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地暗了下來,北方的戰(zhàn)亂一場比一場激烈,越來越多的百姓對當政者怨聲載道。而南邊的疆土,卻和北方形成巨大的差異,仿佛是兩個世界一般,百姓們較為安穩(wěn)的過著日子,有時候接待一些北方來的外鄉(xiāng)人。南邊疆土的一隅,壯年漢子們把鋤做的工具扛在肩上,往自己所住的房屋方向一邊走著一邊閑聊,言語中透露著自己田里的莊稼“得意”,又感嘆著“苛政猛于虎”的壓力。盡管如此,莊稼人為了自己和家里人能夠活下去,為了家里的孩子能夠有出息,為了讓他們出人頭地光宗耀祖,他們都會拼了命的努力。那個時候的辛勞人們的生活啊,無論怎么努力,都無法超越階級。
剛從何樵家中出來的江占,滿心擔憂。他無法得知姜家的近況,姜禾已經(jīng)三個月沒有飛信了,這可能意味著姜家恐怕已經(jīng)被滿門抄斬了。那姜禾是不是也······不,不會的,姜禾對高立來說還有利用價值,不會殺死她的。應該是出了一些特殊情況,姜禾被盯得太緊了,無法傳遞消息。江占心里思索著一系列的事情,但是事實證明他的憂慮是對的,姜家確實出了狀況,姜禾的妹妹和妹婿帶著孩子在逃,高立派在姜家的人手還沒有撤退,自然也還不知道現(xiàn)在在姜家的一些人是帶著人皮面具的。
江占回到“家”中,看見桌上可口的飯菜,嫻熟的落微還在廚房清理著,而剛才躺著床上的小申君也醒了,現(xiàn)在正在廚房仰著頭向落微背誦詩文,若是叫外人知曉這這場景,鐵定認為這是幸福的一家人吧。江占看到這些,心里暖洋洋的,他走近落微,想要說什么卻又張不開口。是的,他想與落微成親,其實他知道,他和君兒一直沒有名分的生活在落微家里,外面早就有閑言碎語了,雖說落微心里不介意,但是江占身為男子,他該是知道清白名譽和名分對一個女子的重要性,更何況,他答應過落微的父親,要好好照顧她??墒墙家幌氲浇业默F(xiàn)狀,他又不忍心把落微拉入這趟渾水,江占的內心充斥著前所未有的煎熬。
落微瞧見江占進來了,忙停下手里的活,牽起小申君的手拉著她往江占面前走,笑著對小申君說:“君兒,師父回來了,快去告訴師父今天學了什么?!毙∩昃吲d的說了一聲好,就撒開落微的手往江占懷里跑,江占展顏蹲下,微微張開手臂,等著小申君的“沖刺”。江占把小申君抱進懷里,站起來,用額頭蹭了蹭小申君的臉,說:“君兒今天和落微姐姐學了什么呀?”小申君摟著江占的脖子,奶聲奶氣的背了一首詩文《蒹葭》。小申君一邊背著,抱著她的江占和落微一邊走向飯桌。待小申君背完,三人才開始用飯。落微教小申君的禮儀,便是一些大戶人家才用得上的,最近基本的食不言寢不語是必要的。江占倒是不太在意這些,他只要小申君的前幾年生活得開心些便好,其他的,再過幾年也不遲,心里又覺得等小申君再大些,姜氏一族的本領該慢慢的傳授給她了。
而正在逃亡的葉楓姜苗和葉書青一路向南,越走越偏僻,也越走越安寧。天黑茫茫的一片,月亮一會被云遮擋住,一會又為正在趕路的行人一些微弱的亮光,葉楓拉著妻子的手,妻子拉著女兒的手,三個人在充滿雜草的小路上摸索著前進,周圍時不時的能聽到一些野生動物的叫聲,不過好在葉楓和姜苗用符咒隱身,也遮擋住了身上的氣味,但腳步聲卻沒辦法掩飾,周圍的動物只能知道有動物闖入了自己的領域,卻沒辦法知道是什么,也問不到氣味,只能嘶鳴幾聲恐嚇闖入自己領域的陌生生物。葉楓一臉謹慎,時不時的轉頭看看身后的妻女向她們點點頭,表示有他在,不會出事的。妻子姜苗何曾見過這種場面,心里不甚恐慌。雖說女人如水,但為母則剛,為了身后的女兒,她也不得不表現(xiàn)得勇敢一些,給女兒立個榜樣,讓丈夫少為她擔心。而姜苗身后的葉書青,卻是淡若的張望著周圍的情況,若是發(fā)現(xiàn)身后有什么動物,還會念個小咒語露出她友善稚嫩的笑臉,嚇得那些本想恐嚇他們的動物狼狽而逃,葉書青見小動物走了滿臉露出失望,只好跟緊父親母親乖乖趕路。在他們馬上就能走到寬敞的大路的時候,發(fā)現(xiàn)路邊的不遠處有一座廢棄寺廟,葉楓喜出望外,想著今天晚上終于可以不用露宿荒郊野外了,他領著妻女往廢棄的寺廟方向走,靠近寺廟門口時,發(fā)現(xiàn)廟門上懸掛著“靜安寺”的破舊牌匾,周圍的雜草透露著這座寺廟的荒涼。姜苗總感覺這座寺廟不對勁,哪有人會把廟建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她開口詢問丈夫:“葉郎,我總結覺得這寺廟透露著說不出的古怪,我們要不就別進去了吧?!比~楓轉頭對妻子笑了笑安慰的說:“放心吧,有我在,不會有事的。你和孩子這些天一直都睡在野地里,好不容易有個寺廟,好歹能遮個風擋個雨什么的?!闭f完葉楓就帶著姜苗和葉書青進入了靜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