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劍宗。
此時,距離任南山昏迷,已經(jīng)又過去了五天。
這五天里,整個云景劍宗都很平靜,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化,也不會有什么變化。但是眾人知道,這不過是暴風(fēng)雨來的前奏罷了。
而且,這前奏越長,到時這暴風(fēng)雨,便會來的越猛!
而在眾人都靜靜等待間,此時的主角任晉軒,卻是正端坐在自身院子里的石桌旁,曬著暖陽,看著書卷。
那模樣,很是愜意。
“方槐,你都調(diào)查清楚了么,這五天,他除了去探望了兩次昏迷的父親,其余的時間,幾乎都在望南城?”他看著手上的書卷,頭也不抬道。
“是的?!?p> 方槐恭敬的站于一旁,道:“他每天都會在固定的時辰,離開云景劍宗,前往望南城的楓寒鐵鋪,然后一直待到半夜,才回宗?!?p> 任晉軒看著書卷,神色平靜:“有查清楚,他每天去那里,是做什么了么?!?p> “用九靈玄鐵,打造兵刃?!狈交钡馈?p> 任晉軒聞言微微一愣,然后他那白皙的嘴角,掀起了一抹弧度:“不得不說,我這九弟,是真的變了?!?p> 他知道,云景大試結(jié)束后,任南山除了獎勵任無休該有的獎品外,還以父親的名義,額外贈送了任無休一些別的獎勵。
其中,便包括這九靈玄鐵。
但是,任晉軒并沒有在意,因為,如果是以前的任無休,對這種東西,是鐵定不敢興趣,更不會親自拿著這東西,前去打造一把兵刃,以好好利用起來的。
“如今的九公子,很聰明?!狈交钡馈?p> “嗯...”
任晉軒放下手中的書卷,緩緩拿起桌上的茶杯,悠悠道:“的確,很聰明。如果不出意外,他甚至真的有可能會執(zhí)掌劍宗,問鼎北秦至高之位...”
“只可惜,他遇見了我...”
他說到這,緩緩舉起那茶杯,嘴角微微翹起:“所以,他注定夭折?!?p> 咔嚓...
下一剎,任晉軒手中陡然蹦碎而開,茶水裹著那瓷粉,灑落一地。
似是宣告著時機已至,任無休該死了!
...
半個時辰后。
望南城,楓寒鐵鋪。
此時的任無休,剛從云景劍宗,走到這鐵鋪的門口。
然后,他便熟門熟路的走了進去。
“九公子,你來了。”
一名體軀略顯魁梧,臉上長著絡(luò)腮胡的大漢,看到任無休的到來,仿佛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一樣,笑著道。
任無休聞言還算禮貌的和大漢點了點頭。
然后,他直接看向那,因為聽到聲響,而從樓上走下來的鐵鋪掌柜、許庸,道:“許掌柜,都準(zhǔn)備好了么?”
“九公子放心,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p> 許庸沖著任無休淡淡一笑,而后,他看向那站于一旁,身著粉色長裙的婢女,道:“箐箐,帶九公子去他專屬的石室?!?p> “是,老爺?!?p> 箐箐輕柔應(yīng)了聲后,對著任無休示意道:“九公子,請隨我來。”
任無休點了點頭。
然后,他便是踏步而出,在箐箐的帶領(lǐng)下,朝著店鋪內(nèi)部走去。
等他們離開后,那大漢終是有些忍不住道:“老爺,我實在是有些不明白,為什么,你對九公子那么好...”
要知道,他們寒楓鐵鋪,有個不成名的規(guī)矩,那便是但凡放到他們鋪子里打造的東西,必須全權(quán)交給他們處理,顧客除了提幾點基礎(chǔ)要求外,不得過問半點。
并且,打造完成,最終交東西的時候,無論顧客滿意與否,他們都概不負責(zé)。
但是這一次,許庸卻為任無休破了例,竟然直接允許任無休自行打造,而他們寒楓鐵匠鋪進行協(xié)助。
此等行徑,可謂是開了寒楓鐵鋪的先河了。
“因為,他值得。”許庸凝看著任無休離去的方向,悠悠道。
值得么?
的確值得。
數(shù)日前,任無休給了他一份資料,那資料上所寫的,是一種連他都沒有見識過的煉器方法。
在這種方法下煉器,效率將會提升數(shù)倍,乃至數(shù)十倍,除此之外,所煉的器物,質(zhì)量也會大大提升,甚至于,煉出紫薇靈器也會變得十分簡單。
打個比喻,如果是以前,他們煉制十萬件兵器,那可能才勉強的能夠出一件紫薇靈器,但是現(xiàn)在,他們煉萬件,便能夠出一件紫薇靈器。
而且還是必出。
最重要的是,這其中所用、所損耗的材料,還都比以前要少!
所以這份資料的價值,有多恐怖,可以說是不言而喻了。
“值得?”
大漢微微一愣,道:“可是現(xiàn)在云景劍宗,正處于風(fēng)云變幻之時,任晉軒很可能會成為下一任的宗主,我們這么做,很可能會得罪任晉軒...”
“這樣,也值得么?”
“值!”
許庸說的斬釘截鐵。
現(xiàn)在的他,非??春萌螣o休,甚至說,他有著比云惜若等人都大的信心,相信任無休會贏,會蛻變化龍,遨游天下!
至于任晉軒的威脅,他并不在乎。
因為,有著任無休的這份,足可顛覆整個行業(yè),影響到北秦皇朝兵器格局的資料在手,他遲早會讓寒楓鐵鋪,成為北秦皇朝,第一鐵鋪。
到得那時,縱使是他任晉軒,想對寒楓鐵鋪出手,也得掂量掂量。
“好了,別說那么多了?!?p> 許庸回過神,對著大漢道:“耿通,你再去準(zhǔn)備幾份上等材料,我要給九公子送去?!?p> 還準(zhǔn)備?
耿通眉頭一皺,道:“可是掌柜,之前我們已經(jīng)免費給九公子提供了不少材料了。今天,更是直接足足提供了三份,價值上萬星石的上等材料...”
“倘若再給,我恐怕許家的其他人,會生出不滿了?!?p> “哼,都是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
許庸冷哼低語:“如果不是這份資料貴重,現(xiàn)在泄露會有危險,并且九公子也不愿意透露此事的話,那我真是要讓他們知道知道,他們是有多愚蠢!”
“掌柜,你說什么?”由于許庸說的很輕,所以耿通并沒聽清。
“沒什么,你去準(zhǔn)備就行了?!?p> 許庸眼眸漸漸變得深邃:“反正終有一天,他們會明白,我今日所做的一切,是多么的正確。”
耿通看得他那肅然的模樣,稍稍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離開了這里,去給許庸再度準(zhǔn)備了三份材料。
而許庸拿到材料后,也是匆匆離開,去給任無休送去。
“唉...”
耿通看得許庸離開的身影,也是忍不住感嘆道:“現(xiàn)在大部分的勢力,都因為任晉軒的關(guān)系,對任無休、云惜若等人避而遠之...”
“而老爺還偏偏在這節(jié)骨眼上,親近九公子,真不知是福是禍啊...”
他說到這,搖著頭,繼續(xù)走到一旁,忙活去了。
...
片許之后。
寒楓鐵鋪的一座石室內(nèi)。
此時那任無休,正待在這里,準(zhǔn)備開始凝煉兵器。至于那箐箐,則是在帶他到這里后,就離去了。
嘭嘭...
不過,就在他要開始時,石室外,卻是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任無休抬眼看去,便是看到了那許庸,急急踏步而入。
“許掌柜還有事?”
許庸笑著走至他的身前,然后將一枚納戒放下,道:“我擔(dān)心,三份材料可能不太夠,所以特命人,又準(zhǔn)備了幾份...”
“同時,我還親自挑選了一些,天外星石、融石火精,希望能夠幫到九公子?!?p> 任無休聞言搖了搖頭,道:“對我來說,三份材料足夠了,這些,你還是拿回去吧?!?p>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他現(xiàn)在記憶,還沒有完全恢復(fù),再加上這輩子,他還沒有真正煉過器,擔(dān)心會有些生疏的話。那以他的性格,三份材料都多了。
“這些材料,九公子可以不要,但是這些星石、火精,我希望九公子能夠收下,畢竟,這些東西的九公子煉器,是真的有好處的...”
許庸道:“指不定,能夠讓九公子所煉的兵器,更上一層。”
任無休知道他說的有道理,所以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好吧,那便多謝了?!?p> “九公子客氣了。”許庸見任無休收下,臉上不由露出喜悅的笑意:“既然東西已經(jīng)送到,那我便先退出去,不打擾九公子煉器了。”
話落,他直接在任無休的點頭應(yīng)語下,離開了石室。
而隨著許庸的離開,任無休直接便關(guān)上了石室大門,然后,他走至那透散著縷縷靈韻,通體發(fā)熱的熔爐前,悠悠道:“結(jié)局如何,馬上便會知曉了。”
嗡...
隨著此語吐出,任無休體內(nèi)融天經(jīng)直接運轉(zhuǎn)而起,以引出一股極為玄妙的紫黑色星火,對著那鍛造熔爐,融卷而去,開始煉器。
他知道,究竟會煉出什么層次的兵器,答案,就在今夜!
...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任無休這一煉,直接從明亮的白晝,煉到了那黑邃的星辰黑夜。
同時,他那額間、鬢角,也都因為長時間的煉器,而滲滿了汗水,整個人看似多了幾分疲累。
不過饒是如此,任無休依舊沒有停止煉器。
他凝視著那星火躍動的更為鼎盛,劍氣不住透散,似有著什么東西要破爐而出的熔爐,眼眸波瀾盡起:“九靈玄鐵,已經(jīng)凝煉成形...”
“現(xiàn)在,便差最后一步,洗器出爐了!”
他說到這,直接將擺放在一旁,最后還沒用的融石火精,扔入了那熔爐之中。
轟...
隨著這吸收天地精華的融石火精,進入熔爐,那熔爐內(nèi)的火炎,直接變得更盛,同時,火炎的淬煉之力,也在此時變得更為精純、玄妙...
隱約地還有幾分天地靈韻!
任無休感受到這一點,體內(nèi)融天經(jīng)直接運轉(zhuǎn)到了極致,從而令得那紫黑星火,更加源源不斷的朝著那熔爐,卷涌而去,近乎半瘋狂的淬煉起來。
“嗡...”
在他這不住地淬煉下,那平靜的熔爐陡然不住地嗡鳴震顫而起,似有著什么恐怖的東西,即將要強行出爐。
任無休看得此景,深邃地黑眸,難得泛起波瀾:要出爐了!
嘭...
幾乎在他這心語落下他一剎,那暗金色的整個熔爐,便似是徹底承受不住一般,直接爆裂而開,無數(shù)的火炎、碎物,瞬間從中濺射而出,撲打于四方。
不過好在,任無休因為早有準(zhǔn)備,所以,并沒被波及,而是以星辰之力將這些東西都阻擋開了。
“嗡...”
等到片許后,塵埃落地,一柄通體銀白如雪,劍身之上似有著玄妙雷紋刻畫,整個劍柄劍身渾然天成的利劍,直接于那破毀的熔爐中,顯現(xiàn)而出。
任無休凝看著這柄透散著茫茫銀光,凌厲的劍氣,似連周遭空間都是切裂的銀劍,深邃地眼眸微凝而起:“這是紫薇靈器?還是太玄王器?”
他只知道,兩者雖只差一步,但卻是千里!
嗡...
而就在任無休凝眸間,一縷詭妙的靈力,直接于銀劍的劍身之上,透散而出,似以宣告著這柄銀劍,真正的層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