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真是找錯了人?!?p> 方稍稍緩過面色,聽他這番言辭洛晨也不待他讓自己起身便自行直腰起來,原以為這一下可以壓一壓他的傲氣,卻不想一舒氣抬頭恰與對方的眼睛直直對上,那雙深邃如夜的濕潤星眸在她看來滿是嫌惡,為了盡量不讓自己在舉手投足間有觸犯龍顏的舉措,只好瞥過身去,唯恐多看一眼便會長針眼一般。
“不要走。”
驚了,還從來沒有聽過他這樣語氣溫柔的對一個人說這樣的話。
“陛下這話是何意?我何時說過自己要走?”
她是那樣理直氣壯,潮水生平,波瀾不驚。
“是嘛,那你給朕一個留下來的理由?!?p> 不響,她的第六感卻隱隱告訴自己這次出逃恐已炮灰。
理由?她也不知道有什么理由。
“既然你給不了,那朕替你來答?!?p> 他也不管她有多疼,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幾乎不費力氣的用那淺薄如翼的雙瓣堵住了她極劇反抗的唇,倏得一股清甜醇香沿著舌尖徐徐散開。
果然男子都是“若能動口絕不動手的生物”,而她的掙扎在他的臂彎里卻完全失了作用。
不知被碾磨了多久那個位置才慢慢轉(zhuǎn)移到了臉頰左右,繼而又落到了耳畔、脖頸、鎖骨、肩膀,錯落有致,一路向下,峰回路轉(zhuǎn)。其恢宏之力似一頭兇猛小獸壓得她無法喘氣,隨之而來的整個身體都好像著火一樣冒起了一陣陣熱浪。
這個時候要是有幾根銀針她就不會這般狼狽了。燭光搖曳終有一滅,許久她才從這越陷越深的陷阱里筋疲力盡地爬出。
借著那抹清碧色的月光她仔細打量著方才與她交頸而臥的枕邊人,也許是酒勁太大且剛剛在斗爭中明顯占了先,他睡得是如此酣甜。她伸手觸了觸平日里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天子的臉頰,確認他已經(jīng)睡得深沉,抽身從匣子里取出一把原本作為防身之用的匕首。
事情發(fā)展到完全和理念背道而馳的地步,她除了憤慨命運對她的不公,還能做些什么呢。那股完全不受控制的苦液濡濕了枕頭,她好想將手中的匕首拿起來刺向那個人。
可是,隱忍如她,沒有發(fā)出一聲嗚咽,只是默默地舉起匕首朝自己的胸口刺來,這樣一個不完整的她九泉之下有什么顏面和師妹相見?就在同一時間枕邊人翻了個身,隱約間她瞧見他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甜甜的淺笑,是啊,天子之樂莫過于此吧,可憐她至始至終都是個被動者。
這一笑讓她百感交匯,痛心疾首,留存在肌膚上的每一個痕跡都注定了她此生無法再回頭。
突然一股強烈的復仇意識充斥了每一處的神經(jīng),死,太容易了,可讓活著的人怎么辦呢。況且這個世道憑什么男子可以胡作非為而我們女人卻不行,湘夫人一日存在,湳鋮的危機就不可能消除,而他是師妹留存于世間最后一份惦念,如果連這點都守護不了?那才是最痛心的事。
不,我要留下來,逃出去又能怎樣,要隱姓埋名默作一生嗎?而且憑借皇族的實力要想找一個人即便是掘地三尺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