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華一年,二十多萬晉家軍被任命去平定邊關(guān)之亂。
那一年,是晉葁最難熬的一年。
她日日在朝望著,希望阿爹和哥哥早點回來,早點回來。
晉家本就是將門之家,家里仆人也不多,以前,有晴嵐陪著,晉父一去疆場便是一年半載,她也不會覺得在家特別無聊,可如今,晴嵐走了,晉父和尹靖弛一走,這偌大的晉府,就只剩下一個小稚陪著她,陪著她日日夜夜思念著遠方的人,盼望著他們能快些歸來,快些歸來。
“小姐,夜深了,睡吧?!?p> 看著還倚在窗前的女子,一襲紫裳的侍女說到。
“你先下去睡吧,我困了就去睡?!?p> 女子側(cè)頭,眉目如畫,正是晉葁,十七歲的晉葁。
“小姐,”小稚喚到,還想再說什么,晉葁已經(jīng)再次開口:“下去吧?!甭曇粲行﹨枤?。
這兩年,晉葁越來越有氣質(zhì)了,不再是當(dāng)初那個一身秀氣的姑娘,可漸長的,還有她的那份氣勢。
小稚不敢再說什么,依言退了出去。
晉葁看著外面天空中圓了一半的月亮,喃喃到:“阿爹,你們要什么時候回來?。渴裁磿r候?”
可回答她的只有冷冽的寒風(fēng)。
第二日,晉葁就病了,郎中來看了,說是受了風(fēng)寒,吃幾服藥就好了。
三天后,晉葁的病情突然加重,猝不及防的。
嚇壞了小稚,她急忙讓人去請郎中,還是之前那個郎中,郎中一下一下?lián)崦约旱难蚝?,嘆到:“奇了怪,老夫行醫(yī)多年,從未遇過這種情況,小姐的風(fēng)寒感冒早已好了,可為什么還這副樣子,奇了奇了……”
“你個騙子,我家小姐明明就是病了,你不開藥,胡說什么呢。”小稚哭著大罵。
郎中被晉家的護衛(wèi)“請”出了晉府,嘴里還說著:“老夫所言非虛,小姐這并非病了……”
可已經(jīng)沒有人再聽他說。
找遍了整個汾城的郎中,晉葁還是那個樣子,直到一道圣諭來到晉府。
晉葁醒了,她哭喊著:“不會的,不會的,小稚,他是騙人的,對不對?”
不待她再說什么,小稚也是哭著蒙住了晉葁的嘴,和對面的太監(jiān)說到:“大人原諒,我家小姐剛剛醒來。”
太監(jiān)一臉的不高興,可最后還是說到:“既然圣喻一到,灑家也走了?!?p> 說罷,揮揮衣袖走了。
“??!”太監(jiān)一走,小稚拿開捂住晉葁嘴上的手,晉葁紅著眼睛聲嘶力竭的大喊。
她不信,不信,她等了兩年,盼了兩年,得到的是這個消息。
她接受不了。
她像是魔怔般急匆匆的往國都潼城趕去,想要印證太監(jiān)說的話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小稚看著這樣的晉葁,也是大哭出聲。
她知道,這是真的,圣喻怎會騙人。
那是真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