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要告訴我這事與我有無關(guān)系就行,若是沒有關(guān)系,這便不是我要考慮的事情?!碧K苒說的很是瀟灑,她看向慕云笙聳聳肩表示,你看,這事兒很簡單,其實,你不用擔心我這里。
話到這里,蘇苒說的也很清楚,如果慕云笙今日沒有來問,她以后也不會提起。
慕云笙此刻開始欣賞起蘇苒的坦率來,她之前雖然一直想裝傻蒙混過去,可如今說開了之后,態(tài)度也很干脆:與我不相干的事情,我也不感興趣。
“那你還要不要學武?你大可不必有何顧慮,怎么說你也是定國候府的小姐,況且被人抓住把柄的是人我,害怕的也應(yīng)該是我,不是嗎?”
一言驚醒夢中人!
蘇苒在這里沒有安全感,一點的危險都會讓她放大許多倍,總覺得自己是一個人。更何況,不管是云舒苒還是蘇苒,也都從未將定國候府當成過自己的后盾。
此刻,蘇苒不得不承認,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有權(quán)有勢就是有底氣。她覺得自己有些犯傻,她還需要盡快融入到現(xiàn)在的生活中,自己以后就是云舒苒,不是一個人,有娘親,有外公,身后還有一個定國公府。慕云笙說的對此時最該擔心的是她,自己在這里忐忑個什么勁兒。
“你,平日里也定是很辛苦,”蘇苒看向慕云笙略微平坦的胸部“這里也有做措施嗎?”。
慕云笙也低頭看了看,對蘇苒的話也不甚在意,“有,一直以來,都習慣了,其實本身也不太明顯,平日里吃食很講究,不敢多吃,就是怕不該長肉的地方會長肉?!?p> 他說的很平淡,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就是在敘訴一件事,臉上并沒有女孩子家提到這些會表現(xiàn)出來的一些羞澀。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慕云笙問道,她覺得自己從外形上來看,也不像女子,要不這些年怎么藏的這般好,都沒有人發(fā)現(xiàn),不能僅憑衣擺上一些血跡,舒苒就斷定她是女子。
轉(zhuǎn)了一圈又回到這個話題。
“我發(fā)現(xiàn)你沒有喉結(jié),男子到了你這個年齡,一般都已長出喉結(jié),當然也有例外,雖然你的皮膚不算白,但你的下巴周圍也太過光潔,額頭鬢角也有些絨發(fā)?!?p> “與一般女子比起來,你的行為舉止倒是很男性化,以前我沒注意過,自然也不會仔細看,畢竟我也不是男人,對男人不是太了解。上次的事恰巧讓我碰見,聯(lián)想起來,總不能例外的事都發(fā)生在你身上。人一旦有所懷疑,就很容易找到破綻。你以前沒想過這個問題嗎?你這樣的裝扮,小時候雖無所謂,對現(xiàn)在來說就不太現(xiàn)實了?!?p> 蘇苒掰著手指頭一條條給他分析,看起來好像她比慕云笙想的還要仔細,說到最后她攤開手,聳聳肩。
“你還要參加秋闈,你可知你一旦考中,就是要入仕的,那就意味著以后你生活的周圍全都是男人,形形色色,他們可不像我?!碧K苒手里又把玩起茶杯蓋來,她不像慕云笙,說起話來,手上不停,肢體語言很多。她輕嘆了口氣,心想,他們自己就是男人,比誰都了解自己,我都替你發(fā)愁。
慕云笙聽罷也皺起了眉,這確實是個問題,而且是最重要的問題,以前在學堂武館的時候她可以不與人深交,可以后若真入了朝堂,就不一定是自己能把握的了的了,那些人也不比那些同窗們,可都是些火眼金睛。是應(yīng)該回去和阿娘好好商量一番。
蘇苒見慕云笙也不說話,便又繼續(xù)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這種境地顯然對你來說很危險?!?p> 大淵的律法沒有明文規(guī)定女子不可入仕,但也從沒有過先例,這還要算上慕云笙的動機,她可不信慕云笙只是一時心血來潮,這可是準備了十幾年。
“你說的這些我曾經(jīng)也都想過,不瞞你說,我以前從未將自己當成過女子,時日一久,便覺得是男是女也無所謂,如今看來,是應(yīng)該另外打算一番,畢竟男女是有些本質(zhì)上的不同的?!?p> 果然如此,她自己對自己的認識有些模糊,不過慕云笙后面的一番言論還是讓蘇苒又受了一驚,這是什么話,什么叫無所謂,難不成,他還想扮一輩子的男人不成?
蘇苒想象了一下慕云笙五六十歲的樣子。
要知道在古代,男子年歲大了之后,都會蓄須的,等慕云笙老了之后呢?臉上沒有胡子,下巴還是這么光滑,又不可能與人成親,蘇苒用手揉了揉額頭,覺得雞皮疙瘩又掉了一地,說不定別人會把她當成太監(jiān)也不是沒有可能。
慕云笙看見蘇苒一臉愁苦的模樣,心有不解,為什么她比我還要擔心?這便是同窗們所說的好友嗎?這丫頭好像是真的有些擔心自己,他覺得心里一暖,對蘇苒笑道:“我會好好想想這件事,重新籌謀,你不必擔心,另外,你學武的事情可以繼續(xù),怎么說你也是交了束脩的?!彼行┐蛉さ恼f道。
我不是在擔心,只是有些同情你,蘇苒心想。
在蘇苒看來慕云笙這人雖不是心黑詭詐之徒,卻也并不單純簡單,只是她對男女之分太過籠統(tǒng),就是如她所說真的不在意,這是她自己心理的問題。那么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讓慕大娘這么狠的下心來,把一個女孩子在她自己不知不覺中,硬生生讓自己接受自己是一個男子。
其實,慕大娘那個人,她本來就不是太喜歡,雖然她平日里說話很是溫柔和善,但給人感覺卻很疏離,果然,這女人,夠心狠。
此時她雖然這樣想,但這些話是不能對慕云笙講的,人家是母子,不對,是母女,自己終究是個外人。
“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像以前說的那樣,我每日下午到落霞湖畔等你,你若有事也可提前一天告訴我,對了,這件事你還要不要對慕大娘說一聲?”
“我覺得既然我已經(jīng)保證過,你就不要對她提起了,也免得麻煩?!碧K苒覺得,比起慕云笙來,慕大娘更危險。
慕云笙點頭答應(yīng),她本來也沒打算向阿娘提起的,既然現(xiàn)在和蘇苒也已經(jīng)把事情說準,那就更沒必要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