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一天,我進入了地獄
地獄是什么?它在哪里?它又會帶來什么?
對于人來說,地獄是黑暗,它存在于每個人的心里,它會帶來難過,會帶來絕望,甚至是死亡。
而對于抑郁癥患者來說,地獄就是它無法逃離的地方,雖然那地方又冷又黑,沒有陽光,更沒有花草樹木;沒有人,更沒有歡聲笑語;沒有希望,更沒有生活的念想。
這天A國的人民都被一個消息震驚了。
“著名女星楊慧琳在家中自殺,身前演過《回家》和《天空》等作品?!痹绯?,這一條消息被刷到了熱搜榜上,一時間所有人都為這個年僅25歲的年輕女星感到惋惜,但是更多人的是好奇,好奇導致楊慧琳自殺的原因。
這個消息成為了A市人們將近一星期的話題,而一星期過后,一條更重磅的消息幾乎掀起了整個A國的巨浪:
“楊慧琳生前遺書出現(xiàn):我不是瘋了,我只是抑郁!”
這條消息一出,全國人民都沸騰了,僅30分鐘就被轉發(fā)了上萬次,而評論更是達到了幾十萬條。有的人是同病相憐的惋惜,有的人是對這種病的好奇,但是有更多的卻是在嘲諷!
“哪有這種病,就是矯情。”
“什么抑郁啊,就是想不開罷了?!?p> “這年頭一點小事就說是抑郁,有什么可想不開的。”
種種言論一時間在各種網(wǎng)絡平臺上出現(xiàn)。
夜歌刷著一條條新聞,她也看到了這條消息,不過她沒太在意,對于她這種看慣了生死的人來說,死亡就像是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罷了。
一個月后,這天陰雨蒙蒙,就如同來到當鋪的這個女人臉上的表情。
那是一張蒼白的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雙眼睛里看不到光芒,就像是一口干枯的泉水受盡風雨的摧殘而顯得毫無生氣。她的嘴唇干裂,只能看出一點點的血色,一頭黑色的長發(fā)隨意地披散著,但還是能看出她應是個漂亮的女人。
她就這么茫然地坐著,雙眼無神地看著不知道什么地方,夜歌從那雙眼睛里看不出焦點。
“你知道我這是什么地方吧?”夜歌試探地問。
女人好像被夜歌的出聲嚇到,突然回過神來:“我知-道?!彼穆曇暨煅?,夜歌看著那淚水忽地從她的雙眼中掉落,一滴又一滴打在面前的桌上,也沾濕了她的衣襟。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女人的抽泣聲,她似乎又陷入了回憶之中,痛苦地抓住了自己胸前的衣服。
夜歌靜靜地看著她,似乎是不想打擾她的回憶。
過了許久,女人應該是哭累了又或是眼淚已經(jīng)哭干了,便不再流淚只是不住地哽咽卻不再有一滴淚掉下來。
“擦擦吧,我想你應該累了,先喝杯茶,若你還想哭那么也要有眼淚才行?!币垢枰娝V沽丝奁?,便遞上了一條手帕和一杯茶。
女人顫巍巍地伸出手接過手帕道了聲謝,然后胡亂地在臉上擦了一下,又端起茶喝了一口,似乎平靜了不少。
“我叫夜歌,是這個當鋪之主,只要你付出的靈魂有足夠對等的價值,不論你有什么愿望我都可以為你實現(xiàn),現(xiàn)在你想說了嗎?”夜歌看她已經(jīng)平靜下來之后說。
“夜小姐,我、你能先聽我說一個故事嗎?”女人看著夜歌試探地問。
“說吧,反正我也沒什么別的客人。”夜歌回答。
“我叫黃圓圓,是一個演員,你知道我嗎?”夜歌聽后點點頭,她看過她演的戲。在得到答復后,黃圓圓接著說:“我做錯了一件事,我真的很后悔,我好想彌補,但是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上個月的那條新聞,你看了嗎?”
“恩,看了?!?p> “她是我的朋友,我最好的朋友......”良久的沉默之后,黃圓圓接著說:“3個月前,她跟我說:圓圓,我得了抑郁癥。我當時愣了幾分鐘,但是又覺得她應該只是心情不好罷了,然后我就跟她說:沒事,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我也有心情不好過。等我說完,她也沉默了,但是過了一會,她又笑著跟我聊其他的事情,我以為她心情轉好了,便也沒有在意?!?p> “我們都是演員,平時都非常忙,也沒有時間見面。直到一個月前,那時我正在拍戲,剛好休息的時候我接到了慧琳打來的電話。她跟我說:圓圓,你能來見我一面嗎?我現(xiàn)在心情不太好。但是當時我正在拍戲,這是一部我爭取了很久得來的,我真的不想給導演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我就匆匆地安慰了她兩句便掛了電話?!?p> 夜歌又重新倒了一杯茶給她,黃圓圓感激地看了夜歌一眼便一口將茶喝下,也不顧那茶水的溫度,就像是在沙漠里尋找水源的旅者忽然看到了綠洲一般。
“那天晚上我拍完了戲,我想起慧琳于是拿起手機想給她打個電話。我看到有一條新信息是慧琳發(fā)來的,于是我便先點開看。那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話:圓圓,我真的累了,我想去一個沒有痛苦的地方,再見。”
“我不知道她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于是我就給她打電話,但是無論我怎么打都沒有人接。我的腦海中忽的閃過慧琳之前說的一句話,她說:圓圓,我得了抑郁癥。”
黃圓圓說到這,眼淚又開始掉下來。
“我一下子慌了,我不顧導演的反對,直接從片場離開,我趕了最快的一班飛機到了A市,然后直接坐車到慧琳家。我在門口不斷地按門鈴敲門,但是門內(nèi)卻沒有絲毫的聲響。我大聲地呼喊慧琳的名字,但是卻始終沒有得到回復?!?p> “我想到樓下的物業(yè)會有備份的鑰匙,于是趕緊沖下樓,那個物業(yè)的黃姐是認識我的,她看著我慌張的模樣,趕忙拿了鑰匙和我一起上樓。”
“門開了,黃姐和我一起沖了進去。但是我卻看到,我卻看到了將自己吊在天花板上的慧琳。我拼盡了全力和黃姐一起將她放下來,我不停地喊著慧琳的名字,我掐著她的人中,不停地喚她的名字叫她不能死。但是,但是一切都還是來不及了?!?p> 黃圓圓說到這又沉默了,眼淚就像是沒有盡頭般肆無忌憚地流著。那痛苦的模樣即使是夜歌也動容了,她是看慣了生死的,死亡對于她來說只是一次新生。但是她卻沒有習慣人間的悲歡離合,即使她刻意將自己的心變得冷漠,她還是會對這些可憐的人感到悲哀。
“她就這么躺在我的懷里,安靜地閉著眼睛,她原本是一個多么有激情的人,每次看到她,她總能給我很多的快樂。但是那晚她卻那么安靜地躺在我的懷里,她的手是那么的冰,我將她的手握住,努力想要用自己的溫度溫暖她,但是卻沒有用,她的手一點一點地變的更冰了?!?p> “黃姐叫了警察和慧琳的爸媽來,我看著楊爸楊媽抱著慧琳的尸體痛哭,看著警察在慧琳的房間里搜查,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么辦,我也想要大聲地哭出來,但是面對慧琳的爸媽我卻不忍心打擾他們?!?p> “警察問了我一些問題,他說楊慧琳生前的最后一個電話是打給你的,那個時候你在哪里?是啊,那個時候我在哪里?”
“我茫然地回到家,無力地坐在地上,我的腦海中不斷地出現(xiàn)慧琳那天跟我說她得了抑郁癥時不安的臉,還有那雙緊張又期待的眼睛。我不停地問自己為什么,為什么沒有早點發(fā)現(xiàn)她的不安?為什么不能在她鼓起勇氣跟我說她生病的時候陪在她的身邊?為什么那天我不能義無反顧地去見她?”
“后來,警察從慧琳的遺物中找到了她生前寫的日記。慧琳沒有寫遺書,她寫的是日記。她在日記中記錄著自己的絕望。她說:從那天起,我進入了地獄。她說從那天起她的世界沒有光亮,所有曾經(jīng)讓她快樂的事情全部都變得無趣,她說她很痛苦,她很沮喪,她覺得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人理解她,她覺得是自己的問題,她說她不停地懲罰自己,只有這樣她才會覺得得到一點救贖,但是這樣的痛苦卻還是把她壓垮了?!?p> “她在日記的最后說:這個世界對于我已經(jīng)沒有任何念想,若有來生,我希望能快樂的活著。”
“她在生前的最后一刻打電話給我,而我卻沒有陪在她的身邊,她在那間空無一人的房子里該有多么的絕望。為什么我不能去陪著她,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黃圓圓不斷地重復著為什么這三個字,那自責愧疚又痛苦的表情讓她看起來更加憔悴了。
夜歌看著她雙手抱住自己的頭,那無助的模樣真的讓人心疼,但在這種情況不論說什么都起不到任何作用,若是不將淚哭干,不將難過哭完,那將會是伴隨她一輩子的傷痛。
“夜小姐,謝謝你聽我說了這么久?!秉S圓圓似乎平靜了下來,在喝了夜歌倒給她的茶后,她覺得那揪著的心暢快了不少。
“沒事,到我這兒來的人都會說自己的故事,我已經(jīng)習慣了。我看你也平靜了不少,那么你可以說你的愿望了。”夜歌淡淡地看著黃圓圓,但是那眼中的溫暖卻是那么的明顯。
“恩,夜小姐,我不是為我自己來的,所以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夜歌點頭表示同意。
“這個世界真的有靈魂嗎?我不是懷疑你,我只是想要得到肯定。”
“有?!?p> “那真的太好了?;哿照f她希望若有來生能夠快樂的活著,這一生我沒辦法陪伴她,這是她最后的愿望,我想要幫她實現(xiàn)?!秉S圓圓說出了自己的愿望。
夜歌其實很驚訝,她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愿望,人間雖然也有很多不好的事情發(fā)生,但是溫暖的人卻是更多更多的。
“好,但若這愿望實現(xiàn)的代價是我會取走你運氣靈魂能量,下一世你要承受同她這一世相同的痛苦,并且你永生永世都沒辦法依靠運氣來取得任何東西,你愿意嗎?”夜歌觀察著黃圓圓的表情說出這話,其實她也不愿意這樣,但若是要改變投胎轉世之人的命數(shù)這只是最輕的代價了。
黃圓圓一聽確實愣了很久,也是,人都是自私的,就在夜歌以為她不會接受的時候,黃圓圓突然笑了,那是一種暢快的笑,就像是捆綁住她的鎖鏈都解開了一般,她說:“我愿意,運氣什么的不重要,不論是什么我都會自己爭取得到?!?p> 夜歌也笑了,果然人間還是真情更多,她似乎越來越喜歡人間了。
儀式從開始到結束不過十分鐘罷了,夜歌將黃圓圓送出當鋪之后又累癱在那張專屬于她的貴妃榻上。
看著頭頂暖黃色的燈光,夜歌想起閻君離那張傾城絕世的臉,還有那雙專注的看著她的眼睛,她突然很想見到閻君離,她也是一個想做就要做的人,于是便施展法術一個瞬移就到了閻君離位于執(zhí)天帝國大廈的頂層辦公室里。
夜歌四處望了望,偌大的辦公室卻不見閻君離的人影:“難道是在開會?”夜歌心里想著。她在那張她非常喜歡的沙發(fā)上躺了下來,愜意地伸了伸腿。夜歌等著等著卻不見閻君離出現(xiàn)突然困意來襲,她便閉上眼睛睡去了。
閻君離來時就看到躺在沙發(fā)上的夜歌,林天也看到了,他心中甚是疑惑,這頂層是有人看守的,沒有通行證上不來的,這古夜之主怎么會躺在這里,難道是閻君給了通行證?
閻君離走到夜歌身旁悄悄地將西裝外套脫下蓋在夜歌的身上,然后示意驚訝地呆在原地的林天出去后,便坐到一旁的獨座沙發(fā)上辦公,還時不時地看看夜歌,他突然覺得這樣的時間真的很美好,明明夜歌只是睡在旁邊,但是他卻覺得她僅僅這樣陪著他,他都覺得很高興。
又過了兩個小時,夜歌從睡夢中醒來,她伸了伸懶腰,一轉頭便看到坐在另一邊看著她的閻君離,她的身上還蓋著閻君離的衣服,有一種屬于他的淡淡的香氣。
“你什么時候來的,為什么不叫我起來?”夜歌淡淡地說著,她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是多么的自然,就像在自己家一樣,和閻君離之間仿佛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距離。
“恩,不久,我不想吵你。”閻君離說話真的是言簡意賅。
“好吧,我先說啊,我可不是特意來找你的。我是,是那個,那個想找個人說說話,剛好只認識你罷了?!币垢枰桓蹦銊e自以為是的表情看著閻君離,卻不知道自己說的那句話更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呵呵?!遍惥x看著夜歌的樣子心里別提多高興了,看來這小東西終于知道想他了,他怎么能不高興。
“呵呵,我呵呵你一臉,你再笑一個試試!”夜歌威脅道,她覺得閻君離這家伙就像是毒品一但淺嘗便會無法自拔。特別是他笑起來的樣子,若是那將死之人看了說不定都能活過來。
閻君離笑得更歡了,他坐到夜歌的身邊將她抱在自己的腿上坐著。夜歌居然也不覺得有什么,這閻君離每次見她都自來熟得就像他們很熟一樣,她都習慣了。
其實夜歌覺得自己是習慣了,但若是被那些熟知夜歌的仙人看到估計要驚掉下巴。夜歌之前在天上除了那個他們都不喜歡的魔君以外,他們從來沒見過她跟別人這么接近的,就連將她當成孫女般疼愛的太上老君也只是能摸摸夜歌的頭罷了。
“好,不笑了?!遍惥x在夜歌的眼神威脅下最后妥協(xié)了。
“吶,閻君離,你知道嗎,我原來可是天上的神仙。我那時可厲害了,就連閻王見了我都要追著我跑,我可被他煩死了,哈哈哈,他那時候還追到天上來了,然后被玉帝哥哥臭罵了一頓趕下天了,真是要笑死我,哈哈哈。”夜歌突然說起自己的往事然后自顧自地笑起來。
閻君離看著這樣的夜歌真的很美。
“不過呢,我好像做錯了一件事,而且是特別大的事,不過我忘了具體是什么事了,反正天帝哥哥很生氣就罰我下凡來收集靈魂了。你知道嗎?一千年前爆發(fā)過一次神魔大戰(zhàn),那次大戰(zhàn)把地獄通往天庭的通道毀了好幾個洞,據(jù)說是那個魔界的魔君干的,然后呢,要修補那些洞必須得要很多很多的靈魂能量,但是我又不能直接去搶別人的靈魂,只能等著那些被靈魂店鋪選中的人自己上門來,害得我都下凡幾百年了還不能回天庭。”
夜歌說道魔君的時候,閻君離的呼吸忽然一窒,腦海中似乎隱隱有什么閃過,不過卻在他抓住之前就消失了。
“喂,你有在聽嗎?”夜歌感知到閻君離一瞬間走神了,不悅地開口。
“有,你接著說?!遍惥x將那個奇怪的感覺先放下了,他覺得什么都不如眼前的人重要。
“我跟你說啊,天帝哥哥真的好可惡啊,他罰我下凡就罷了還不給我人間的錢,要不是太上老君爺爺在我出發(fā)前偷偷塞了點給我,我可就妥妥是枚窮光蛋了。還好我這么聰明,現(xiàn)在可是富得流油了,哈哈哈?!币垢枥^續(xù)講著她的事,用著一種她自己都沒感覺到的可愛語調,就像是在跟閻君離撒嬌,直說得閻君離心里癢癢。
“但是呢跟你比就很難說了,話說你這家伙為什么這么有錢,你明明才25歲啊?!币垢枰荒樀牟环?。
“只要你愿意,我的就是你的?!遍惥x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雷得夜歌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尷尬地呵呵兩聲然后繼續(xù)將自己的事情避開了這個話題。
“我跟你說啊,我原本是看慣了生死的人,因為死亡對于我來說是不存在的嘛,但是人間的悲歡離合卻總是讓我很動容啊,明明做這個工作就得有一顆堅硬的心才不會迷茫的?!?p> “那你迷茫了嗎?”閻君離突然插話道。
夜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著說:“恩,今天呢又一個客人來找我,她哭著說她沒能陪在抑郁癥的朋友身邊她很自責,然后為了改變她朋友下一世的命數(shù),她將自己的靈魂換給我了,并且她下一世也要承受相同的痛苦,但她還是愿意這么做。吶,閻君離,你說抑郁癥真的很痛苦嗎?”
“恩,那是一種會慢慢折磨人意志的病,若是沒得到好的治療一般很難自己痊愈,反而會陷入一個越來越糟的境地,讓人對生沒有希望,最后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遍惥x平淡地回答。
“那她還真是無私呢,居然愿意下一世承受同樣的痛苦?!币垢柰蝗桓锌?。
“說實話,我有時候呢會心軟的,我看到那些那尋求幫助的人眼睛里的無助和期待,我其實真的想幫他們,但是當鋪是上古遺留下來的神器,就算是我也不能改變它運行的規(guī)則,我能做的也只有稍微減輕他們的代價罷了?!?p> “你說那當鋪是件神器,那也就是可以移動的嗎?”閻君離突然插嘴問道。
夜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說:“當然啊,你是在問什么廢話?!?p> 聽到夜歌的回答,閻君離忽然嘴角一翹,露出一個讓夜歌覺得自己說錯了話的微笑。
“你干嘛這樣笑,我可告訴你,那神器凡人是碰不得的?!币垢杩傆X得閻君離的笑不懷好意,果然她下一秒就聽到閻君離說:
“既然可以移動,那你就搬過來這里吧?!?p> “什么!”夜歌一激動嗓門都變大了。
“喂喂喂,你開什么玩笑,你這里又不能讓外人進入我怎么搬。不,不對,我憑什么聽你的?!币垢柰蝗灰庾R到自己居然先入為主地想要同意閻君離的話,狠狠地拍了自己一腦門。
閻君離輕輕地拉開夜歌的手說道:“我這里不行,你可以搬到執(zhí)天大廈旁邊的小巷里,反正你之前也是開在小巷里,到哪不一樣呢?!?p> “恩,好像也是。等等,你又自說自話,我憑什么答應你?!币垢杩粗惥x,每次這樣看著他,她就覺得自己的節(jié)奏都被帶跑了。
“憑什么~”閻君離重復夜歌說的三個字,然后將尾音拉長,雙眼緊盯著夜歌,就好像是漆黑的漩渦一般,讓夜歌不自主地就被吸進去。夜歌艱難地撇開眼不看他,心里卻突突地跳著。
“不憑什么,就這么決定了,你現(xiàn)在就搬來?!遍惥x準是站在高位久了習慣直接下命令,但是夜歌可不吃這一套,她好歹也是古夜之主,還是個上神好吧,怎么可能會慫。
就在夜歌準備反駁時,閻君離一個吻下來堵住了夜歌要說的話。
“你這個混蛋,你以為這樣我就會答應你嗎,就算你長得美了點,哼,那又怎樣,我見過的美人多了?!币垢柽@句話是假的,她才沒見過比閻君離更好看的,只不過現(xiàn)在怎么能弱勢了。
閻君離一皺眉,作勢又要吻下來,夜歌急忙拿手擋著說道:“好好好,我搬過來行了吧?!?p> 閻君離一聽笑了,又是那能讓萬物復蘇的笑容。夜歌氣得扭過頭不看他。
“別氣了,想要什么補償我都給你?!遍惥x將頭埋在夜歌的頸間,說話是突出的氣讓夜歌心里癢癢的,像是干枯的土地上悄悄破土而出的嫩芽,令夜歌十分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