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林中的這個山溝里,眾多竹樓依山勢而建,中間一片空地上用沙包圍成了兩個圈,里面架著兩挺高平兩用機槍,四周是用粗壯的竹子圍成的圍墻,每隔十幾米就有一座了望哨。
一凡和帥華一路暢通的進入,并沒有人上來阻攔。
當(dāng)他們把三輪摩托在空地中間停下來,就有拿槍的人把他們從車上扯下來,驅(qū)趕到一座竹籠里蹲著,然后又丟給他們兩個骯臟的盤子,里面是冒著酸味的咖喱飯。
“挺不錯,沒讓咱倆浸豬籠?!?p> 帥華從地上撿起兩支竹棍,吃了起來。
“我K,這也是給人吃的?!?p> 吐掉嘴里的東西,帥華抹抹嘴,生無可戀的看著一凡。
一凡雙手抱膝,看著外面的密林,密林中有槍聲,受驚嚇的飛鳥成群的飛上了天空。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現(xiàn)在我們應(yīng)該是在戈壁灘?!?p> “還戈壁灘?簡直麻辣戈壁了。瞅瞅,這八成就是毒梟的老巢呀!”
帥華抬抬下巴,望著正在搬運榴蓮的那些人,“瞧瞧,跟電影上的一模一樣?!?p> 一凡剛張口,一把明晃晃的長刀在竹籠上敲了兩下,說了幾句他們聽不懂的話。
兩人馬上低頭沒了再說下去的勇氣,只能頂著烈日餓著肚子悶頭抽煙。
最后兩支煙抽完,一雙大頭皮鞋出現(xiàn)在眼前,一凡抬起頭,皮鞋在竹籠上踢了一腳,震落的灰塵灑了他一頭。
“出來吧!老爺要見你們。”
跟著大頭皮鞋,兩人穿過空地,來到了一座下面架空的二層的竹樓前。
大頭皮鞋踩著竹梯走上去,對門口的人說了幾句,轉(zhuǎn)身讓一凡他們進去。
里面布置很簡單,四把竹椅圍著一張桌子,這里好像什么東西都是用竹子做的,除了桌子上的一盤點心和水果。
“想吃就吃,別光看著!”話聲處,一個穿著花褂子的老頭從二樓走下來,手里還捏著一個煙斗。
是他?
一凡和帥華對視,感到震驚和不解。
“見到老人家也不喊一聲,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沒規(guī)矩。”
老頭拉開椅子坐下,他用煙斗指指一凡和帥華,又指指椅子。
待二人落座,老頭問他們是抽散煙還是煙卷,也不等他們開口,就從口袋里掏出一包萬寶路丟了過去。
“你們今天做的很好,我會跟家富說,把你們在他那里的掛帳一筆勾銷?!?p> 老頭說的什么,一凡他們兩人根本聽不懂,只是對著老頭發(fā)呆。
“沒事了,你們可以走了?!?p> 老頭把煙斗咬在嘴上,從兜里摸出幾張美刀丟在桌子上。
“想回去這是路費,如果想去家富那里玩兩把,這點錢也可以小賭怡情?!?p> 能離開這里已經(jīng)是燒高香了,還等什么,一凡抓起桌子上的萬寶路和美刀,向老頭點頭哈腰,拉著帥華就退了出來。
大頭皮鞋看著歡天喜地的兩個人,也笑著迎了上去。
“想不想再掙點籌碼?”
看到帥華搖頭,大頭皮鞋馬上變了臉色,直接揪住帥華的衣領(lǐng),湊到帥華面前,“給你個機會都不要,那就給你個槍子怎么樣?”
“昂登,能不能不要這么粗魯。”
昂登把帥華推開,垂首而立,“老爺,他們還想帶點貨?!?p> “哦?!崩项^很是意外,他看著一凡和帥華,拿著煙斗不耐煩的揮了揮,“一擲千金渾是膽.家無四壁不知貧。哼,答應(yīng)他們。”
什么就答應(yīng)他們?我們可什么都沒說,我們也不想帶什么貨,都是這個昂登自己說的。
一凡和帥華在心里叫苦不迭,攝于昂登那兇惡的眼神,兩人只好啞巴吃黃連。
昂登向老頭鞠躬后,連趕帶推的把他們帶到一座竹屋前。
向門口的守衛(wèi)打了個響指,有人就從里面拿出四塊黃皮紙包裹的磚頭來到昂登面前。
也不管一凡和帥華是否愿意,昂登把四塊磚頭樣的東西塞到帥華的背包里。
“交給家富,你們就發(fā)達了,可以在家富那里玩上很久。”
昂登警告他們不要玩花樣,這里是他們的地盤,殺個把人對他來說就是家常便飯。
讓人把三輪摩托推了過來,昂登用槍在一凡和帥華兩人的腦門上各自點了點,“最遲明天下午送到,否則我就用手里的玩意在你們的腦殼子上鉆個窟窿。”
上天有好生之德,終于出來了。
摩托車咆哮著沖出山溝,在馬路上顛簸的飛馳著,直到二十多分鐘后,已經(jīng)到了山脊的彎道處,一凡停下車,對著下面的山溝啐了口吐沫。
帥華也在嘴里醞釀了幾下,吐出了口水,“咱們辛辛苦苦給他們帶貨,就值一包煙幾張美刀,打發(fā)叫花子呢!老不死的東西?!?p> “唉,虎落平陽,被犬欺。”
“不是啥,龍游淺水遭蝦戲?!?p> “得志貓兒雄過虎?!?p> “落毛鳳凰不如雞。”
一凡扭頭罵道,“你才不如雞呢!”
帥華高舉雙手,直視前方說道,“行,我是雞。你是猛虎。猛虎哥,后面就看你的了!”
兩人的默契度不是吹的,一凡早就看出帥華的動作不對勁,憑白無故把雙手舉著干嘛,而且?guī)浫A在話里還提到了“后面”。
一凡身體后靠,在帥華后面沒有看到什么,倒是在帥華的身側(cè)看到了一片紅色,那是血浸濕衣服留下的痕跡。
小帥中槍了?不可能,那這血從哪兒來的?
順著血跡,一凡看到帥華的大腿處抵著一支槍,槍的主人躲在三輪摩托的車廂后面。
“有話好說,千萬別傷到人!”一凡生怕自己和帥華哪個動作不到位惹惱了對方,馬上開口表達了自己的善意。
有個人站了起來,渾身多處都有槍傷,最嚴(yán)重的胸口那里,血還在往外冒。
就是傷成這樣,那人的槍口還不忘頂在帥華的太陽穴上,他艱難的爬到車斗里,用腰上掛的砍刀,把垂得很低的芭蕉葉砍了幾扇蓋在身上。
“走!”
“往哪兒走?”
“到了橡樹嶺,我自然會告訴你?!?p> “橡樹嶺在哪兒呀!”
那人用槍頂在一凡的腰上,強忍著傷痛低吼著,“再多說一句,我打死你?!?p> 這已經(jīng)是一上午的時間第二次被人用槍指著了,為了活命,只能照做。
最窩囊的是,這都過了大半天也沒鬧明白,為什么會在這里,為什么會遇到這些人,唐海平想要他和帥華干什么?
在路上,有一輛TOYATA皮卡追上來,躺在車斗里的人用槍給一凡捅了一下,讓他不要停車。
皮卡車上的人脾氣也不好,馬上就長短槍一起開火了。
一凡和帥華貓著腰,左右扭動著三輪摩托,子彈把路邊的樹葉打得亂飛,地上也彈起無數(shù)的石子。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身后響了幾聲清脆的槍聲,皮卡車應(yīng)聲沖出路面鉆進叢林,又翻滾著沖向山下。
“跟排長玩槍,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