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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郎歸初夏

第三十七章 煙火人間神仙眷侶

阮郎歸初夏 罱暮 3575 2019-06-03 08:45:56

  這頓飯吃的很愉快,席間我們說了很多初中時候的趣事,聊的甚歡。

  張斯羽說三中F4,陳恪阮夏喬晉蘇恒與,當年多少女生把名字刻課桌上,還因偶像不同互掐。

  莊妍說是呀是呀,尤其是阮夏喬晉,我到現(xiàn)在也沒見過帥過他倆的。

  阮夏?

  這是我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第一次還是聽阮行說,他問我喜歡他是不是因為他像阮夏。我當時忙著傷心,腦子的神經(jīng)全集中他訂婚了,準新娘不是我,根本沒細想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向xxx保證,我根本不認識一個叫阮夏的啊。

  后來我把同學錄、畢業(yè)照、空間翻了一個遍,愣是沒找到高中前我認識的人里名字帶阮帶夏的。

  想到這兒,我不由自主疑惑地問,“阮夏是誰?”

  她們本說的興高采烈,一聽我問,自知失口,忙訕訕的打住這個話題。

  向暖岔開道,“哎呀我的毛肚,趕緊撈趕緊撈!”

  她們打住了這個話題,我也不好意思再問,遂默默吃茼蒿。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十點多,我媽還在加班沒回來,我爸躺沙發(fā)上看書。

  我?guī)退m(xù)了茶,準備去洗澡。

  走前問他,“不去接你媳婦?”

  他:“……她坐公車?!?p>  緩了緩,他說,“小夏明天來,我和你媽就不去了?!?p>  我納悶,“不是說好一起吃飯嗎?你明天加班?”

  他頓了頓,說,“你們年輕人分開這么久,肯定有不少話說,我們兩個老家伙去干什么?!?p>  我說,“我和他沒什么好說的,就是怕尷尬才叫你們?nèi)??!?p>  我爸說,“怕尷尬才要多說說話培養(yǎng)感情嘛。我可提醒你,小夏現(xiàn)在好歹有身份,你別沒輕沒重,一不高興就話里帶刺頂人家?!?p>  我憤憤不平,“你別被他迷惑了老宋,他嘴可毒著呢?!?p>  “你嘴不毒?看以前把王暢懟成什么樣。幸好那小伙子心大,脾氣好?!?p>  他說王暢我想起來王暢晚上給我發(fā)了條語音,讓晚上給他回電話。我那會給他發(fā)了張我們聚餐照片,可羨慕壞他了,連聲說我喪心病狂,勾引他。

  我忙去洗澡,懶得再和老宋分辨。

  現(xiàn)在的男同志真會偽裝,看上去面目和善心地善良,實際上一個賽一個腹黑狡詐。

  洗完澡我媽剛回來,給我說了一條她之前都沒注意的消息,說是省上上周發(fā)了一條高層次人才引進的公告,讓我明天趕緊報個名再做個簡歷投過去。

  我有點郁悶,“我想去報社、出版社、雜志社。”

  我媽戳我腦門,“有棗沒棗打一桿子行不行?”

  我無奈的揉揉腦門,“行行行?!?p>  快十二點接到夏揚電話,說他明天臨時加班,過不來了。

  我當時睡的迷迷糊糊,但還是高興的在床上忍不住打了個滾兒。

  第二天我用了五分鐘報名,用了一天的時間做了一張美觀大方又簡潔醒目的簡歷,對著屏幕欣賞,九分滿意。

  一分不滿意是我這證件照大四拍的,又白又嫩,它似乎在提醒我歲月無情的變遷。

  周一一大早我還在做夢就被我媽從被窩拽起來穿衣服洗臉刷牙。

  我媽一直催,說我爸上班那邊早高峰堵車,讓我快點,我撩起頭發(fā)匆匆扎了個馬尾,妝都沒畫的出門。

  我媽下車時候再次提醒我,全程微笑!

  我無奈的重重點頭,嚴格遵守指示!

  我爸把我放行政中心自己開車走了,走前說我要不想去就別去了,在家休息夠了再說。

  老宋有點暖心啊。

  “我去打棗,萬一打下來了呢?!?p>  他瞅了我一眼,“就你那海拔。”

  我應(yīng)該不是他親生的。

  去報名辦公室路上我遵從我媽指示,從上電梯就開始微笑。

  電梯顯示七樓到,我深呼吸,再度攢起微笑。

  門開的那一刻,我的笑僵在臉上。

  阮行?

  他旁邊站著個傾國傾城。

  我見過她照片,當初看見第一眼,我羞憤的照了好一會鏡子,心想我前男友甩了我移情別戀的很理所應(yīng)當。和她搶男人我那是自取其辱,幸好我照了鏡子,有自知之明。

  他看見我,略略吃驚,但只是一瞬間,他輕輕拉著那仙女的手往邊上讓了點,點點頭示意我先走。

  我以前老自稱自己小仙女,臉皮十分厚?,F(xiàn)在仙女在眼前,我十分慚愧。

  我到底是笑還是不笑?

  笑容掛在臉上,瞬間撤去會不會太生硬。我只好點頭示意謝謝,微笑著出電梯門,微笑著走向702辦公室。

  回頭看,他們已離開。

  那國色天香是他未婚妻吧。

  早些年我特別迷一仙女,她的貼紙海報我買了不知道多少,《神劍奇?zhèn)b傳》一吃飯就點開,王暢說我比男的還兇殘,眼睛放光的樣兒簡直就一猥瑣女。

  大三時候我和田漫專門跑某商場蹲仙女,媽呀人山人海,我倆愣是沒擠進去,只好遠遠不停跳著看,臺上那仙女白的發(fā)光,雖然看不清臉,但光看身影都顛倒眾生,我心想世上怎么會有這樣好看的人,造物主真是偏心啊。

  阮行身邊就站了一仙女,眉目溫婉如畫,微微一笑整個人特別生動,好像忽然沾了人間煙火氣息,這樣一笑才讓人覺得她是真實存在的。

  他甩了我琵琶別抱真是理所當然。

  我有點釋然,可心還是堵的難受,怎么進門怎么遞簡歷怎么出來怎么走公交站牌都不知道。

  我迷迷糊糊坐在站牌底下。等了會,八路車搖搖晃晃過來,站牌的人一擁而上。我不想當沙丁魚,所以準備坐下一輛。

  陽光照在臉上,有點熱,我抹了把汗水,沒想到抹了滿手眼淚,然后這討厭的眼淚就再也停不下來。

  我又開始從頭開始捋,不過這次捋的是我還喜歡他什么。

  我們已三年未見,他身邊佳人如玉,真一對神仙眷侶,我該放下啦。

  我會慢慢放下的。

  他即是夢里瓊臺,又是人間煙火。

  可這人間煙火不是我的。

  我告訴自己,宋笙遠別哭啦,求求你別哭啦,你看旁邊有人看著你,太丟人了啊,你快點收拾好心情,做一個美美的小仙女。

  我努力攢了幾次微笑,可是怎么笑都覺得太僵硬,我拿出小鏡子努力回憶微笑是個什么表情,可練習了很久,怎么做都不對,尤其是含著兩眼眶淚水,怎么看怎么瘆人。

  面前伸出一只修長的手,指端捏著張紙巾,帶著隱隱茶香。

  他左手戴了戒指,他伸的是右手。

  耳邊傳來清冷嗓音,“笑不出來就不要笑了?!?p>  我震了下,沒有抬頭,對著小鏡子又努力笑了下。

  然后我放棄了。

  我抬頭,他那清冷的眼神淡淡的看著我,多了成熟穩(wěn)重,少了清淺笑意。

  “本來想坐公車回,沒想到公車剛走,我坐這氣的哭會,見笑?!蔽遗Φ挠中α讼?,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表情。

  好一會,他開口,“還是這樣子。”

  我愣了下,忽然想起五年前他送我回工大。

  已經(jīng)五年了啊。

  他淡淡說,“我送你回去。”

  我訕訕笑,“不用,不用,八路車快來了。

  他背光而站,就那樣淡淡的看著我,好像我不答應(yīng)我們就耗這兒,他那眼神似乎在說他有時間,可以盡情耗著。

  跟在他身后,我好像又變成那個患得患失的小姑娘,既糾結(jié)于自己素顏朝天,又糾結(jié)于自己衣著俗艷。

  走到旁邊停車場,他拉開副駕門,我拉開后車門。

  他看了我一眼,一甩手關(guān)上。

  他開著車似乎漫無目的,我提醒他,“建國路謝謝。”

  即使方向感不好,我也知道他是往相反的地方開。

  我不好問,只能被他帶著走。

  車開到城市公園后門,他終于停下來。

  我們久久沉默,無話可說。

  可總有一個人要先開口說話打破這僵局,我向來話多,所以我開了口,“那個,你……未婚妻很漂亮,特像我迷戀的一仙女哈哈?!?p>  他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聽我說,微微偏了頭,說,“嗯。”

  我討了個沒趣兒,想了想不免嗤笑,估計很多人夸他未婚妻漂亮吧。

  我真流俗,他不冷不熱回個嗯很正常。

  半天,他說,“聽說你訂婚了?”

  我說,“嗯。”

  好半天,他又說,“離十月六號還有四個月呢。真慢啊?!?p>  我笑,解下腕表遞給他,“就當玩笑。”

  我舉到胳膊疼他也沒接,我只好放副駕。

  他微微低頭看了一眼,“我會去的,你等我?!?p>  我不想再奄奄一息一次。

  于是我開口,“是不是我該從出生就等你,直到遇見你,將自己毫無保留給你。你走后我還要望眼欲穿,為你守身如玉。你有了未婚妻,只要你沒結(jié)婚,我就應(yīng)該等著你。啊有老婆也無所謂,我應(yīng)該巴巴的等著你,道德算什么?”

  他驟然回頭看我,半是震驚半是惱怒。

  我真喪心病狂啊。

  他眉心微皺,沒有說話,沒有辯解。

  再和他干磨也磨不出來什么意思,我想趕緊回家,拉了下沒拉開車門。

  他按了鎖死。

  沒想到他還有這樣強硬的一面。

  我無奈的靠在椅背上,笑,“別這樣,真沒意思。你有未婚婦,我有未婚夫,這樣同處一個密閉的空間,不合適?!?p>  他抬起胳膊,揉了揉眉心,“小笙,你都不問問我當時為什么提分手。”

  我說,“你不是說了嗎。”

  “不是那樣的?!?p>  我笑,“現(xiàn)在再說沒有意義了。成年人的世界,情情愛愛真不是個事兒。”

  我可不信他有如花美眷在身邊,還能想起前女友的臉,估計早拋光年之外了吧。

  我笑,“傷我心那一刻痛快嗎,阮少?!?p>  他頓了頓,說,“不痛快?!?p>  我笑,“現(xiàn)在應(yīng)該痛快。分手后才能找到這樣好看的未婚妻。你還得謝謝我?!?p>  他輕笑了下,“回國就碰見你,運氣真差?!?p>  沉默了很久,他說,“你之前問我,我是好人嗎。我說,人很復(fù)雜。有些時候明明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還是一意孤行。明知道有悖規(guī)則,仍想博一次?!?p>  說罷,他沉下眼眸,又沉默了。

  我不知道他為何發(fā)出這樣的感慨。

  好一會,他說,“結(jié)婚的時候,別叫我?!?p>  我說,“行。”

  他說,“我也不叫你?!?p>  我說,“最好?!?p>  他說,“你走吧?!?p>  我說,“再見?!?p>  下車時候我發(fā)現(xiàn)夏遲在小區(qū)門口的長椅坐著。

  他雖然戴著粉色口罩,將大半張臉遮住,但那凌厲洞察的眼神讓我一瞬間認出他。那眼睛太好認了,我身邊的人又溫和又善良,只有一個夏遲看似淡漠實則蘊含著狂風暴雨。

  男的不該用藍色嗎,他真是變態(tài)啊。

  他今天不上班?

  看見我走過來,他那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寒意漸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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