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好了,在出了村半里地的山梁上?!崩险哒f:“對后人有利益?!?p> “行,老人家麻煩你再選個時間,明天一早出殯。”
“明天一早出殯?”老者蹙眉,神色頗為沉重:“姑娘,你能拿準沒事嗎?”
“我只能向你保證今天晚上不出事?!鼻逍蛑巳赫f:“天快黑了,你們快些回家關好門窗,然后大家在聚到這里來,記得堅決不能獨自一個人留在家里,不然出了事我可不管?!鼻逍f的很玄乎。
人群結伴四散而去,大家走的很急,因為天真的快黑了,天一黑會發(fā)生啥事誰都不知道。
死者今年七十二歲,在他四十幾歲的時候他的妻子得了一場重病病死了,留他一個人和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排行老二。死者一心為兩個兒子成家立業(yè)和女兒的終生大事操勞,也沒有再續(xù)弦。
后來兩個兒子各自成了家,在村里另選地皮修了房子,女兒也嫁到了外鄉(xiāng),老房子里留死者一個人冷冷清清的,最開始兩個兒子還會隨時回家看看死者,死者雖然孤單,也覺欣慰,畢竟兒女大了總是要離開的。后來兩個兒子為了多掙錢外出打工,那時候死者身體還算硬朗,可以幫著兩個媳婦做點農活帶帶孫子,日子勉勉強強過得還行,在后來兩個兒子在外面找了些門路,賺了些錢將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帶了出去。
死者成了所謂的空巢老人,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打電話問兩個兒子,兩個兒子總是說自己忙,急匆匆的掛電話,每次那句’好久回家‘死者話到嘴邊,都含著眼淚咽回去。兩個兒子更不不會主動給他打個電話,似乎他是個透明人一般。兒女平時也是說自己忙,忙得沒時間回來看看他。
清玄將死者的兒女和媳婦孫子們叫在了一起,自己的父親走了,雖說生老病死是人之常事,而且死者已經(jīng)七十二,算的上是’喜喪‘,但那畢竟是自己的父親,一生中最親的人,不說你哭個昏天暗地,悲傷的情緒兒女總該有吧!可死者的兒女不僅沒有一個沒有悲傷的情緒,還個個臉上不耐煩,好像巴不得快點送走死者,自己好離開這個地方一輩子不回來。
媳婦女婿有這樣的表情,清玄能夠理解,家家都本難念的經(jīng),可能或多或少的存在一些矛盾,孫子因為不是一直跟死者再一起,感情生疏加上年紀小,她也能理解……
“你們今晚誰在靈堂守夜?!鼻逍J真仔細的觀察死者兒女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可能今晚他的鬼魂會回來。”
“古語有云:長兄為父??梢婇L兄的重要性。”死者的女兒說:“何況父親在世的時候最是偏愛大哥,今晚還是大哥守夜吧?!?p> “父親偏愛我,你說話能不能要點良心?!彼勒叩拇髢鹤犹似饋?,指著死者的女兒和小兒子罵罵咧咧:“就因為我是老大,當年重的,累得活那樣不是我多干,書也是你們讀的多,現(xiàn)在出事了,就輪到我了,你們說說你們要不要臉,要不要臉?!?p> “我們怎么不要臉了。”死者小兒子瞬間情緒暴走,拍著桌子罵咧了回去:“爸從房子上摔下來,醫(yī)藥費是誰出的最多?醫(yī)院吹費的時候,你接過電話嗎?醫(yī)院你來過一次嗎?說我們不要臉,你看你是壓根就沒有臉,今晚這夜你是守也得守不守也得守,別忘了是誰將爸最后的存折偷偷么么的拿走,將錢一分不剩的取了出來?!?p> “小時候我那么苦,那么累和爸一起將你們兩個拉扯大,我用點錢怎么了,怎么了?!崩洗蠹钡媚樇t脖子粗:“當年我成家時爸給了啥,你娶媳婦時爸又給了些啥,讓你給點醫(yī)藥費你就心疼了,是我都不好意思拿出來說?!闭f著說著老大又爸話題轉到了死者的女兒身上:“不管怎么說我們多多少少還給了點錢,你呢?明面上給一點,暗地里連本帶利的拿回去了吧?!?p> “你怎么說話的,什么叫……”
死者的女兒生氣的和自己他們爭吵了起來。清玄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著。漸漸的村里的人們關好自家的門窗也都聚集了回來,他們和清玄一樣在旁邊看著,年輕點的純當看熱鬧,村里上了年紀的老者大多搖頭嘆息。
“鬼,鬼,有鬼啊!”
驚恐的叫聲打斷了持續(xù)一個多小時的爭吵,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等大家從死者兒女的爭吵里回過神時,驚懼的發(fā)現(xiàn)四周不知何時也是大霧彌漫,而那恐懼的叫聲就是從大霧里傳來的,可怕的是天已經(jīng)徹底的黑透,霧很濃,稍遠的地方他們一點也看不見。這突然而起的濃霧還特別的奇怪,像有意識的一樣一點一點的朝著死者的家推進,仿佛一個包圍圈,以死者的家為中心,將他們所有人包圍了起來。
死者家那幾個百瓦的電燈泡在平時是非常亮的,但此時似乎也比黃豆點的燈光好不了多少,光線特別的暗,在場的人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不約而同的靠緊。膽子小點的,雙腿打顫。沒有一個人敢說話,突然的安靜落針可聞,恐懼似乎壓在心臟上一般,害怕極了。
清玄蹙眉,聽聲音是那位接她的大叔,霧確實有古怪,清玄正想出去找人,腦海里響起了黑嘆的聲音說沒事,讓她放心。既然黑嘆在,清玄著實的放心。
黑嘆出現(xiàn)了,白虎肯定也在,清玄讓黑嘆告訴白虎,讓白虎在村子里走一圈,看看還有沒有落單的人,有就安全帶過來。
不一會兒,從濃霧里跌跌撞撞的跑出一個人,他的身后跟著一條通體有著黑亮毛發(fā)神采奕奕的黑狗,陰陽先生一看那狗,渾濁的眼神一亮,寬了一口氣,剛才他也特別的擔心,但是連續(xù)幾天他已經(jīng)體力嚴重透支,一時摸不清楚狀況,他也不知如何是好。黑狗辟邪,而且這條狗仔觀其形神皆是一條上等的好狗,能遇上這么一條狗仔,也算運氣好。
清玄將大叔扶了起來,讓人倒杯熱水給他喝。大叔驚嚇過度,整個人不停地打著哆嗦,牙齒咯咯作響,雙手根本端部住水,清玄一指點在大叔的眉心,慢慢的大叔的情況好轉了不少,喝杯熱水下肚,眼里緩緩的恢復了焦距,有了活氣。
清玄的這一指幾乎震懾住了現(xiàn)場的所有人,包括那位陰陽先生,都不在質疑她年紀輕輕是否有能力解決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