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馳——
寒假已經(jīng)開始,校園里日漸冷清。
林馳不放心楊枝獨自在校住,便把她接到自己租的出租房一起住。他擔(dān)心楊枝會糾結(jié),便故意用嚇唬的招數(shù),沒想到居然還把楊枝給逗樂了。
要是楊枝妹妹一直能保留這種簡單美好的快樂,該有多好呀!
他租的房子是一房一廳,臨時也換不了其他的,所以就把楊枝的行李丟進(jìn)房間里,讓她睡房間,自己則在客廳睡沙發(fā)。
“我要回學(xué)校去。”楊枝固執(zhí)地說。
他知道妹妹只是不想因為她的存在而讓他這個當(dāng)哥哥的睡沙發(fā),可楊枝性格執(zhí)拗,苦口婆心是勸不住的。幸好他早有準(zhǔn)備。
他搬弄沙發(fā),幾經(jīng)折騰,像變戲法一樣,沙發(fā)被翻騰成一張床,他再把“床”推動到靠墻的位置,就跳到床上,妥妥地躺下了。
楊枝雖然倔強,但是他總是有辦法讓她乖乖接受。
接著,隨著年關(guān)的臨近,學(xué)生都回家了,務(wù)工人員也都走了,大家都忙著準(zhǔn)備過年,他和凱哥的酒吧也變得冷冷清清起來。
凱哥干脆給大家放了假,讓大家回家過年,最后只剩下林池獨自一人留守。
他就這樣清清閑閑地熬到了年三十。
他在酒吧里貼了一些紅底黑字的福字,很多的祝福語和對聯(lián),還有一些其他的他能夠想得到的過年時候用的喜慶的東西,然后還打了很多五顏六色的氣球,胡亂地粘貼在酒吧內(nèi),企圖把這個地方布置得熱鬧點,再熱鬧點。
等到楊枝的兼職終于放了假,他就去把楊枝接過來,打算一起在酒吧跨年。
楊枝一進(jìn)門,看到滿目的紅,情不自禁地笑了,真心笑得歡喜而滿足。
他知道,也只有楊枝會欣賞他這種胡亂的布置了。若是換了別人,肯定說他搞得亂七八糟的,俗氣,完全沒有美感。
可是,俗氣也好,難看也罷,這是他們需要的“熱鬧”。
前些日子,他跟廚房師傅學(xué)做了幾道菜,還跟調(diào)酒師學(xué)調(diào)了幾杯酒,這樣,他們這兩兄妹的跨年也不至于太寒酸。
他燉了雞湯,煎了牛排,拌了西蘭花,又調(diào)了兩杯紅得醉人的酒。
“哥不是不讓我喝酒的么?”楊枝說。
“額,在外人面前,打死也不喝;在哥面前,隨便喝?!彼f著,還舉起酒杯,同楊枝干了一杯。
這是兩人三年后的第一次重聚過年,或許以后,就剩他們兩個一起過年了。兩人心情都有些沉重,卻微笑著,什么也不提。
喝了一杯酒后,他突然想起來什么,然后從柜臺后面拿出來一個袋子,里面是一件粉色的外套。
楊枝有些意外,但是還是乖乖地穿上。
他想說些祝福的話,“祝我妹妹楊枝,以后都像今晚這么美,紅光滿面,艷麗照人,單純開心……”說著說著,氣氛卻變得有些尷尬。
楊枝突然有些調(diào)皮地說:“完蛋了,可是我沒有給哥哥準(zhǔn)備新年禮物。”
“這可怎么辦呢?”林池故意刁難,“要不,你就跳支舞或者唱首歌吧,反正這里不差音響。”
他沒想到,楊枝當(dāng)真準(zhǔn)備唱歌。
他開了伴奏,楊枝唱了一首《飄搖》。歌聲嘹亮而寂寥,還有揮之不去的憂傷,浸入他的心扉,他有股想哭的沖動。
可是,男子漢,豈能輕易落淚呢。他微信著說:“沒想到,我的妹妹居然唱歌這么好聽,我差點要感動哭了。要不,明年你來我們酒吧當(dāng)駐場吧?!?p> 他們交替著,一首一首地唱,一杯一杯地喝,不想停歇,不知疲憊,默契地維持著,這難得的熱鬧。
整個酒吧里,只有他們兩個人,楊枝不再膽小害怕,她可以自己站在舞臺上,自信地歌唱,就像一朵突然綻放的曇花,美麗而芬芳。
原來,他一直小心翼翼呵護、生怕受傷害的妹妹,是可以這樣美好而出色的,可是,他要怎么做,才可以讓妹妹一直都保持著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呢?
他心想,他以后一定要想辦法讓妹妹有更多的機會展現(xiàn)自己的美好。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也許是他們內(nèi)心的故意放縱,他們不愿意清醒,也不想停歇,唱得喉嚨沙啞了,就開始跳舞,醉得站不穩(wěn)腳步了,就互相攙扶著繼續(xù)跳
他把音響開得再大聲些,把燈光搖晃得更勁爆些,把舞步跳得更狂野些,好像只要不停下來,熱鬧就不會打烊,歡樂就會一直陪伴。
他已經(jīng)感到頭暈?zāi)垦L煨剞D(zhuǎn),攙扶著的楊枝妹妹軟得像爛泥,怎么扶都難以站直了。他想把楊枝放到沙發(fā)上休息,卻不知怎的,腳下一個踉蹌,緊跟上兩個人就一起栽倒。
他想爬起來,只覺得頭痛欲裂,眼皮沉重得睜不開,然后就不知不覺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他躺在地上,懷里正抱著自己的妹妹楊枝。
他想把楊枝抱到沙發(fā)上睡,卻又怕驚醒了她。
楊枝還在熟睡中,醉酒的痕跡還未全部消去,臉頰上還渲染著兩抹紅暈,像兩瓣剛熟的蘋果,模樣倒是有些可愛,真讓人想親一口……
想到這兒,他真想給自己扇上一個大巴掌,想什么呢,那可是他的妹妹……嗯額,他們又不是親生的!
楊枝的雙手,一直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腕。
他心想,他這個妹妹總是那么聽他的話,那么對他,會不會動過歪心思呢?畢竟他長得還不錯。
他笑了笑自己的自戀,慢慢脫開楊枝的手,去找了個毯子過來給楊枝蓋上,正想給她挪一個舒服一點的位置,楊枝就醒了。
兩人各自到了沙發(fā)上,都睡不著了。
林池的想著剛才自己差點的沖動,腦子一抽,問道:“要是我不是你哥了,你說我們會怎么樣?”
楊枝突然從他背后的沙發(fā)上跳起來,吃驚地問:“哥,你不想要我這個拖油瓶了么?”
“額,你怎么會是拖油瓶呢?”他哭笑不得,想到妹妹可是個超級敏感的人,他趕緊解釋,“好了,哥是睡不著,故意逗你的。瞧你認(rèn)真的樣子,真傻!”
楊枝傻笑著,說:“就知道哥哥是逗我的,咱們是永遠(yuǎn)都不會分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