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夏洛特瞇起眼眸：“你在耍我？”
“我是老實人。”二十四號說道：“絕對不會耍別人，除非忍不住?！闭f著，她示意夏洛特自己去看一看賴安的尸體。
“對你來說想要知道他的魔力本質(zhì)無非是稍微多耗費一點魔力罷了，這對你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哼，希望你不是在找借口。”夏洛特冷哼一聲，轉(zhuǎn)身走向賴安的尸體。
想要知道一個死去的人的魔力本質(zhì)并不容易，因為隨著人體機能的消失，原本凝聚在人類體內(nèi)的魔力池會因為失去能量和依托而隨著時間逐漸消散，最后化為最基礎的元素擴散到空氣中。
所以死后的魔法師、劍士除了肉體不那么容易腐爛之外，一切都和常人無異。
無論生前多么強大，死后仍會回到最初的模樣，這就是人類。
不過這點困難對于高階能力者來說并不算什么，他們對元素的敏感程度超乎常人，可以感受到死去的人肉體中殘留的微弱元素，從而斷定哪個人生前所修習的元素系別，代價只不過是消耗一些精神力。
這樣的能力不止用在查看元素本質(zhì)上，還能察覺出許多其他東西。
唯一的門檻就是對施法者的精神掌控力要求很高，即便是在場的高階女仆也沒幾個可以施展的。
二十四號跟著夏洛特走到尸體的跟前，賴安的尸體還是和剛才沒有什么兩樣，兩個高階女仆蹲在尸體旁記錄著什么東西。
見到夏洛特走過來，她們趕忙起身行禮：“夏洛特大人?！?p> “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他的死因是被死命之刃刺中心臟，當場身亡，沒有掙扎的過程。但是從面部表情上看，他死之前似乎十分驚恐，像是發(fā)生了什么出乎他意料的事情。”
“哦？”夏洛特看了二十四號一眼，卻發(fā)現(xiàn)二十四號根本沒有在看她，也沒有任何驚慌失措或者緊張地表情，反而對高階女仆們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四處張望著。
夏洛特看著她那完全不搭理自己的樣子，心中無名火起，卻又說不了什么，只能憋著一股氣蹲下來，準備通過精神力查看一下賴安的元素系別。
“哼，易容魔法，不過是一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小丑?！?p> 她帶著火氣發(fā)現(xiàn)賴安面部包裹著尚未消散的易容魔法，不由得出言嘲諷道，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高階女仆們難看的表情。
她抬手向賴安的面部抹去，手掌上凝聚的魔力足以瞬間擾亂那沒有根基的魔術環(huán)流，消除他臉上的易容魔法。
但下一刻她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得渾身一顫，差點驚叫了出來！
賴安的易容魔法下竟然是一張滿是劃痕，支離破碎的臉！
血色的牙床失去嘴唇的保護裸露在外，臉頰上布滿細小的空洞，甚至能看到里面的舌頭，就連鼻子都被刮掉了一半。
如此恐怖的景象突然暴露在夏洛特的眼前，讓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畫面的她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沒有癱倒在地上已經(jīng)是意志比較堅定的表現(xiàn)了。
二十四號在一旁看到這樣的景象也不免得有些惡心，她手上染血無數(shù)，但不代表她對這種場面沒有抵觸心理。
但是這種情況并不正常，二十四號蹲下身子扶住因為驚嚇而身形不穩(wěn)的夏洛特，仔細觀察著賴安的真面目。
當仔細觀察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張臉的恐怖，甚至比乍一看還要難受——上面很多傷口都是新的，甚至還在滲著血絲。
“這……這是什么情況？”
此時的夏洛特也顧不上什么探查元素本質(zhì)了，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完全沒有了之前高階女仆的儀態(tài)。
“不清楚?！倍奶柊欀嫁D(zhuǎn)了轉(zhuǎn)賴安的臉。
“你……你還敢碰？”
“為什么不敢碰？”二十四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我是女仆，又不是大小姐?！?p> 夏洛特臉色羞紅，為自己的問題感到羞恥，頓時不服氣地穩(wěn)住了身體，但最終沒能對這張臉下得了手。
芙蕾也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過來，走過來一看便捂著嘴巴輕呼了一聲。但她還算鎮(zhèn)定，沒有被眼前恐怖的景象嚇到，而是問二十四號：“這是怎么回事？這個人的臉怎么被劃得千穿百孔的？”
“不太清楚，有很多新傷口，也許是被人劃上去的，也有可能……是自己剮的?！?p> “自……自己剮？”夏洛特傻眼了，言語中滿是不可思議：“這怎么可能？哪個人會這么對自己的臉？”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不過他既然給自己施加了易容魔法，想來是不太喜歡自己千穿百孔的臉。”二十四號搖了搖頭，推倒了自己之前的猜測，喜歡自虐的人通常不會掩蓋自己的傷口，她也不會認為眼前這個人會是那種忌諱別人的眼光而隱藏自己變態(tài)愛好的人。
如果不是自虐，那就是被別人下的毒手了，而且還是長期的虐待。
“他之前控制手下的魔獸圍攻我和二十四號的時候就說要慢慢折磨我，被別人虐待的人會用自己經(jīng)歷過的痛苦去折磨別人嗎？”芙蕾疑惑地問。
她從小接受得教育就是自己厭惡的事情不要將它施加在別人的身上，她實在想不到竟然會有人在接受了這么非人的折磨之后會選擇成為那個施暴者。
“這樣的例子很多。受了傷再把這種恨意轉(zhuǎn)嫁到他人身上，以尋求情感上的宣泄和安慰?！倍奶柼质┱沽艘粚踊眯g魔法，遮擋了那破碎的臉：“恐懼讓他從受害者變成了施暴者?！?p> “怎么會這樣……”芙蕾不可思議地說道，一直在家族的保護下無憂無慮生活的她從來不知道這樣黑暗的事情。
趨星神教……
二十四號咬了咬自己的下唇，這是她不開心的表現(xiàn)。
能夠讓自己的教徒受到這樣長期的虐待而熟視無睹……不，也許施暴者正是趨星神教內(nèi)部的人。
結(jié)合之前遇到的幾個教徒的表現(xiàn)，整個趨星神教不知道有多少諸如此類的變態(tài)。
這樣的邪教，無論是否和星靈有關聯(lián)都應該被消滅。
成為英靈之后，她的心中第一次誕生出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