜到,他想到李修緣自己就是不能修行的凡人,頓時有些后悔,低聲道:“兄臺,我不是說你……”
“無礙。”
李修緣擺了擺手,只是聲音有些苦澀。
“除妖師不也是從普通人修行而來的么,如果慧遠禪師知道除妖師斬妖除魔奪取內丹只是為了自己修煉,而視凡人性命如螻蟻的話,他也許會后悔吧?”
青年聞言,臉上的肥肉輕輕顫動了幾下,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沒有開口,只是徐徐的靠在椅背上,望向高臺。
只是第一件拍品,就直接震撼了整個拍賣場,引起如此大的波瀾,這讓眾人對于接下去的拍品更加的期待,大概只有李修緣,有些意興闌珊。
李修緣遭遇毀家之禍,對于妖魔恨之入骨,又遇到慧遠禪師點化,得知自己真正的身份,所以他此生最大的執(zhí)念便是斬妖除魔,拯救蒼生,現(xiàn)在知道這些除妖師們居然還在因為私利而內耗,心中的失落難以言說。
像那三卷初塵銀光秘錄的物品畢竟珍貴無比,哪怕是隱廬也絕不會多,接下去的幾樣拍品,雖然也算不錯,但遠不能和秘錄相比,最終都拍到了數(shù)千凝碧丹。
等一件法器拍完后,高臺上那個美麗少女忽然走了下去,片刻后,一個身材佝僂,滿頭白發(fā)的老頭緩緩從另外一個房間走了出來。
“居然是他!”
拍賣場之中忽然響起了一陣嘩然之聲,李修緣身旁的那個青年也霍然而起,輕聲驚呼道。
不等李修緣開口發(fā)問,這個青年就主動介紹道:“六大勢力,三山兩谷一劍閣,其中以龍虎山煉丹最為卓絕,而龍虎山中,煉丹第一,便是大長老司徒鐘。”
他的聲音頓了頓,望向臺上老人的目光中充滿了感慨之意。
“上面那位,就是司徒鐘的胞弟司徒玄策!”
李修緣微微點頭,沒有去問為什么龍虎山大長老的胞弟為何會在隱廬出現(xiàn),似乎還是其下屬。
司徒玄策沒有理會臺下的那些喧嘩,只是緩緩走到臺上,從懷中取出一個漆黑的盒子,丟到托盤上,直接掀開木盒,漠然道:“破境丹一枚,起拍價三萬凝碧丹。”
沒有任何熱情的言辭,沒有任何浮夸的修飾,只是簡單異常的一句話,但是片刻之后,拍賣場中引起的轟動,居然更甚于之前那位少女宣布初塵銀光秘錄之時。
無他,只是因為破境丹三個字。
除妖師一脈,修為高低分作五個境界:凝神,通幽,坐照,摘星,藏天下。
每一個境界之間的晉升突破,只能靠天賦與苦修,后來雖有了慧遠禪師傳下的三個丹方,煉制凝碧丹等助力修為,但只能錦上添花,決定不了境界的突破。
可是慧遠禪師盡管驚才絕艷,但真正以煉丹傳承千年的,還是龍虎山,其中一位宗主,獨辟蹊徑,煉出了破境丹,顧名思義,便是以藥力助你突破當下境界。
當然,破境丹最多只能幫助除妖師從通幽突破到坐照,手可摘星辰和以身藏天下這兩重境界,太過強大,所需的天賦際遇缺一不可,已經不是丹藥所能改變。
但哪怕只是坐照境,對于大部分除妖師而言,已經是相當強大,拍賣場之中,大部分的除妖師都是凝神和通幽境界,已經到坐照之境的,不過只有燕北天,宋天池等寥寥數(shù)人而已。
不知道有多少人卡死在凝神和通幽兩層境界之中,初塵銀光秘錄當然珍貴之極,但是在拍賣場中的除妖師已經不可能再去修煉,只對家族的未來有用,對于自己而言,當然是破境丹更為重要。
當然,出身于龍虎山的司徒玄策親自來主持這場破境丹的拍賣,更使人信服,畢竟破境丹是龍虎山的秘傳,其他勢力根本不懂如何煉制。
此時谷青青心中忽然有些慶幸李克雍已然離開,不然如果被他知道有這枚破境丹在的話,自己等人必然又沒了希望,他們幾乎都卡在了通幽到坐照境的關卡中,而破境丹珍貴無比,想要從龍虎山中獲得,只靠凝碧丹是不可能的。
李修緣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旁邊這個兄臺,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這等失態(tài)的樣子,哪怕剛才見到初塵銀光秘錄都沒有過。
“買不起,買不起……”
李修緣身旁的這個肥胖青年,長吁短嘆道,只是其中的痛心疾首,任何一個人都聽得出來,他此時便卡在凝神境的巔峰,踏向通幽境的最后一步,久久不能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