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萬確,聽說剛才大管家馮繼業(yè)去找了老爺,如今老爺正往毓秀堂那邊走呢!”金玲對著劉嬤嬤眨眨眼,一臉的保證道。
她可是偷偷去了毓秀院,親自證實(shí)了消息的準(zhǔn)確性!
劉嬤嬤看了金玲一眼,壓下心底的詫異,開口道:“那咱們還是趕緊去給少奶奶說一聲,免得這個時(shí)候撞在槍口上!”
“嗯嗯!”金玲捂著自己的心口,一臉認(rèn)同的道。
想不到這大夫人這么兇殘?不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嗎?昨兒她還聽宴家下人道,大夫人最是和善的一個人,金玲又眨了眨眼,琢磨著是不是那些人故意對著自己說著反話?
畢竟她們初來乍到,說不定這宴家的下人各個心懷鬼胎,是想忽悠她們?nèi)ロ斪泊蠓蛉说臉尶冢?p> 如此一想,金玲只覺得二少奶奶一紙婚約嫁進(jìn)這侯府不知以后是福是禍了?
春嬌懶洋洋的斜躺在床榻上,旁邊金彤饒有興趣的拿著一本話本子,正念道:“那廝定眼一看,懷里的小娘子端的一副好相貌,細(xì)皮嫩肉,眉清目秀,一頭飄逸的長發(fā)隨風(fēng)輕輕舞動著,那輕輕顫動的睫毛預(yù)示著小娘子隨時(shí)都會醒過來,秀才心中一動,都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他能在此山中意外救下懷里的小娘子,說來這也是一段美談,遂起了小心思,干脆摟著小娘子的腰身更緊了兩分。嚶嚶,小娘子吃痛,緩緩睜開了眼睛…”
咳咳,劉嬤嬤推門進(jìn)來,假裝咳嗽兩聲,打斷金彤的話。
我的乖乖,這念得都是什么話,二少奶奶竟然喜歡這樣的話本子,這也太不正經(jīng)了一些,劉嬤嬤瘋狂在心里吐槽道。
金玲卻沒多想,趕緊湊上前去,小聲的道:“少奶奶,老爺院里的長泰被夫人罰跪在院子里,此時(shí)正啪啪自打耳光呢!”
春嬌微微睜開眼,瞥了一眼話嘮的金玲,這丫頭來的真不是時(shí)候,不看金彤馬上就要念道精彩的時(shí)候。
許是金玲后知后覺的察覺到少奶奶的怨念,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嘿嘿笑了兩聲,親自動手?jǐn)v扶起春嬌。
春嬌坐起身,金彤合上話本子,伺候著春嬌穿上繡鞋,拿起一把精致的芭蕉扇,站在春嬌身側(cè),輕輕為春嬌扇著風(fēng)。
春嬌掃了一眼劉嬤嬤,又掃了一眼話嘮的金玲,這才道:“說吧,到底怎么一回事?”
金玲神神秘秘的道:“奴婢聽到有人說老爺院子里的長泰被夫人罰跪在院子里,心里一動,就悄悄過去遠(yuǎn)遠(yuǎn)的看了看,果然那個小廝跪在夫人毓秀堂的院子里,那臉頰都打腫了,通紅一片,嘴角還流了血,夫人至今也沒叫停,奴婢又悄悄去了大廚房,那夫人院里的丫鬟各個緊閉嘴巴,一點(diǎn)不肯說發(fā)生了什么事,奴婢覺得定有古怪,又去了老爺前院,這時(shí)隱隱約約聽到大管家提到‘二夫人’這三個字,奴婢就趕緊回來了!”
金玲很是不解,這二夫人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這死了五六年的人有什么可提的?
金彤和金妮茫然的看著金玲,長泰是誰?竟然是老爺前院里的小廝,怎么會跑去毓秀堂?
春嬌和劉嬤嬤對視一眼,顯然明白過來,所為的二夫人定然是遠(yuǎn)在西北的郭佳玉了!
春嬌瞇了瞇眼:“讓底下的人都注意著點(diǎn),沒事不要亂跑!”
“是,奴婢這就去!”金妮躬身退了下去。
金彤不解的開口道:“這不過是罰一個小廝,為何鬧的這般大的動靜?”
是啊,雖然是伺候老爺前院的小廝,但說到底是個奴才罷了,主子罰奴才,很正常的事,只不過為何鬧的這般大?
金玲神神秘秘的道:“嘿,我早就打聽出來了,那個叫長泰的小廝,是大管家馮繼業(yè)的大弟子,聽說以后最有可能接手大管家的職位,如今他被夫人罰了,大管家急的要命,親自跑榮慶堂找老爺去了!”
金彤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春嬌倒看了一眼金玲,這丫頭別看是個話嘮,打聽消息還挺在手。
“奴婢想著定是老爺讓長泰去通知的夫人,準(zhǔn)備收拾屋子給二夫人她們娘三個用,要不然夫人也不會生這么大的氣,打哪里不好,非要掌嘴!”劉嬤嬤不過轉(zhuǎn)瞬就回過味來,小聲的對著春嬌道。
春嬌點(diǎn)點(diǎn)頭瞇了瞇眼,她這位婆婆啊,估計(jì)被人奉承慣了,順風(fēng)順?biāo)@些年,突然遇到這么多不順心的事,哪里能忍得住,這火又不能對著公公發(fā),只能罰下人出出火氣!
不過太夫人怕是不會容忍婆婆這樣作下去,要是婆婆再不收斂,只怕要吃大虧??!
金玲和金彤猜不到少奶奶和劉嬤嬤之間打的啞謎,只好乖乖站在那里,仔細(xì)琢磨著少奶奶的話。
而此時(shí)毓秀堂里,長泰無力的扇著耳光,跪在僵硬的地面上,膝蓋以下早就麻木了,臉上好多處打的都破了皮,可見打的多么用力,嘴角的血緩緩流下,滴答滴答掉落在地上,形成一個個小紅點(diǎn)。
耳朵早就聽不見周圍的聲音了,眼睛的人影早就模糊一片,最終胳膊無力垂下,身子緩緩向一邊倒去。
大管家馮繼業(yè)驚呼出聲,撲過去,一把摟住大徒弟的身子,心疼的手都在發(fā)抖,他無比清楚的知道,要不是長泰替自己擋了災(zāi),如今跪在這里受懲罰的就是自己了!
“扶下去,請個好點(diǎn)的大夫!”宴立閣皺了皺眉頭,站在門口看著大管家懷里的長泰,說了一句,轉(zhuǎn)身進(jìn)了正廳!
周圍的丫鬟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盡量龜縮起來,往日仗著大丫鬟的身份,行事比較張揚(yáng)跋扈的妙可,此時(shí)也臉色蒼白起來,乖巧的站在門口,徹底成了一個鵪鶉!
“這是怎么了發(fā)這么大的火氣?”宴立閣一把推開門,屋子里隨意掃了一眼,看見正捂著胸口,眼睛紅腫的葛淑華,心里詫異起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妻子哭。
抬腳進(jìn)了屋子,上上下下打量起葛淑華:“可是外面的奴才給了你委屈受?”宴立閣改口詢問道。
葛淑華看到突然進(jìn)來的宴立閣,垂下眼眸,遮住眼里的恨意,這個男人當(dāng)真冷心冷肺,他怎么開的出口,他怎么能親口說出讓她給郭佳玉收拾屋子的話?
想到這葛淑華眼睛更紅了,心底的委屈再也忍受不住,眼淚吧嗒吧嗒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