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卿卿牽著靈丹疾步走,鐵木珪等人把她們包圍成了圈,隨著她們一起走,還時不時笑哈哈調戲幾句。
所謂吃飽了撐的,大概就是如此。好在這幫男人,雖然輕浮,但并不動手。
巡城的官兵聞訊而來,倪卿卿趕緊求救。
“女真皇子,還請自重。”巡城官吏恭敬出聲。這些個女真蠻子,害得好幾家青樓都關門歇了業(yè),卻猶不知足,天天在上京城里亂轉,回回在街頭鬧事。弄得上京城的女子,都不敢出門上街,胭脂鋪珠寶鋪的生意,都跟著蕭條了下去。
“我們也沒動手啊,你哪知眼睛看到本皇子動手啦。”鐵木珪抱起雙臂大笑,周圍隨從也跟著樂呵呵大笑?!皠觿幼?,也不犯你們上京城的法吧?!?p> 有友軍支援,倪卿卿拉了靈丹,想從包圍圈里出去。但那些個女真人,卻像后背長了眼睛似的,默不作聲地,就把她們的去路給堵了。
巡城官吏看在眼里,只能壓著火氣,繼續(xù)交涉:“敢問女真皇子,這是要往哪里去?”
“自然是送兩位佳人回府,她們去哪里,我們就跟著去哪里。閑來無事,撈個護花使者當當?!辫F木珪大笑。
“佳人?”巡城官吏可不敢茍同,“女真皇子,貴國的審美,倒是特別。還是放她們走吧,上京城里勾欄院遍地,佳人多的是。”
“別看現在丑,把臉洗洗,就是出水芙蓉啦?!焙邡椛悦缘赝搜垤`丹。
“官爺,天子腳下,一定要護小女子周全啊?!蹦咔淝涫救跚缶取K幻上碌故菬o所謂,要是靈丹那丫頭被摸了臉蛋,估計得哭死過去。
“一定一定,我們也一起送二位姑娘回府?!迸嫘U子,人人得而誅之,但因著大局,上面有令,只能對這群女真狗以禮相待。若能真刀真槍拼一場,倒是解氣。
巡城官吏也圍了上來,與女真人交錯站著,一齊護送倪卿卿二人回府。
倪卿卿護住靈丹,抬著步子繼續(xù)往前走,故意多繞了三條街,而那鐵木珪還沒有離去的意思。
“小戲子,你府上到底在哪里???”鐵木珪笑著問,不是不知道這鬼丫頭在繞路,但他十分樂意奉陪。
靈丹心里直跳,深怕被這群人占了便宜去。變得漂亮了,也未必全是好事。
“轉過這條街就是?!蹦咔淝淦届o出聲。
而后這一大群包圍圈,又浩浩蕩蕩地朝另一條街挪去。
巡城官吏暗道倪卿卿老實,老實巴交地,就把人帶到了自家門前,那以后還能有安穩(wěn)日子過。瞧那郡王府新進門的郡王妃,還有鉛華閣的煙水,每天都會被騷擾一回。
哪知倪卿卿經過倪府大門時,并未停留,又往前,徑直走到了忠王府的門前。
“謝官爺一路護送,我們到了。”
巡城官吏很自覺地,把女真人往外擠了擠,為倪卿卿開出一條道來。倪卿卿護住靈丹,趕緊往門口走。
“你家住這里?”鐵木珪抬頭望了望大門上的朱紅牌匾,牌匾上是御筆親題的“忠王府”三字。
倪卿卿沒去答他的話,快步到了門口。“我是給你家世子送藥的,快放我們進去?!?p> 那王府門衛(wèi)是認得倪卿卿的,見她被女真人為難,有心相助,便也沒阻攔,放了倪卿卿進去。
“還真是這府里的人?!焙邡椀闪说裳?,問身邊的巡城官兵道,“她們是王府里的什么人?”
“忠王爺那么多閨女,我們哪里知道她們是王爺的哪個千金?!毖渤枪俦蛑?,護送任務完成,拱手作揖,他們也就功成身退了。
“大皇子,朱銘昭是個狠角色,我們還是走吧。”黑鷹湊到鐵木珪身邊,小聲道。
鐵木珪抱起了手臂,吐出嘴里的雜草,笑道:“小戲子,又在騙我?!?p> “騙?”黑鷹面露詫異,“大皇子何出此言?”
“那女人若真是朱銘昭的妹子,看門的守衛(wèi)為何不行禮問安?”鐵木珪大笑,“反正時辰還早,我們先暫且退下,躲在暗處觀察,看這只狡猾的小戲子,會不會露出頭來?!?p> “大皇子慧眼如炬,黑鷹佩服!”黑鷹大贊。鐵木珪一揚手,十幾人又大搖大擺地離開。
倪卿卿被人領著,往朱銘昭的院子里去。這忠王府實在大得離譜,難怪朱銘昭習慣從側門上街。依倪卿卿的路癡屬性,獨行時怕是要迷路。
“站住。”幾個手執(zhí)團扇的小姑娘,在花叢里嘰嘰喳喳地開口,“她們這是誰???這條道通往世子哥哥的院子,她們是世子哥哥新買的奴婢嗎?”
“見過幾位小姐?!毕氯斯Ь撮_口,“這是隔壁倪府的倪小大夫,是特意來為世子送藥的?!?p> “隔壁的倪小神醫(yī),遮著臉差點沒認出來!且慢,且慢,小嫂嫂請慢,來陪我們喝杯茶吧。”幾個小姑娘眼睛亮了亮,迅速上來,把倪卿卿圍住。聽說倪小神醫(yī)有獨門手藝,可讓美人兒更美。她們雖然最大的,也不超過十歲,但也得未雨綢繆啊。
“好說好說,但你家哥哥早就同我退婚,‘小嫂嫂’是叫不得的。你們哥哥是活閻王,他吩咐的事可耽擱不得。下次有時間,我再過來,我再過來。”倪卿卿趕緊推脫。這些個小姑娘小雞似的,嘰嘰喳喳說個沒完,耳根子真是難受。要是十幾個姑娘聚在一起,那腦袋都會被吵暈。
她都有些同情忠王爺了。忠王府的這十幾個閨女,都是一兩年的時間里,一下子冒出來的。傳聞是有一年,忠王爺與忠王妃賭氣,一下子納了十來個侍妾,辛苦耕作,一下生出了十幾個女兒來。
好說歹說,終于脫了身,倪卿卿逃也似的,奔進了世子院子。朱銘昭正坐在紅梅下,悠然看著兵書,身邊還有一盞冒著熱氣的清茶。
“世子有禮?!蹦咔淝溆行╁e愕,趕緊行了禮,“你不是已經出門了嗎?”
“適才又回來了。”朱銘昭放下兵書,笑了笑道,“對了,你不是特意來送藥的嗎,本閻王的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