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棠聞言一怔,又掃了攏在一起的窗簾一眼,搖頭,唇角扯了扯,嗓音有些僵硬,似是不自在:“沒事?!?p> 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封遇西眼底劃過一抹了然,他心頭發(fā)笑,忽然覺得這小丫頭也不像表面那么生冷,起碼還知道別扭,別說,這別扭的模樣還有幾分莫名的可愛。
“你這個窗簾裝的很好,很方便,比我考慮周到。”
索性,他直接把米棠擅自裝了這么一個窗簾的事給一揭而過。
頓了頓,目光在墻上兩個看起來不堪重負的粘鉤上掃過,他又主動說:“這鉤子可能用不久,今晚先湊合,明天我找工具在墻上打兩顆膨脹螺絲。”
“?。俊?p> 沒想到他會這么說,米棠一愣,點頭道謝:“那、謝謝?!?p> 哪曾想,封遇西唇角一勾,臉上綻開一抹燦爛邪肆的笑,眉頭一揚,眼角暈著光:“客氣什么?不說了嘛,自己人?!?p> 米棠頓時:“……”
一句話,一個笑,瞬間將米棠胸口迅速積聚的動容給打散。
她臉色一瞬間變得古怪,半晌,僵硬地扯了扯唇角,精致清冷的臉上扯出一抹哭不哭笑不笑的弧度,輕輕“嗯”一聲從大床的另一側(cè)爬了上去。
同時,心里無聲嘀咕了一句,這個人,真古怪。
嚴肅也是他,輕佻也是他,一秒鐘無縫切換,比精分都熟練流暢。
這邊,封遇西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將他的床鋪收拾好之后朝僵著身子直愣愣盤腿坐在床上的米棠看一眼,他掃一眼她披散在肩頭的頭發(fā),蹙眉問:“頭發(fā)干了嗎?”
他這個問題猝不及防,米棠一怔,不明所以地看向他,點頭,想了想斟酌了一個詞:“半干?!?p> “去吹干,我把頭箍給你戴上試試?!?p> 封遇西朝洗手間的方向點了點下巴。
米棠“哦”一聲,又從床上爬下來,踩著拖鞋去了主臥的洗手間。
吹風(fēng)機就在洗手臺邊上的收納柜里,剛才她就找到了,不過她習(xí)慣每天洗完頭把頭發(fā)吹半干,剩下的自然風(fēng)干。
她喜歡發(fā)絲被風(fēng)一點點拂去水分的過程,覺得風(fēng)吹過發(fā)絲的瞬間,帶著一股莫名的細致和溫柔。
像,她想象中母親的手。
她動作麻利,三四分鐘就出來了,封遇西手里拿著頭箍,朝大床示意:“坐?!?p> 米棠盯一眼他手里連接著數(shù)不清的紅的黃的藍的線頭的頭箍,突然覺得頭皮有點發(fā)麻,心頭也狠跳了兩下,抿了抿唇角,按封遇西說的在靠近床頭的位置坐下。
封遇西走過去,側(cè)身站在床邊,將頭箍往米棠頭上戴。
烏黑的發(fā)絲又細又柔順,指腹觸到,便是一抹滑膩的清涼,離得近,發(fā)絲間一股薄荷一般的清香竄進他的鼻端,令他心神微動。
米棠則閉著眼,眼前是一片朦朧的黑暗,其他感官便愈發(fā)敏銳,她清晰地感覺到封遇西的指腹撩過她的發(fā)絲,也能隱約聽到他的呼吸和心跳。
“好了,你去躺好,我再試試。”
米棠聞言小心翼翼地掀了毛毯在床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