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浮山勢力雖強,但體系龐大,關(guān)系錯亂,宋煌璋想做其他事也就罷了,與藏心谷全力一戰(zhàn)?誰會從他!”
楚鏡心搖頭笑道。
“后來隱廬的柳廬主也出面斡旋,最終讓藏心谷賠出三張歸元一氣符箓,算是了結(jié)此事。”
“歸元一氣符箓?”
李修緣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們藏心谷最擅符箓之道,羅浮山又不傻,賠償肯定是要好東西,歸元一氣符是極品符箓,只要一張,就能讓除妖師暫時提升一個大境界,通幽境的除妖師用了,便能發(fā)揮出坐照境的實力,我們谷中也沒有多少,這次出山,師父都沒讓我?guī)?,想不到就得賠給對方三張!”
楚鏡心嘆了口氣,語氣中頗有遺憾,歸元一氣符箓雖然強大,但也只能讓除妖師短暫提升一個境界,而且只到坐照境為止,不可能擁有摘星境的恐怖實力。
“不過羅浮山此次愿意退讓,關(guān)鍵還是在于大勢?!?p> 楚鏡心忽然望向李修緣,輕聲道:“除妖師中六大勢力的摘星境強者,妖魔中的妖王,此時已經(jīng)都在射陽府一帶,妖神相柳出世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天下,沒有人再敢內(nèi)斗,如果這一次妖神相柳真的出世,恐怕再也沒有慧遠(yuǎn)禪師來鎮(zhèn)壓它,而你又無法與金身融合,覺醒力量的話,人族再無翻身之日?!?p> 聽到楚鏡心的話,李修緣沉默了下去,良久,才緩緩的開口道:“貧僧并無把握,盡人事,聽天命而已吧?!?p> 楚鏡心挑了挑眉,望向他的目光帶了一絲疑惑,“你也會有這般沮喪之時?”
李修緣猶豫片刻,輕聲道:“心有雜念,我……貧僧先出去走一走?!?p> 見到楚鏡心的目光,李修緣微微一笑,道:“你放心,貧僧不會擅自離開,只是在隱廬附近隨意走走?!?p> 楚鏡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遞過來兩張符箓,開口道:“這張玄黃一氣符箓之前在古陣之下你已經(jīng)用過,這一張雷符用做攻擊之用,無需咒語,只要用你體內(nèi)的靈力引發(fā)即可?!?p> 李修緣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低聲道:“你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貧僧體內(nèi)有靈力了?”
這些日子中他不斷的與金身溝通,金身終于反饋回來一絲靈力,雖然極為微弱,但終歸是從無到有,只是這絲靈力并沒有什么用,他也沒有和楚鏡心等人說起。
“你體內(nèi)的靈力在除妖師眼中,就如同黑夜中的燈火,莫非你還想瞞人不成?”
楚鏡心無情的嘲諷道。
李修緣頓時落荒而逃。
青吟不知道什么時候也來到了花園中,她望著李修緣離開的身影,好奇的問道:“鏡心姐姐,李大哥要去哪里?”
楚鏡心摸了摸小狐貍的腦袋,輕聲道:“你李大哥還有事,要出去一趟,馬上就會回來的。”
隱廬這條中心大街上,除妖師好像越發(fā)多了,每個人都來來往往,面上隱隱帶著憂色,看來妖神相柳要復(fù)生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李修緣遠(yuǎn)遠(yuǎn)見到那家丹房內(nèi),莫少棋正在忙碌著給客人們遞送丹藥,臉上洋溢著笑容,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其中的危機。
李修緣沒有去叫他,只是獨自向小鎮(zhèn)外走去,鎮(zhèn)口那株大槐樹的枝葉有些發(fā)黃,上面掛著的燈籠不知道被誰取下。
李修緣緊了緊身后背著的經(jīng)笈,看了眼有些陰沉沉的天空,眉頭微微鎖起,嘆了口氣,繼續(xù)往前走去,他沒有刻意向西,也沒有什么方向,只是順著大路的方向,隨意的走著。
如他之前和楚鏡心所言,他的心中有雜念。
其實自從李修緣被慧遠(yuǎn)禪師從李家莊帶走,得知自己是降龍羅漢化靈后,他的內(nèi)心一直很純粹,就只有一個目標(biāo),與金身融合,讓自己變得強大,斬妖除魔,拯救蒼生。
但從永安城和楚鏡心再次相遇后,他的心開始亂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李修緣雖然潛心禮佛,但畢竟沒有把自己的心靈修煉到如枯木一般。
而且哪怕真的是枯木,像楚鏡心這樣的甘霖雨露,也該開花了,尤其是在大河底的那座古陣中,白骨書生消散前的那句話,對于李修緣而言,幾乎叩問到內(nèi)心的最深處。
轟??!
陰沉沉的天空中,終于響起一聲天雷的轟鳴,數(shù)道閃電劃破天際的昏暗,片刻后豆大的雨滴便嘩嘩的砸了下來,李修緣急忙向前跑去,試圖尋找處避雨的所在。
但這附近連一戶人家都沒有,李修緣跑出將近半里地,全身的衣服都幾乎濕透,才見到了路邊的一座破廟,廟中有一圈昏黃的燈光,里面似乎有人。
這座廟已經(jīng)年久失修,一處屋檐已經(jīng)倒塌,到處都是荒草和蛛網(wǎng),廟中的那點亮光顯得溫暖,李修緣猶豫了片刻,抱緊了懷中的金身,捏了捏那張玄黃一氣符和雷符,緩緩的向里面走去。
他已經(jīng)不是剛剛下山的時候,現(xiàn)在妖神相柳要出世的消息已經(jīng)散開,天下那些妖魔又會開始蠢蠢欲動,古廟殘燭,里面到底是什么,誰也不知道。
叮叮?!?p> 進(jìn)入那堵殘敗的圍墻,走近廟門的李修緣,忽然聽到廟中傳來敲擊聲,似乎有人在鑿著什么東西一般,李修緣的心緩緩提了起來。
“師……師父?”
醞釀了數(shù)息的勇氣,邁入破廟的李修緣,愕然的發(fā)現(xiàn),站在高臺上,拿著一柄鐵釬,對著一座無頭佛像正在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那弥?,居然自己的師父慧遠(yuǎn)禪師。
“師父,您怎么在此處?”
瞪大了眼睛,仔細(xì)的瞧清楚后,李修緣忍不住大聲道。
“為師身為得道高僧,自然要云游四海,度化像你這樣的年輕人!”
聽到李修緣的聲音,慧遠(yuǎn)禪師放下鐵釬,轉(zhuǎn)過身,笑吟吟的望著李修緣。
看著慧遠(yuǎn)禪師的樣子,李修緣明白,自己這位師尊,此時的神智應(yīng)該是正常的,他沒有問靈仙鎮(zhèn)到底是不是射陽府,只是開口道:“師父,這座佛像好多灰塵,我來幫您擦一擦吧?!?p> 慧遠(yuǎn)禪師淡淡的道:“需要擦嗎?”
李修緣喃喃道:“這么多灰塵都不需要擦嗎?那師父你又為何在此雕琢佛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