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倉眼力很好,就在那人抹去臉上雨水時,他在這極短暫的時間里已經(jīng)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家富,過來!”
是家富?一凡只是覺得那個泥猴子臉熟,經(jīng)大倉這一聲喊,他倒有些好奇,這家富是怎么逃出來的,又怎么會鬼使神差的也跑到這原始森林里來了。
聽到大倉的聲音,家富辨別了方位,腳下打著滑爬了過來。
“大倉哥,是你?真的是你!”
“盡說胡話,要不是我,你剛才一冒頭就被我給你開了瓢?!?p> 家富顯得很激動,他爬在樹洞口淚水混合著雨水,垂著頭咧嘴哭訴起來,“大哥,我對不起你,我有違你對我的信任。孟臘丟了,白狼那個軍頭子帶兵控制了孟臘,還殺了我許多兄弟,排長和他硬頂,也被他用鐵棒砸斷胸骨,死了?!?p> 以白狼的性格,這都在大倉預料之中,他拉了一把家富,想把他拉到村洞里來,家富剛要起身,看到了大倉身后的一凡,這讓他很是意外。
“你?你怎么也在這里?”
“我和大倉哥一起逃出來的?!?p> 家富掙脫大倉的手,快速中腰后拿出槍,越過大倉指著一凡,“大哥,他和白狼是一伙的?!?p> 說著家富手指一動,就要扣動槍機,但是被大倉一把捏住了槍頭。
家富急了,他瞪著一凡對大倉說道:“大哥,我逃出來時聽到白狼采購部的人談話,這小子和白狼有勾結(jié)。是他們聯(lián)合起來陷害我,你要小心這鬼東西?!?p> 聽家富這么說,一凡倒不怕大倉能把他怎么樣,但家富的槍口可是實實在在的指在他的腦門上。
一凡手里雖然也拿著槍,但剛才與大倉換位置時,他的手給別在大倉身后,樹洞太小騰挪究竟有限,要不他早就用槍和家富針鋒相對了。
“大倉哥,你還是問問他是怎么在白狼的重兵包圍之下逃出來的吧!”
大倉頭一揚,示意家富回答這個問題。
家富狠狠的說道,“笑話,我在孟臘經(jīng)營這么多年,有誰比我更熟悉孟臘,重兵包圍算什么,我有的是辦法?!?p> 雙方各持一詞大倉現(xiàn)在也不敢隨意表態(tài),如果他表現(xiàn)出對一凡的不信任,身后一聲槍響,老命就算交待了。
家富雖然是他的老兄弟,但非常時期他也不能不保持一份謹慎,當時在宴會廳他可是有殺家富的意思,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家富是否懷恨在心。
大倉知道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這個的時候,一凡和家富誰他都不敢得罪,只有自己能活下來,穩(wěn)定局勢后,誰有問題他當然都不會放過,當然也包括那個白狼。
“家富,你既然能逃出來,那有沒有辦法帶我們再潛回孟臘?!?p> 家富很是不解,這逃都逃出來了,回去不是送死嗎,他眼睛一轉(zhuǎn)看向一凡,“大哥,不會是這小子出的餿主意吧!”
不待大倉開口,一凡說道:“是我的主意,大倉哥受了傷,必須盡快處理傷口。你不會只顧著逃命,不顧大哥的生死吧!”
家富已經(jīng)注意到大倉的腿上纏著布條,露出來的肌肉上鼓得老高已經(jīng)發(fā)黑發(fā)亮,眼見就是傷口發(fā)炎了。
在熱帶地區(qū),這種傷雖然不重,但只要稍一拖延,輕則截肢,重則危及生命,家富當然清楚大倉目前的狀況。
回頭看看雨勢,家富頗有些為難。
他剛才在雨中也是累得只有半條命,何況以大倉這種情況,多久能回到孟臘他不敢保證,大倉能不能堅持到最后也難說,就是回到孟臘有沒有條件治傷他也沒底。
樹倒猢猻散,大倉就是老大那也是昨日黃花,誰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在家富心里,大倉其實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看出家富的猶豫,一凡卻很想利用一下,家富能逃出來肯定有自己的路子,只要回到孟臘,他就能有辦法聯(lián)系上帥華,那他和帥華的跑路計劃就可以繼續(xù)。
否則只要這雨一停,在大批的綠軍裝圍剿之下,他們就是不被抓住,在這原始叢林中逃亡也是死路一條,畢竟他沒有叢林生存的經(jīng)歷,肖麥他也沒信心。
“家富哥,我是不是白狼一伙的現(xiàn)在并不重要,先想法子救大倉哥才是最緊要的?!?p> 人若必死,也就只能默默的接受,如果這時有個生的機會,求生的本能會不顧一切的抓住不許。
在大倉的直視下,家富還是問了大倉一句,“大倉哥,你還能挺住嗎?”
“家富,咱們兄弟出生入死也不是第一次了,就是比這更兇險的,我都不放在眼里,這一次我就挺過來了?”
大倉拉交情的話使得家富就是一萬個不樂意,但也不好明著拒絕。他扭頭看了看來時的路,又抬頭看看遮天蔽日的巨大樹冠。
“好,我去砍些樹枝做個擔架?!?p> 家富能答應大倉就謝天謝地了,其他的就不奢望了,他抓住家富的手腕,搖搖頭,“我能走,用不著那么麻煩。”
聞言,家富也不做堅持,他拿出一個扁平的小酒壺遞到大倉面前,“路不好走,可能要個把鐘頭,也可能更久。大哥你先喝兩口暖暖身子,咱們隨后就出發(fā)?!?p> 酒是個好東西,大倉眼睛一亮就拿在手里,他猛的灌了幾口,剩下的都倒在自己的傷口上,疼得他閉著眼痛苦不已。
期間,家富盯著一凡的眼睛都要冒出火來,而一凡現(xiàn)在也不敢得罪這個救命稻草,淡淡的笑著表示自己坦坦蕩蕩人畜無害。
大倉在酒精的作用下,精神有了些許的好轉(zhuǎn),他把家富往樹洞里拉了一把,問道:“家富,你不會怪大哥丟下你吧!我真擔心白狼會對你下手,看到你能平安無事我很高興。”
“大哥,這話就見外了。其實我心里也在罵自己不是東西,沒有能照顧好你。在我的地盤上發(fā)生這種事,全是我無能?!?p> 說到家富怎么從白狼的眼皮子底下逃出來,家富也不作隱瞞,他告訴大倉,在孟臘他建立有一套安保體系,但這套體系在白狼的軍事力量下當然是不堪一提。
這時候,另一套體系就在這關(guān)鍵時刻救了他。
當大倉把孟臘交給家富時,ZF軍和各國的特種部隊不愿這個南亞毒瘤慢慢坐大,常常會對孟臘進行滲透破壞,造成的慘重損失一時讓家富難以招架。
焦頭爛額的家富一狠心就在孟臘建立了許多的地下室當作儲備物資、關(guān)押人犯之用,最后家富干脆把一些要害部門全都轉(zhuǎn)移到了地下室,這其中就包括一凡所在的線上博彩部門。
而這些眾多的地下室又通過縱橫交錯的通道聯(lián)接地一起,形成一個個獨立又有聯(lián)系的地下交通線網(wǎng)。
當家富被白狼關(guān)押到酒店的地下室,那里就有一個很隱蔽的洞口,而這是白狼根本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