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前面就是炎月湖,兄弟們人困馬乏,是不是在湖邊就地休整,正好嘗嘗這黑水城新出的美酒?”
密林中一支臨時拼湊起來的隊伍,懶懶散散的向前行進,其中一名尖嘴猴腮的漢子朝著一名馬背上的壯碩男子請示。
壯碩男子瞥了一眼,一揮手,大聲喝道:“都打起精神來,今晚就在炎月湖休整。”
“好!”
一眾懶散漢子齊刷刷一震,高聲叫好。
壯碩男子打馬來到隊伍末尾,沖著徐闖笑道:“小兄弟,可還走得動?”
徐闖笑道:“多謝祁山大哥關心,不礙事?!?p> 祁山點點頭,豎起大拇指道:“這么小年紀就敢獨自一人闖蕩,祁某佩服!我先去查探一圈,咱們今晚就在炎月湖邊露營一晚再走。”
這些年在刀口上摸爬滾打,早就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眼前少年他看不透,但是不妨礙他善意結交,結份善緣。
“好的?!?p> 目送祁山遠去,徐闖收回目光,窩在馬車旁邊,雙目低垂,毫不起眼。
仔細看去,卻發(fā)現(xiàn)他眼角的余光隨時都在警惕的打量八方動靜。
從黑水城出來,恰好遇到一支前往荒漠的狩獵隊伍,他順勢加入其中。
單獨逃走固然可行,一旦被盯上,目標太打眼。
不若現(xiàn)在,速度雖然慢些,可以混跡人群中,毫不起眼,容易蒙混過關。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雨夜的那一場圍殺是林申精心設計,本以為十拿九穩(wěn),結果卻讓他吐血。
全軍覆沒!
多久沒有遭遇這樣的打臉了?
剛剛還在大哥面前打了包票,結果分分鐘就折損了一大批家族好手,若不能拿下此人,以后他還如何立足?
此刻,林申站在一座高高的山巖上,咆哮道:“沒找到?你們都是廢物嗎?他一個人還能飛不成?”
下方,一群黑衣人個個低垂著腦袋,沉默不語。
林申面容扭曲,眼神冰冷,“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今天找不到徐闖,你們誰都別想活!”
其中一名黑衣人硬著膽子道:“二少,說不定咱們已經(jīng)追過頭了,以他淬體境的速度不可能這么快。”
林申猛地回頭,噬人的目光讓人一顫。
半晌,他忽然笑道:“你說得對,他可能并不是一個人逃走的,查!方圓百里之內,只要有人,都給我查!”
“是!”
一眾黑衣人做鳥獸散。
林申抬頭,眼望虛空,咬牙道:“徐闖,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炎月湖旁,篝火飄蕩。
“好酒,好酒!”
“好辣,真是夠勁!大哥,下次多買點,來,干了!”
幾個漢子舉杯大吼,聲音暢快。
徐闖站在角落里,目光平淡。
在他的影子里,有一團暗影在蠕動,那是小倩的本體。
“主人,好像沒有人追上來?!?p> 徐闖以心聲傳音:“小心戒備,不可大意?!?p> 這一支臨時的隊伍,看似緊密,其實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性,誰也沒法放心的將性命托付給對方。
夜深了,山林里漆黑一片,只剩下一團明滅不定的篝火在夜風中飄搖。
耳旁傳來幾道忽重忽輕的呼吸聲。
倒映著火光,徐闖閉上眼睛靜坐,沒有放過任何一個修煉的機會。
呼啦啦!
忽然湖邊東南角樹梢上一群鳥兒似乎受了驚嚇,齊齊振翅飛起,發(fā)出騷亂的聲響,一齊沖向夜空。
祁山猛然抬頭,目光如鷹隼般掃過,壓低聲音道:“都給我起來!”
“主人,有情況!”
小倩焦急的聲音傳來。
徐闖睜開眼,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很快,忽重忽輕的呼吸聲全部驚醒,整支隊伍全都醒來,迅速進入戰(zhàn)備狀態(tài)。
“不對勁,大家都警醒點,我先去看看!”
祁山起身,抽出兵刃,神色警惕。
一群人中,他的戰(zhàn)力最高,淬體境巔峰的實力足以笑傲一方,便是在黑水城中,這樣的實力也足以稱得上一方人物。
他抬起右手,做了個手勢,示意眾人踩滅火堆,然后身形一晃,整個人拔地而起。
雙腳在一旁古木的粗壯樹干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借勢攀升兩丈高,手腳并用,如一只敏捷的猿猴,迅速攀爬到了樹巔,遙望過去。
刷刷刷!
東南角的山林里,十多名黑色人的身影此起彼伏,正在朝著他們所在的方位蜂擁而來。
“敵襲!”
伴隨著他的一聲怒吼,一大片冷箭從黑暗中呼嘯而下。
沒有火光,他們的箭矢顯得有些漫無目的。
“殺!”
行蹤暴露,黑衣人高舉手中刀劍,爆發(fā)出陣陣喊殺聲,聲浪撕裂了夜空。
叮叮叮!
兵器碰撞聲不絕于耳。
徐闖手持長刀,左右格擋,將射來的冷箭一一挑飛。
這些混跡江湖的漢子,打殺起來,各有章法,有的依托馬車防御,有的冷不丁放冷箭對射。
只是怎么看都有些凌亂。
“殺!”
黑衣人趕到,二話不說,直接撲殺下來,雙方短兵相接,血肉相搏。
“你們是什么人?該死的,給我殺!”
祁山怒吼,整個人從樹巔飛身撲下,帶著一股無與倫比的狂霸之氣,迎風一刀斬,犀利的刀芒直接將一名黑衣人斬成兩半,鮮血灑了一地。
他一殺入進來,頓時如虎入羊群,所過之處,血光迸飛,無人是他一合之敵。
這群黑衣人也沒有想到竟然會遇到這樣的硬茬子,在死傷了數(shù)人之后,終于開始向兩旁退散。
本就是一群烏合之眾,生死面前自然是四散而逃。
祁山目光一掃,目標直取黑衣人當中一名身形魁梧的漢子。
擒賊先擒王,此人應該是他們之中的領頭人。
那人手中拎著一根粗大的鐵棒,看到祁山直撲而來,勢不可當,雙目之中露出一絲寒意。
當!
他揮動鐵棍,帶起一連串呼嘯之聲,主動迎接上去,狠狠的砸下。
祁山一刀蕩開,斬落漫天的火花。
卸力之后,刀光粘著鐵棍,如纏身的毒蛇,順勢而上。
寒光乍現(xiàn),祁山一推一送,手中長刀輕描淡寫地一劃。
嘩啦!
血光迸飛,那人肩頭中刀,悶哼一聲,踉踉蹌蹌后退,手中鐵棒再也拿捏不住,跌落在地。
唰!
祁山挺身上前,長刀比在那人脖子下,冷聲喝道:“說,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動手?”
兩人之間實力相差太大,面對一群烏合之眾,他一人足以橫掃。
其他人眼見老大建功,手下紛紛加大了力度,十幾個黑衣人竟然如砍瓜切菜般被拿下。
“說,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還剩下七八名黑衣人被生擒,被押解到了馬車前,祁山目光森寒,上前逼問。
太憋屈了,對方有意而來,可以針對,究竟是為了什么?
“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你們遲早都得死?!?p> 一名黑衣人目露兇悍,悍不畏死。
祁山目光一寒,“找死!既然不說,那留你們何用?都給我殺了!”
“是!”
眾人毫不猶豫的上前,手起刀落,血光噴出,一顆顆鮮活的人頭在地上滾了幾滾,再也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