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沐陽正在思考該怎么開口,葛丘說道,“唐啟余用千陽項目脅迫他,說服你答應(yīng)親口承認(rèn)唐老爺子的死與你有關(guān)系,是你失手推倒他,導(dǎo)致他腦溢血......”
不等葛丘說完,林曉珊便顫抖著身體后退,不住惶惑的搖頭,“不可能!分明是唐小新氣的,不是我,我不可能承認(rèn)的。”
葛丘胡亂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三分心酸三分無奈的搖頭,“......那么千陽項目就會得不到那筆來之不易的投資,我們在這個項目上投入的大量時間和金錢也會白費。”
林曉珊不相信沒有其他辦法,說,“你們不能去找第二家投資公司嗎,干嘛非要找歐瑞集團(tuán)?”
葛丘看了看垂著眼不說話的南宮沐陽,思索片刻,說,“不是我們沒找......市面上能一口氣拿出幾個億做投資的公司我們都找過......除了歐瑞集團(tuán)有這個財力和意愿以外,有意愿的沒那個財力,有財力的沒那個意愿,況且,投資過巨,風(fēng)險太大,很少有公司能承受?!?p> 長發(fā)濕漉漉的貼在臉上,裙子也濕透了,睫毛上密密的掛著水珠,一陣風(fēng)吹來,冷得直哆嗦,她咬著牙齒抵擋這寒意,看向一直低頭沉默的南宮沐陽,心里已經(jīng)說不出是何滋味,也許是心存僥幸的期待,也許是明知故問的失望。
她的聲音控制不住帶了些顫抖,“你......覺得我該怎么做?”
他看著她,安靜了很久很久,目光總是欲言又止。
有那么一刻,有些話就要脫口而出:珊珊,有我在,你不用管。可,理智卻在提醒他:除了這個辦法,真的無其他路可以走。到底該怎么做?他也想問問一個人,可是,沒有人給他答案。他很清楚唐啟余的為人,如果不答應(yīng)他,千陽真的就要斷送在他手里了。而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結(jié)果。
他伸手,想要把曉珊抱在懷里,卻不知是要給她一份撫慰,還是給她一份安心。
手凝在了雨幕中,雨水沿著修長潔凈的手指滑下,連成一串長長的雨絲,纏纏繞繞把他的心裹得無法呼吸。
靜默片刻,便收了回來,無力地垂在身側(cè)。
最終,他移開目光,緊緊閉上眼睛。
林曉珊踩著一雙五厘米的細(xì)高跟,腳踝已經(jīng)酸痛得無法站穩(wěn),這時候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撲上去用力推了他一把。
南宮沐陽紋絲不動,她自己卻踉蹌著崴了腳脖子。
就要往后栽倒,一雙手?jǐn)r腰穩(wěn)住她的身體,近在咫尺的還是那雙熟悉的眼,還是那熟悉的呼吸。
她怔怔的望著他,心里何嘗不是被密密的絲線糾纏得無法呼吸。
忽然,腳踝那股疼痛一下子躥上了她的大腦,眼眶一熱,淚水洶涌而落,咬住下唇,倔強的瞪著他。
其實,事到如今,她還是不相信千陽項目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可以解決,只不過,利用她,是目前最可靠最簡便的辦法而已。
她氣極了,失望極了,也難過透了。
苦等半年,等回了他的人,卻終究,等不回,他的心。
回想起這段時間與他相處的種種,每個眼神,每個笑容,每句對話。
他的確關(guān)心她,呵護(hù)她,寵愛她,可是,他從來沒有說過喜歡她,心悅她,愛她。
每個夜晚纏綿繾綣過后,他要么沉沉睡去,要么起床抽煙,偶爾聊聊過去,從來不曾對她袒露過內(nèi)心,也從不曾主動提及他和顧瑜青之間的關(guān)系。
她啞然失笑。原來,這個人心里,還是不愛她的。
笑著笑著,她仰起臉,雨絲如利劍,如冰棱,淅淅瀝瀝,劃破長夜刺向她,臉上既疼痛又冰冷。
她笑得肆意,五官扭曲起來,看得南宮沐陽心里一陣五味雜陳,他的臉色很白,雨水順著堅毅的面頰滴落在林曉珊胸口,濃密的睫毛覆蓋住眼眶,隱藏了眼底那一抹極度掙扎的痛苦。
“對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