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珊挨在南宮沐陽身側(cè),跟著服務(wù)生進入電梯。
穿過幾道蜿蜒曲折、鋪著紅色地毯的走廊,一只手緊緊揪著南宮沐陽的衣袖,緊張的一句話都不敢說,目光也不敢四處亂飄,只敢時不時地去看南宮沐陽。
他也目不斜視,神色也是緊繃的。
穿過最后一道深棕雕花木門,眼前是一個古色古香的水榭包廂。
靠窗一個梨木方桌,桌上筆墨紙硯,古董,花瓶??繅σ粋?cè)一個落地書架,錯落擺放古籍,字畫,竹簡。
陽臺頗大,一個別致的茶桌,茶具精美,茶香裊裊,一個三人沙發(fā),一把小小的二胡靠在扶手處。
遠望,可見緞子般的黃浦江自東而南匯入大海。
隔斷陽臺和正廳的,是一扇山水屏風(fēng),屏風(fēng)后一簾絲質(zhì)飄紗。
“你們來了,里面坐?!?p> 一個略微沙啞的女聲從飄紗后傳來,如秋末的風(fēng),柔暖中帶一陣即將入冬的涼。
林曉珊將南宮沐陽的衣袖揪得更緊——慈善家老先生怎么不親自出現(xiàn),反而讓一個女的在這里等他們?
心下疑惑,抬頭看看南宮沐陽,卻見他淡淡笑著,說,“你好,我們是云木二小的學(xué)生,應(yīng)邀來拜訪顧老先生的?!?p> 聽得出,他也覺得很奇怪。
“叔父在房間里,請跟我來?!?p> 看見她的時候,林曉珊嚇了一跳,險些驚呼出來,被南宮沐陽拉著,才沒有表現(xiàn)得太失禮而被察覺。
女子穿一身白色絲質(zhì)長裙,身材玲瓏嬌小,顯得裙子太寬太長,從頭罩到腳,好像要把整個身子包裹得不讓人看見一般。
她的皮膚雪白,準確的說,是一種常年居家,不見太陽的蒼白,燈光下,甚至白得觸目驚心。
林曉珊暗暗地想,除了在電視里看見過的那些在T臺上瘦得皮包骨的模特,現(xiàn)實中,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么瘦的人——難道,城里人追求骨感美到了變態(tài)的地步?
看見這個瘦得很過分的女子,她才明白以前吵著減肥時,南宮沐陽嘲笑她的那句話,“人家模特身上的肉都比你多,你別減了,全身上下只剩下皮包骨頭,走出去人家還以為你是具行走的白骨精,小心別嚇著小朋友。”
今天她才明白,差點被活人嚇死是種什么樣的體驗。
穿過正廳,往里走,才看見一扇棕色木門,恰好被書架擋住。難怪他們剛才沒看見。
這是一扇防盜門,門上安裝著一個銀色的指紋鎖。
女子把手放在指紋識別處,露出手腕間一串略粗大的黑色菩提念珠,停住,扭頭對他們微笑,輕聲道,“對了,剛才還沒自我介紹,我叫顧子遇,顧宴是我的叔父,也就是你們剛才說的顧先生。他身體不便,特意吩咐我過來接待你們。一會兒,你們見過他后,我會帶你們到酒店休息,順便說一說明天的日程?!?p> 說話間,女子手腕上那一串菩提念珠在銀質(zhì)密碼鎖的映襯下,折射出漆黑的光澤,白皙手腕處,如串了一圈暗色魅影。
待他們在床邊的小沙發(fā)上坐下,門在身后“咔”的一聲關(guān)上。
林曉珊坐立不安,不敢抬頭,感覺頭頂有一道目光盯著自己,整個房間頓時顯得狹小陰郁。
她的頭皮都要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