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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征九州

第二十六章 北州郭虞

血征九州 鍋底大蝦 3181 2019-04-21 23:39:15

  北州,準(zhǔn)確來說算是個還算富饒的地方。

  盡管這里降水稀少,盡管這里糧食產(chǎn)量低的可憐,但是北州這地方并不是很缺吃的。幾乎任何一個環(huán)境艱難的地方,都有努力求存的人類,這就是人這個種族的強大之處。

  放牧、塊莖類植物、可以食用根的植物、狩獵等等,艱難的生活,造就了北州人粗獷的性格,同樣也造就了他們堅韌不拔的意志。

  “父親,您說……今年開春,北邊那群蠻族真的會南下嗎?”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騎在一匹純白色的戰(zhàn)馬上,看著北邊廣袤的草原,雙眼略微出神地詢問著。

  在少年的身旁,一身戎裝的男子騎在一匹棗紅色的戰(zhàn)馬上,這頭戰(zhàn)馬一看便威武不凡,純色的毛皮油光發(fā)亮,黝黑的蹄子沉穩(wěn)而有力,身上的腱子肉棱角分明,狂野的馬鬃隨風(fēng)飄揚,渾身散發(fā)著驕傲的霸氣!這樣的馬王,即使是草原上的狼群都不敢正面招惹!

  馬上騎乘的男子轉(zhuǎn)頭看著自己的兒子,他的眼神一瞬間帶著一絲寵溺,但是緊接著,便又化作了嚴(yán)厲:“你覺得,他們會不會打過來?”

  對于男人的反問,少年并沒有意外。自己這個父親喜歡用這樣的方法考較自己,等到自己斟酌發(fā)言之后,在一一點出自己想法的漏洞,慢慢等自己思考明白,再施行補全之后的計劃。郭虞知道,自己的父親完全就是在鍛煉自己的戰(zhàn)場思考以及戰(zhàn)術(shù)制定能力,畢竟自己是他的兒子,是嫡長子,是他最為合格和驕傲的繼承人!

  “我倒是覺得這幫蠻子今年只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惫菽樕蠋е鴰追肿孕?,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父親臉色的變化。

  郭義嘴角勾了勾,繼續(xù)問道:“何以見得?”

  或許是自己父親的笑容給了郭虞鼓舞,他臉上的欣喜之色一閃而過:“父親您應(yīng)該知道,蠻族現(xiàn)在內(nèi)部勢力并不均衡,幾大王子都有著深厚的底蘊。而且,蠻族之前驅(qū)逐的幾個親王也夠暗中培植了幾批勢力,老蠻王身體已經(jīng)日漸衰弱了,而蠻王的幾個孩子,甚至是以前驅(qū)逐而走沒有痛下殺手的幾個兄弟,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在蠢蠢欲動了!在這種局勢下,試問,誰還敢冒著自己手下勢力削弱的風(fēng)險來進攻大夏土地呢?要知道,在蠻子們的心里,我大夏郭氏就是那一道堅不可摧的壁壘!”

  “確實有幾分道理?!惫x鼓勵了郭虞幾句,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如果僅憑這點推理的話,是不會像之前那樣斬釘截鐵地說出蠻族不會南下的話的,他一定還有另外的理由,“還有呢?盡管說出來?!?p>  “還有,就是來自于我大夏內(nèi)部的消息了?!惫莺俸僖恍Γ樕蠋е覟?zāi)樂禍的表情,“南越郡侯反了,他齊勝古究竟有什么本事,敢于在這個時候冒天下之大不韙?越州一反,豐州京城方面一定會派出重兵圍剿!而想要打下越州,除非豐州傾巢而出,前后統(tǒng)籌之下才有一線生機!”

  看到郭義鼓勵的眼神,郭虞繼續(xù)說道:“豐州周邊,各大藩王手里的兵馬有限,畢竟這些個皇帝宗親,才是當(dāng)今皇帝陛下最大的心頭隱患。當(dāng)年陛下的皇位來路有些忌諱,若是有個皇室宗親打著‘清理門戶’的旗號謀反,即使是他這個皇帝,也沒有什么好反駁的理由。因此,就算是令自己的禁衛(wèi)傾巢而出,陛下也不會召集藩王兵馬進京,否則一旦召回來,那就是另一樁心頭大患!”

  “其次,便是各大異姓諸侯的兵馬了。最近的當(dāng)屬齊州,但是齊州善出文人,齊州牧盡管也是三大州牧級諸侯之一,但是他手里的兵馬著實有限,而且劉玉那個老頭喜歡提拔文人,甚至軍中很多將領(lǐng)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與其說讓他們打仗,還不如讓他們陣前賦詩呢!”

  馬上打天下的武將,總有很多人輕慢文臣。盡管郭義表面上無可挑剔,但是心底里的天平還是更偏向于武將的。受到他的影響,這個兒子郭虞也是如此,但是小郭虞并沒有他父親那般城府,盡管腦袋挺聰明,但是心底里的想法全都寫在了臉上。

  不過北州的文臣卻是個例外,這些人盡管在做著文臣的工作,但是內(nèi)在和行事作風(fēng)上更像個武將。北州人嗜武成性,崇尚暴力美學(xué),即便是文臣,也非常喜歡刀槍棍棒。

  故而,北州城里經(jīng)常有一身華服,腰佩刀劍,文冠儒帽,或帶個丫鬟童子,或帶個隨身侍衛(wèi),端坐于酒樓窗邊、二樓雅座等地,自酌自飲之輩。這些大多是名門弟子,或者文臣世家少爺。他們這些低調(diào)的張揚,與三五成群,呼朋引伴的武將子弟,形成鮮明的對比。不過在北州,兩邊之人并無明顯的沖突,也沒什么對對方之人的鄙薄。不是北州子弟素質(zhì)有多高,而是這些場景隨處可見,早已習(xí)慣了。莫名其妙挑戰(zhàn)對方,基本上可以視作是對另一個群體的群嘲,只要腦子沒問題,是不會有人觸這個晦氣的。

  “文人造反,三年不成。即便是不造反,文人帶兵,那也是兵家大忌!”郭義點了點頭,眼前沒有外人,他并沒有斥責(zé)郭虞對于文人的輕慢。確實文人喜歡巧辯,若是自己的兒子沒有那果決的性格,將來猶猶豫豫,很可能被那些一肚子壞水的文人蠱惑。

  “其次,優(yōu)州地廣,封地在優(yōu)州的兩大諸侯皆是守成有余進取不足之輩,一旦撤出兵馬,恐其內(nèi)部先行混亂。再說易州,商人遍地,那里連守城門的士兵都人手不夠,更不用說馳援豐州了?!惫菘桃獾仃岁割^,似乎是在用排除法尋找選項,“您看,最后能夠馳援豐州的,就剩下咱們北州了?!?p>  “北州騎兵較多,盡管相距甚遠,但是騎兵行軍快速,趕去打仗也是來得及的。但這次勤王是個燙手山芋,若是做得好,本就風(fēng)口浪尖的北州郭氏必然功高蓋主!若是做得不好,北州郭氏幾百年來積攢下來的名譽必將掃地!”郭虞咬了咬牙,看著身后遠處影影綽綽的軍陣,臉上帶著驕傲與自豪,“因此,北方,蠻族異動,也確實成了咱們的一大借口。相比起內(nèi)亂,防衛(wèi)北境才是咱們郭氏的分內(nèi)之事!”

  “孩兒說完了,請父親指正!”郭虞雙手抱拳,在馬上低著頭等待郭義的指點。

  “整體來說,想法還是不錯的,很多地方也都接近了事情的真相。”郭義對于郭虞的分析十分滿意,他這個繼承人,必定繼承北州郭氏的意志,繼續(xù)在接下來的幾十年里,帶領(lǐng)北州郭氏走向下一個輝煌!

  “為父此次出兵,的確有躲避中原內(nèi)亂的想法?!惫x點了點頭,“咱們北州就這點家當(dāng),確實不能夠被人拿了當(dāng)棋子。但是要說兵鋒沒有指向蠻人,卻也并不見得?!?p>  “難道那群腦子里都長了肌肉的蠻子真的有膽子在這種時候南下?”郭虞有些困惑地看著自己的父親,“不應(yīng)該啊,蠻人內(nèi)亂一起,他們都要自顧不暇了!”

  “誰說只許他們南下,咱們就不能北上了?”郭義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不要只想著守成,咱們還要開疆?dāng)U土!守土開疆,乃是每一名將士的職責(zé),尤其是咱們北州的將士!”

  郭虞的瞳孔瞬間一陣收縮,他本以為這次出兵只是為了防備蠻族入侵,但是他沒有料到,自己的父親居然打著這樣的主意!

  但是下一刻,郭虞的心底便又一陣抑制不住的喜悅!開疆,這是每一名士兵的夢想!主動進攻蠻族,認(rèn)真想想,這樣做在這時候真的非常有機會!若是能夠順利打到蠻族王帳,這便是值得每一個士兵吹噓的戰(zhàn)績了!

  看著自己的兒子因為激動,看起來有些顫抖的身體,郭義明白那種源自于一個真正的戰(zhàn)士內(nèi)心的那種渴望。

  “先不要急著高興,還記得我說的話了嗎?任何時候,都需要冷靜地去思考。”郭義提醒著自己的兒子,“盡管在軍伍中打熬快兩年了,這還是你第一次來到真正的戰(zhàn)場。這兩年來,你參與的三次行動,都僅僅是軍隊出去剿匪而已。從一開始便是碾壓的戰(zhàn)斗,是永遠無法真正鍛煉人的?!?p>  “這里是戰(zhàn)場,即便是為父與親衛(wèi)也無法絕對保護你的安全?!惫x的聲音有些冰冷,但是郭虞能夠感受到在他話中那隱藏著的關(guān)切。

  “另外,我聽聞,你弟弟郭釗也去了越州戰(zhàn)場。他身邊可能沒有人像為父這樣教導(dǎo)你,但是他所能經(jīng)歷的,卻也是自己摸索出來的血與火的考驗!那種記憶最為深刻。你比他年長三歲,身為你們的父親,我知道他的天賦并不比你差。很顯然,為了北州,為父放棄了他。但是為父沒有想到的是,你弟弟居然能夠掙扎求存,在前段時間成為了杜繪的弟子,而且還得到了皇帝的首肯!”郭義嘴角的笑容更盛了,“虞兒,你看來要努力了。你這個弟弟,對你我可是心底里充滿著恨??!”

  郭義并不介意給自己的兒子施加壓力,因為他明白有壓力才有動力,而且郭虞也并不是什么蠢貨,他能夠聽明白自己話中的意思。

  將來可能導(dǎo)致骨肉相殘?若是能夠保證郭氏繼承人的優(yōu)秀,那么郭義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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