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012 秘境結(jié)局
從秘境離開后,薇婭一路都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雖然偶爾會警惕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但明顯不在狀態(tài)。
“還是很擔(dān)心嗎?”
想了想,楊曜有些明知故問道。
“嗯。雖然以前不是沒有過勸我不要參加的任務(wù),但這次的果然還是……”
薇婭的沒有說完,但楊曜還是大致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恐懼源于未知。沒有去過秘境的薇婭只能知道那是很危險的地方,加上秘境廣為人知的高風(fēng)險高收益,她不得不把迪爾納一行的危險性往大了去想。
“萊諾爾先生,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在這周圍幫他們放哨...”
聽到少女小心翼翼的請求,楊曜有些啞然失笑。
雖然不是第一次感覺到薇婭沒有召喚師的自覺,但這種凡事都要商量的態(tài)度還是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還是算了吧?!?p> 然而一碼歸一碼,少女恭謙的態(tài)度并沒有讓楊曜松口。
“誒?可是...為什么?”
似乎沒料到萊諾爾會這么直白的拒絕,薇婭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地問道。
“你呆在這其實也做不了什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如果遇到恰好經(jīng)過這里的別的傭兵隊,你又能怎么樣呢?平白無故的讓別人繞路,沒人會答應(yīng)吧。”
擔(dān)心薇婭呆在這遇到不可控的危險,楊曜的語氣也不自覺的有些嚴厲了起來。
“好像...是這個道理。”
薇婭有些泄氣道。
“回家吧,為第二次比賽多做些準備。你的魔法實力無疑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而四階之中我也自信沒有戰(zhàn)獸能敵的過我。如果能再契約到一只適合的戰(zhàn)獸,那么年級第一不是沒有希望。學(xué)校獎勵的資源想必不會太差吧?!?p> 從薇婭那里聽過比賽的事情,此刻為了轉(zhuǎn)移對方的注意力楊曜便拿這件事說了起來。
年級第一!
果然,原本有些頹然無措的薇婭在聽到這句話后一下子雙眼發(fā)亮了起來。
從年級的吊車尾一下子躥升到第一的位置,這種事情幾乎沒有人敢想象。但如果真的能做到,那些一直以來嘲笑她的人大概也會被狠狠的打臉吧。
“大家...一定要平安回來啊?!?p> 最后看了一眼秘境入口的方向,薇婭嘆了口氣,隨后堅定地朝著皇都的方向走去。
歸根到底還是實力的問題,如果她有足夠的實力,這次的秘境探索便也能參與其中了。
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只能憑空擔(dān)憂,卻什么也做不到。
即便有萊諾爾先生這樣強大的助力,也不能放松努力!
對強大的渴望再次強烈了起來。
......
回到家里后,薇婭匆匆地啃了個面包當(dāng)作沒來得及吃的午飯,隨后便一門心思地撲在了丹送給他的資料上。
盧卡斯的筆記涉及的陣法有些繁雜,她預(yù)計要花上三天的時間才能初步掌握。而布置齊陣法所需要的時間也不少,加起來至少也得五天。而作為第一天參加比賽的學(xué)員,她能有一周的時間去準備,加上還要熟悉比賽對手的資料,所以時間也就堪堪夠用罷了。
看到薇婭努力的樣子,楊曜不禁有些無聊了起來。
雖然突然就被卷入了一場疑似穿越的意外之中,但作為思想上近乎“百毒不侵”的現(xiàn)代人,他到現(xiàn)在也差不多完全接受了。雖然有些在意妻子和還在上幼兒園的女兒,但其實這些情緒也并沒有想象中的急切。甚至于想到從工作和照顧孩子的繁瑣日常中解脫了出來,他還有些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的感覺。
是我太過冷血了嗎?
無奈的情緒一閃而逝。
反正事情的發(fā)生也非他本意,所以倒沒有太多的愧疚。
不過,如果我真的穿越了,大概一時半會兒,或者永遠也不可能回去了吧?也不知道娜娜會不會找個...不,是一定會找個別的男人嫁了吧。希望這回能找個不那么沉迷游戲的了,不要跟我似的。
自嘲了一番后,楊曜收起對那邊世界的感傷,開始在腦海中思索起了自己賴以為生的技能——劍法。
其實從比賽結(jié)束后他就有些在意了。在《神諭世界》這款不走尋常路的硬核游戲里,每個職業(yè)的提升其實都是很辛苦的。當(dāng)法師就真的要去死記硬背的學(xué)理論,學(xué)咒語,學(xué)元素路徑,一旦哪一項不達標,要么就是施放不出法術(shù),要么就是威力會打折扣。而劍帝也是如此,劍士職業(yè)的所有劍法都要楊曜去一招一式的記憶下來,而根據(jù)他的熟練程度,招式的威力也會有所不同。
然而,在游戲里的時候他只是像學(xué)體操一樣去將劍法的姿勢套路死板地記下來,打起來也像是做體操一樣,無非是什么情況下用哪種招式會發(fā)揮更好的效果這點需要長期的摸索和身體記憶,也是玩家和玩家間拉開距離的重要因素。但如果真要讓楊曜說出某個招式蘊含什么意境,為何出招,怎么發(fā)力,他卻是一竅不通。
但是到了這個世界后,他不知道是山德魯給他走了后門還是別的什么原因,使用劍法時一招一式都流暢自如。以往被死板的刻在腦海中的招式也變得生動了起來,出招姿勢的原理、發(fā)力的要點、劍法中的氣勢和境界,這些以往想都沒想過的東西此刻卻都無比熟悉。
這也是他之前敢承諾同階無敵的重要底氣——貨真價實的九階巔峰劍帝底蘊!
一想到這,他不禁有些“熱血沸騰”了起來。
對啊,老子可是主角!
眼前的情況雖然怪了點,不知怎么的我就當(dāng)了別人的召喚獸,但不妥妥的就是一副絕境逆襲的廢柴流王道劇本嗎!這種套路爽文某點看的可不要太多!
也許以后還能找到什么方法還我個自由,那世界之大豈不任我裝嗶?不朽之軀加上卓絕劍法境界,想不當(dāng)龍傲天都難!
沒錯,雖然他說是九階巔峰,但前生在游戲里可沒少學(xué)更強者的劍法。什么龍人大宗師的《大巧無鋒十八式》,古拉德皇室一脈相承的《鐵血開國》,等等等,其中不乏正兒八經(jīng)的十一階強者。
如果放在這個世界,楊曜很懷疑自己九階巔峰的時候能有資格見到其中的幾位。但在游戲里,已經(jīng)處于玩家T1行列的他只要達成系統(tǒng)設(shè)置的條件就能輕而易舉的從對方手里學(xué)到珍貴的功法。
是的,雖然以前為了學(xué)高階劍法肝成了狗,心里也罵了無數(shù)次,但此刻意識到這些劍法價值的他不得不感嘆曾經(jīng)的付出真的是能用輕而易舉來形容。
正興奮著,楊曜突然看了一眼在書桌前專注著的薇婭,不禁平靜了下來。
如果薇婭知道他這時候正想著以后怎么脫身獲得自由,又不知會作何感想?
楊曜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不夠了解眼前這個令人憐惜的少女。
不管是他出現(xiàn)在賽場上時的激動,還是面對同學(xué)時的強勢,抑或私底下對他的小心翼翼,背后顯然都有著極多的故事。
以后有空再聊聊,至于自由這種事情...
“唉,以后再說吧,反正還早著呢?!?p> “咦?萊諾爾先生你說什么了嗎?”
“啊,沒什么,隨便嘀咕幾句?!?p> 一不留神驚動了心靈鏈接,楊曜連忙敷衍了過去。
雖然骷髏不能那啥,當(dāng)個女兒養(yǎng)也不錯?
一個念頭突然在腦海中蹦了出來,嚇得楊曜連忙平復(fù)起了心情。
靠靠靠,怎么會有這么猥瑣的想法?!
肯定是山德魯那廝給我下咒了!是邪念!邪念!
但是...當(dāng)女兒養(yǎng)這種念頭好像也沒什么吧?
有些遲疑地看了眼薇婭的背影。
不過對方也有自己的父母吧,雖然不在身邊。有空倒是可以打聽打聽,增進一下了解。
努力收斂了心神,楊曜便又開始繼續(xù)在腦海中演練起了劍法。
而薇婭也繼續(xù)一絲不茍地看起了手中的資料。
.....
再次見到迪爾納一行是第二天的清晨。
起了個大早的薇婭洗漱一番后便繼續(xù)重復(fù)起了自己的工作,而不想打擾她的楊曜也繼續(xù)無聊的推演起了劍法,并在腦海中仔細回憶起游戲中的大小細節(jié),以期找到在這個世界需要注意的東西。
敲門的仍然是扎卡,只不過身后還跟著迪爾納和哈瑞,法琳和黑甲男卻是沒在一起。
“扎卡,你...!”
打開門的薇婭看到扎卡的樣子,不禁驚呼了一聲。
“沒什么...眼睛瞎了一只而已?!?p> 故作平淡,卻還是難掩語氣中的顫抖。
“可是...”
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薇婭突然想起其他人的情況,連忙朝扎卡身后看了看。
迪爾納仍然是老樣子,只是脫了頭盔的,臉上神態(tài)難掩疲憊。一直帶在身邊的重盾不知為何沒有拿在手里,鎧甲上有幾個肉眼可見的凹痕。
而哈瑞站在最后面,一直聳拉著個腦袋,看不清表情,身上也沒看到太多傷害。黑甲男加魯跟迪爾納一樣,鎧甲破損嚴重,甚至還斷了一只手。
“天...”
薇婭不自覺地捂住了嘴。
“法琳姐...她怎么樣了...?”
仿佛意識到了什么,薇婭的聲音有些顫抖。
扎卡一時沉默了。
“法琳...法琳姐她...?”
“是我低估秘境了?!?p> 站在扎卡身后的迪爾納搖了搖頭,打破了沉默。
“原本以為只要在第一個關(guān)卡里探索一番,不貪就沒事了。結(jié)果打死第二關(guān)卡前的四階魔獸后,門自動開了。我們...”
作死。
楊曜有些無奈地嘀咕道。
品級不高的秘境一般不會太復(fù)雜,打完第一個關(guān)卡之后可能很快就得面對領(lǐng)主了,因此一般都只有兩個關(guān)卡,而第二關(guān)卡的空間也不會太大。
這也意味著,第一關(guān)卡可能還只會是雜兵+精英怪的組合,到了第二關(guān)卡就只有精英和領(lǐng)主了。
果不其然,迪爾納在沉默了一會兒后,繼續(xù)說道:
“第二關(guān)卡一開,一只五階魔獸和兩只四階魔獸就沖了出來。我們一路邊打邊跑,勉強才逃出秘境,而法琳為了救哈瑞,她...”
“好了。薇婭沒參與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不用跟她說的那么詳細。”
突然,站在最后面的哈瑞出聲道。
他的頭仍然低著,看不出表情。聲音中有些顫音,像是在壓抑著什么情緒。
搖了搖頭,迪爾納也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了。
只剩忍不住微微啜泣起來的薇婭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