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坐上一條小船,朝著核心景區(qū)大榕樹駛?cè)ァ?p> 秦雪鷗坐在靠窗的一邊,小溪坐在中間,王啟坐在靠過道,一家人都按照景區(qū)的要求穿上了救生背心。
一路上,小溪纏著王啟讓他繼續(xù)讀那篇《鳥的天堂》,可是昨天那一頓折騰,打印稿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秦雪鷗打開手機搜索出了那篇文章,把王小溪放到了自己身上,讓小溪能更清楚地看到窗外的大榕樹。
秦雪鷗輕輕地讀著:“我們陸續(xù)跳上一只船。一個朋友解開了繩,拿起竹竿一撥,船緩緩地動了,向河中心移去。河面很寬,白茫茫的水上沒有一點波浪。船平靜地在水面移動。三支槳有規(guī)律地在水里劃,那聲音就像一支樂曲。在一個地方,河面變窄了。一簇簇樹葉伸到水面上。樹葉真綠得可愛。那是許多株茂盛的榕樹,看不出主干在什么地方。當我說許多株榕樹的時候,朋友們馬上糾正我的錯誤。一個朋友說那里只有一株榕樹,另一個朋友說是兩株。我見過不少榕樹,這樣大的還是第一次看見……”
讀到這兒,小溪插嘴了:“媽媽,這棵榕樹是挺大的,像一座小島。可是,為什么是‘鳥的天堂’呢?”
秦雪鷗被小溪的聰明驚到了,她連忙把手機收起來,對小溪說:“對啊,為什么是鳥的天堂呢?我們仔細看看,晚點再讀好不好?”
小溪乖巧地點點頭,好奇心讓這個六歲的孩子繼續(xù)睜大的眼睛,朝著窗外看去。
這個時候,船已經(jīng)漸漸靠近榕樹了。的確如老舍先生所描寫的那樣,真是一株大樹!大片大片的葉掩映著河水,越發(fā)郁郁蔥蔥。船從樹蔭下駛過,可以看見樹枝盤根錯節(jié)。樹枝上垂下來的樹根又伸進了泥土里。
“媽媽,我看見了,書上有鳥。你看,那只鳥好大哦!”小溪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似的大聲喊道。
王啟也把臉湊了過來,對小溪說:“小溪,在哪里,哪里有鳥?”
“爸爸,你看?!毙∠钢覀?cè)的樹干處,“就在那里,好大一只鳥。黑色的,你看見了嗎?”
“哦,是那里呀,是挺大的。黑色的,我看見了?!蓖鯁⒏胶偷?,“遠處好像還有,別的顏色的?!?p> “對呀對呀,小溪你看”秦雪鷗說,“那邊好多鳥,大的小的都有誒!”
王小溪癟癟嘴,說:“要是有望遠鏡就好了。真的好多鳥哦。就因為有這么多鳥,所以才叫‘鳥的天堂’嗎?為什么它們都不飛呢?”
果然孩子的腦袋運轉(zhuǎn)速度就是快,從一個問題馬上就跳到了另一個問題。于是,四十多分鐘的水路,有了小溪的嘰嘰喳喳提問一點兒都不寂寞。秦雪鷗和王啟對著榕樹和鳥兒指指點點,也是其樂融融。
隨著船的返程,一家人回到了岸上。王啟被路邊的指示牌所吸引“觀鳥閣”下面還有小小的一行字“高倍望遠鏡配上絕佳觀鳥地點,讓您流連忘返”。王啟馬上叫回了已經(jīng)走出很遠的秦雪鷗母女。
“雪鷗,小溪。我們上那邊去,那邊有好玩的。”他為了給女兒一個驚喜,特意賣了個關子。
走了十幾分鐘,一家人來到了一棟四層樓高的房子跟前,房子大門口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觀鳥閣”。小溪氣喘吁吁地跟著父母爬上了四樓,一到四樓就大叫出聲:“哇哇,大榕樹誒,上面飛著好多鳥。”
王啟看著興奮的小溪,輕輕地在女兒耳邊說:“小溪,你看玻璃旁邊那個架子上是什么?”
小溪轉(zhuǎn)臉,注意力馬上被落地玻璃窗旁邊豎著的鐵柱子似的家伙吸引了。她跑過去,繞著那根“鐵柱子”轉(zhuǎn)了半天。好奇地問:“爸爸,這是什么呀?”
王啟從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幣,投進了“鐵柱子”下方的架子上的投幣孔里。調(diào)整著“鐵柱子”的角度,對小溪說:“小溪,你把眼睛湊到這里看看。”
小溪連忙湊了過去,踮起腳尖,朝著鐵柱子一頭的小孔看過去。
落地玻璃旁立著的就是高倍望遠鏡,此時透過望遠鏡的鏡片和鏡筒,小溪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大榕樹的葉子,樹枝間棲息著,或是樹枝之間跳來跳去,或是樹上的天空自由飛翔的鳥兒。大的、小的、灰的、白的……這一片景象驚得小溪閉上了一直呱噪的嘴,傻傻地盯著看。
“小溪,你看到了什么?看到鳥了嗎?”秦雪鷗見女兒半天沒出聲,好奇地湊過去問。
“媽媽,好多鳥,噓,小點聲,別嚇著它們了。”小溪偏過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眼睛還是舍不得離開鏡筒。
不一會,只聽見望遠鏡“咔”的一聲,小溪眼前變黑了,什么都看不見了。
小溪的眼睛離開望遠鏡,對王啟說:爸爸,你還有硬幣嗎?我還想看。
王啟溫柔地拉起小溪的手說,我們?nèi)ツ沁吙?。就帶著小溪來到了落地玻璃另外一?cè)的望遠鏡跟前。
秦雪鷗透過大大的落地窗,看著遠處那一座由榕樹構(gòu)成的河中小島,看著“小島”上自由飛翔的鳥兒。她的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了“鳥的天堂”的含義。那是一片鳥兒自由生活的熱土,有適合的氣溫、濕度,讓大榕樹蓬勃生長。而蓬勃生長的大榕樹就成了鳥兒們生活、棲息和繁衍的熱土。
婚姻和家庭又何嘗不是這樣呢?男人和女人因為愛而結(jié)合,用心血建造了一個家。再用點點滴滴的寬容、慈悲、理解和支持慢慢地營造一個適合每個人生活的溫度、濕度,才能讓家里的每個人生活得越來越自由和快樂……
然而,這樣的“經(jīng)營”又是何等的艱難,每一次的任性、指責,疏離都是慢慢抽掉這個家庭養(yǎng)分的舉動。只顧自己的感受,忽略了理解和包容,長此以往,定然就會打破平衡影響家庭的根基。于是,才會讓一個又一個“喬南”成為了壓倒家庭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一刻,在秦雪鷗極目遠眺著大榕樹和余光看著擺弄望遠鏡的丈夫和女兒的同時。她突然就開始不那么仇恨介入自己家庭的喬南。她只是一個在不合適的時間,在王啟生命中出現(xiàn)的一個女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