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著烤的滋滋冒油的野豬肉,喝著鮮香的魚湯,不時的偷看對面被火光映紅面頰的肖麥,一凡心情是特別的好。
半年來,只有今天是他和肖麥相處的時間最長,雖然他們之間很多話不能說,但這已經(jīng)讓一凡感到滿足了。
想到家富說過晚上不能隨便走動,一凡就提前走到營地外圍方便一下。
在路過保鏢們的火堆前,一凡看到保鏢們用小刀一片一片割下烤好的野豬肉往嘴巴里送,然后就著酒或魚湯下咽,看樣子吃得并不爽快。
還有幾個自己烤著火腿和面包,喝的也是自帶的啤酒。
“吃不慣嗎?”一凡隨口問道。
這些保鏢大多數(shù)并不認識他,只是看到今天素察對他青睞有加,也就不敢馬虎怠慢。
他們中有個人把肉遞到一凡面前告訴他,雖然是一頭豬身上的肉,但也分個三六九等,他們分到的可沒有一凡吃到的那么嫩。
只不過是要給素察面子,勉為其難的裝裝樣子罷了,他們可沒指望能靠野味填飽肚子,在出發(fā)之間都已經(jīng)帶足了自己的吃喝用度。
在營地外圍的一棵大樹下放空存貨,一凡回到了自己的準備帳篷睡覺,他聽到外面隨行醫(yī)生在和家富匯報布袋的情況。
較高的氣溫加上濕氣過重,布袋的傷口已經(jīng)開始化膿,必須趕在惡化之前把布袋送到醫(yī)院救治。
家富聽后一籌莫展,只是讓醫(yī)生盡力而為控制傷情保住布袋的性命,他會通知素察在明天一大早就帶領大家出山。
一凡靜靜的躺在帳篷里,像家富這個在刀尖上行走的人,如果愿意,一片林子在家富面前根本就不是問題,看來肖麥說的沒錯,此行家富就是想讓布袋死在這里。
這次狩獵的目標不僅僅是野獸,還有那個只剩半條命的布袋。
老練的獵人也不是只有素察,還有那個看上去不甚精明的家富。
而這一切大倉就像一個局外人,他對布袋的態(tài)度也頗有些值得玩味的地方。
原始森林兇險在第二天早上再次顯露出來,在快天亮時候出現(xiàn)林子里慢慢升騰起白色的霧氣。
這種白茫茫看上去很有意境之美的瘴氣有可能把人給窒息掉。
瘴氣是在凌晨時分的已經(jīng)開始起瘴,負責守夜的幾個保鏢已經(jīng)戴上防窒息面具。
一凡還沒出帳篷,素察就進來丟給他一個防窒息面具,讓他馬上戴上。
素察告訴一凡,這次起的瘴氣有些大,他們營地附近由于空曠干燥情況還不是那么嚴重,營地外已經(jīng)是面對面看不清人臉。
他聽過天氣預報,今天是陰天,這瘴氣一時半會是不會散去的,他們必須立即開拔,離開叢林。
在一陣慌亂的準備后,每人在上車前喝了一小杯白酒,然后車隊沿著來時的小路返回。
素察坐在頭車開道,出于好奇,一凡也和素察一同坐在頭車。
車外一片白色,看時間長了感覺就像在被人用白紗蒙住了眼睛。
如果不是車子的晃動,給人一種原地不動的錯覺。
素察不時用夜視裝備觀察著前方的路況,引導著駕駛員緩慢前行。
一凡也把夜視裝備拿到眼前看了看,在這莽莽的原始森林,沒有色彩反差,他能看到的全是一片逼到眼前的白色。
車輛的密封性在這時起到了關鍵作用,取下防窒息面具的一凡只是感到有些胸悶氣短,其他的倒還好。
而那些保鏢就沒這么好的運氣了,從對講機里傳遞過來的信息,有幾個保鏢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惡心嘔吐的癥狀。
大倉年紀大,在這種情況下也扛不住了,他在用對講機詢問素察前方情況時,不停的在咳嗽,說話也有些氣喘。
素察眉頭緊鎖,他在觀察前方路況時,臉幾乎要貼到前擋風玻璃上。
在這時,車子猛然往旁邊一歪,停了下來,饒是素察動作敏捷,額頭還是撞到了玻璃上,發(fā)出“咚”的一聲。
素察低聲罵了一句,戴上面具就要下車。
他看到一凡面色如常,沒有絲毫的不安,素察問他怕不怕。
一凡微笑著搖搖頭,有素察這個經(jīng)驗老到的人在,他根本就不用擔心和害怕。
其實一凡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應該恐懼什么,四周的白霧遮蓋了一切,就是有危險也無從察覺。
素察隔著面具甕聲甕氣的問一凡有沒有膽子和他一起下車。
一凡二話不說戴上面具,推開車門就要下車。
“拿上槍!”素察說完就提著槍走入一片白霧之中。
一凡緊趕兩步追上素察,來到車子前方。
兩人蹲下身體貼近地面,透過面具可以看到車子的一個前輪卡在水坑里,輪胎在濕滑的泥濘里吃不上力,不停的打滑。
素察觀察了一下,憑車子自身的動力是不能脫困了,他用對講機讓后面來幾個保鏢拿些鋪墊之物。
在等待的時間里,素察讓一凡注意四周,防治有野獸偷襲。
不多會兒功夫,五六個保鏢帶著木板和草墊子從車隊后面摸索了過來。
在素察的指揮下,搭木板塞草墊子,車輪慢慢轉(zhuǎn)動,終于脫離了水坑。
保鏢們又在路邊撿了些樹枝把水坑填上,在上面鋪上木板和草墊。
幾個保鏢做完這些就和來時一樣,在白霧之中摸索著往回走。
細心的素察正在檢查了鋪墊之物,一凡輕輕拍拍他,然后指著右上方。
“我是不是眼花了,那里怎么有個人?”
素察“嗯”了一聲,起身瞇著眼向一凡指的方向看去。
飄渺的白霧中,在他們右上方真的有個人形的東西站在半空中。
這一路上除了發(fā)動機的聲音,整個叢林中死一樣寂靜,這時候響起了幾聲短促的鳥叫。
那個人形卻一動不動,但是素察已經(jīng)覺察到事情不妙。
他把手搭在一凡肩頭,兩人壓低身形繞到了車子的另一邊的車輪處蹲了下來。
一凡剛要開口詢問素察原因,就聽到“啾”的一聲,駕駛室的玻璃發(fā)出“咚”的一聲,隱約可以看到上面鋪了一片血跡。
“不要出聲,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