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馬宏濤在家破例喝了一杯酒,自從競聘失敗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心情這么好,老婆也替他高興。
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
表姐夫已經(jīng)許諾了,等過上個把月,就找個理由撤了呂先覺,讓他當(dāng)網(wǎng)絡(luò)教研室主任。
雖然這么個芝麻綠豆官相比原來校網(wǎng)絡(luò)中心副主任,中間隔著一個太平洋,但那也是個官。
只要是官,不管大小都是有油水的,光是那個主任津貼就趕上普通老師一個月的課酬,其他的小福利那更是應(yīng)接不暇。哈,時來運轉(zhuǎn)了。
表姐夫還給他安排了一個任務(wù),讓他打聽老師們背后說些什么,特別要注意那個一凡。
這次兩人合力,一定要搞臭他,把他從教學(xué)副主任位子上拉下來。
然后再稍加運作,一凡那小娃娃的位子就是他馬宏濤的。
到時候,信息系一哥是表姐夫,他就是老二。
如果表姐夫再進一步進了領(lǐng)導(dǎo)班子,說不定……
想到開心處,馬宏濤用手指敲敲飯桌,讓老婆又給自己的空杯倒的滿滿的。
醉意朦朧,老婆語笑嫣然。
馬宏濤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瞪著紅通通的眼睛,對著老婆輕輕吟唱起來。
愛情的歌兒隨風(fēng)飄蕩
我們的心兒飛向遠方
憧憬那美好的理想
我們的生活充滿陽光
……
“看把你美的,還不是我跟表姐訴了苦,你才有了盼頭?!?p> “多謝娘——子,今晚我要一樹梨花,呃——”
初春的太陽黃澄澄的,馬宏濤背對著陽光,身體被鍍了一層燦燦的金黃色。
昨晚兩杯酒下肚竟然醉倒了,不完美。
朱波從停車場迎面走來,胳膊肋下夾著幾個公文袋。
胖子汗就是多,剛拿出紙巾擦汗,公文袋就掉了地上,里面的東西散落了一地。
馬宏濤心情不錯,上前幫朱波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
“馬老師多謝了?!?p> 正在忙活的馬宏濤臉皮抖了一抖,“馬老師?!边@個稱謂讓他聽來比罵人還難聽。
沒了心情的馬宏濤草草的撿起幾張紙就要丟給朱波。
這時他眼睛一掃,看清了手里的東西。
趁蹲在地上的朱波不注意,快速的把中間兩張紙揉成一團,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朱秘書,這都是什么呀,你可要仔細清點一下,別少了什么?!?p> “沒啥,去年的廢紙頭,放在車上也是礙事,今天拿到學(xué)校和舊報紙一起給賣了。”
朱波嘴上說的輕松,手里卻在翻看著,生怕遺漏了什么。
“咦”了一聲,朱波在地上四處看著。
“是不是被風(fēng)吹走了,要不我再幫你找找?!?p> “不麻煩了,應(yīng)該是我落車上了?!?p> 朱波拍著腦袋向停車場走去,一路上還在左顧右盼,他也不敢確定那兩頁紙跑哪里去了。
馬宏濤不作停留,加快步伐向辦公樓走去。
樓上的一凡站在窗前把這一切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還真是個看家護院的東西。
朱波在停車場待了幾分鐘,然后拿著公文袋來到一凡辦公室,順手關(guān)上了門。
旁邊是候坤的主任辦公室,馬宏濤伸出頭看了看,轉(zhuǎn)身就向他的表姐夫點點頭,“姐夫,沒事他們關(guān)什么門呀,鬼鬼祟祟的,這事沒跑了?!?p> 候坤把手里的東西放入抽屜,對馬宏濤的機靈能干報以贊許的一笑。
有了這張底牌,別說那個一凡,就是王邦輝也跑不了。
想到在王邦輝手下干了七八年,都沒有流露出要培養(yǎng)他當(dāng)接班人的意思,候坤就氣得牙癢癢。
與之一墻相隔的另一間辦公室。
朱波在放下手里的公文袋后,問一凡打算玩多大。
一凡的手在公文袋上摸著,面色祥和,他反問朱波,“波哥,不是我想玩多大,主動權(quán)在候子手里,他要是捅出來,那能小的了嗎?”
“壞人,哥哥是越來越喜歡你了?!?p> 朱波說完又嘆氣搖頭,“這終究是太慢了,不能立竿見影?!?p> “別急,玩死他倆的手段多的是,到時候你就知道在背后玩手段會是什么結(jié)果了?!?p> “什么結(jié)果?是不是死的很難看?”
“你怎么會這么想?手段玩的好笑傲江湖,如果沒那天賦,只有工地搬磚了?!?p> 朱波一時間感覺跟不上一凡的節(jié)奏,疑惑的看著一凡。
“說起玩手段,候坤在我面前還差點,他走上層路線抱校董的大腿,充其量就是會哭的娃兒有奶吃,低級。
我這次就讓他看看,我是怎么玩手段的。”
丟了個眼神,朱波馬上來到一凡旁邊。
電腦屏幕上一片殷紅,在屏幕上點了點,一凡告訴波哥,他要讓候坤傾家蕩產(chǎn),如果馬宏濤愿意,他也會帶著馬宏濤一起玩。
“這小子怎么過了個年就像變了個人,真特碼心狠手辣,做起事來都是往死路上整?!?p> 朱波嘿嘿的笑了兩聲,感覺嗓子有些發(fā)干,不過再想想那天候坤對待王邦輝的態(tài)度,還有他背后的做為,那僅有的憐憫之心也風(fēng)吹云散了。
一凡之所以要下此重手也是有原因的。
他是王邦輝親自招聘進來,那是有知遇之恩,在上班兩年多的時間里,王邦輝處處也是照顧有加,那是有培養(yǎng)之恩。
眼見過上幾年就可以在主任位子上光榮退休,卻被候坤下了黑手。
王邦輝是帶著遺憾離開了他工作近三十年的地方,他的根在信息系,但是最后一班崗卻沒有站到最后。
想到這些一凡就心里不是滋味,王主任嘴上不說,心里那能好受?
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他就不信這個邪了。
事后,一凡利用各種渠道,發(fā)揮他在社會工程學(xué)方面的優(yōu)勢,把候坤和馬宏濤全方位的進行了調(diào)查。
最后經(jīng)過權(quán)衡,他定下了一個雙管齊下的絞殺策略。
一方面要讓候坤在學(xué)校臭大街,一方面讓他把近幾年的油水全部吐出來,還要算上利滾利的利息。
他候坤不是嘗到了背后耍手段的甜頭嘛,很好,那就給你機會,讓你嘗盡甜頭,最后齁死你。
你能讓王邦輝主任帶著最后的遺憾走人,我就讓你帶著半輩子的痛苦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