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夫人把上個月的工錢取走了?!睆V豐見慕景出來,稟報道。
“嗯。去慕茵閣?!蹦骄暗f道。
“景哥,可以陪我用完早膳再走嗎?”眉畫畫追出來,發(fā)絲被風(fēng)一吹,輕輕飄起,整個人很消瘦,像是能被一陣風(fēng)吹走,不過該有的地方都很豐滿,不然也不會僅僅幾個月的時間就力壓溫月月和白衣衣成為了青絲館名副其實的頭牌。
“好?!蹦骄翱粗籍嫯?,不禁想到是因為自己的疏忽才導(dǎo)致了他深陷泥沼,心里有些愧疚。
“多吃些?!蹦骄皣诟赖?。
“嗯?!泵籍嫯嬏鹛鹨恍?。
眉畫畫站起身,夾了一夾隔許遠的菜,寬長的衣袖下有白色粉末撒下,撒到了不少菜上。
“來,吃這個?!泵籍嫯嫙o辜一笑,給慕景夾了一塊茄子。
慕景露出一絲遲疑,他并不吃別人夾過來的東西,嫌不衛(wèi)生。
“怎么,景哥也嫌棄畫畫了,我就知道,我這樣的女子,沒人會不介意的。”眉畫畫眼里泛著淚花,委屈道。
“沒有?!蹦骄把劬A住茄子塞進了口里,拿帕子優(yōu)雅的擦了擦嘴。
眉畫畫眼里露出一絲快意,慕景,你不要怪我,這些,都是你欠我的。
“你慢慢吃?!蹦骄胺帕丝曜?,準(zhǔn)備走。
“少爺,今日早膳,畫畫也是想借此機會向您辭行?!泵籍嫯嫿凶∧骄?,一舉一動,都泛著風(fēng)情,眉眼彎彎。
“你要走?可是有什么地方可去?”慕景微微訝異。
眉畫畫留在這里,遲早會被娘子誤會,他還想找個好人家送走,不曾想她主動提出,倒省了他些功夫。
“畫畫想回家?!泵籍嫯嫲攵坠蛳碌?。
“你確定?”慕景不禁看著眉畫畫,這女子,還是那個鄰家妹妹嗎,竟是一點也看不出昔日的影子了,她選擇回家,是要復(fù)仇。
“畫畫確定。”眉畫畫笑意盈盈的撩了撩額頭的頭發(fā)。
“好。”慕景應(yīng)道,轉(zhuǎn)身往外走。
“我的事,還請您對我的家人保密?!泵籍嫯嬏ь^,眼神幽深,像是啐了毒。
慕景背對著眉畫畫,什么也沒有看到。
“自然,等會我會派人送你回揚州的。”慕景說完,大步不回的走了。
他的娘子,大概等急了。
離慕茵閣越來越近了,慕景勾起一抹笑。
“不對,我中毒了。”等慕景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
“少爺?!睆V豐急忙把慕景扶起,抱進了慕茵閣。
柳如茵驚訝的看著抱著慕景進來的廣豐,驚訝道:“他這是怎么了?”
“少夫人。”廣豐放下慕景,抱拳行禮。
“小的也不知道,突然昏倒了,小的去找大夫,少爺勞煩少夫人照顧一下?!睆V豐快速的說道,火急火燎的走了。
“少夫人?!毙√m不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去打盆水來?!绷缫鸱愿赖馈?p> “水來了?!毙√m端著水盆進來道。
“放桌上吧?!?p> 柳如茵走到桌邊,從懷里掏出一方帕子,慢慢打濕,折疊了幾層,又走到床邊,細心的放到慕景的額頭上。
“我兒子怎么樣了?”聞訊而來的慕母進來就問道。
“母親。目前還不清楚情況,廣豐已經(jīng)去請?zhí)t(yī)了?!绷缫鹦卸Y道。
“你繼續(xù),不必管我這個老婆子?!币娏缫鹪谡疹櫮骄?,慕母眼里劃過一絲滿意,說道。
“太醫(yī)來了,太醫(yī)來了?!毙√m帶著一位背著醫(yī)箱的老者進了臥房。
“王太醫(yī),快診診看,我兒子這是怎么了,突然就病倒了?!蹦侥阜愿赖馈?p> “是,慕夫人?!蓖跆t(yī)彎腰道。
望、聞、問、切,自古以來,都是醫(yī)者診斷病情的良法。
“我兒如何?”慕母問道。
“這,令公子這癥狀似是中了毒?!蓖跆t(yī)摸摸胡子,點了幾點頭道。
“中毒,何人如此大膽?”柳如茵蹙了蹙眉頭。
“中了何毒?可有法子解?”慕母眼里也帶了些怒氣,鎮(zhèn)定下來問道。
“稀世之毒,愛引,需取十分親近之人一碗心頭血,可解,只是,這被取血之人,可能熬不過去?!蓖跆t(yī)搖頭惋惜道。
“我來。”慕母連忙道。
“我來?!绷缫鹨嗟馈?p> 慕母和柳如茵互相對視一眼。
“好孩子,母親一把老骨頭了,就讓母親來吧?!蹦侥笓崦缫鸬哪X袋說道。
“兩位盡早決定,把血喂給慕少爺即可,越早治療越好,過了今晚,可就沒有時間了,此外,慕少爺就算毒被解了,也要半個月后方可醒,這些日子,需要強灌些食物?!?p> “知道了,王太醫(yī)辛苦,小蘭,帶王太醫(yī)下去休息?!绷缫鸬愿赖?。
“母親,讓我來吧,慕景醒來,如果見母親出事,一定不能原諒自己,兒媳也不能心安?!绷缫鸸蛳拢瑘远ǖ恼f道。
“好孩子,我沒有看錯你?!蹦侥负瑴I說道。
“母親,我還有一事相求,我想和夫君和離,還望母親成全。”柳如茵淡淡一笑,說道。
“為了那個青樓女子?孩子放心,我會為你做主的。”慕母嚴肅的說道。
“我和他已無可能,求母親成全?!绷缫鹂念^道。
“怎么無可能,你肯為他做如此犧牲,說明你心里有他,他是我兒子,我看的出來,他心里也是有你的,況且一旦他聽聞你做……”
“母親,求您成全?!绷缫鹪俅慰念^,磕地不起。
“罷了,這是你們這些孩子的事,自有你們的造化,安心去配解藥吧,我答應(yīng)了。”
“謝母親?!绷缫鹦χ屑さ馈?p> “有什么事叫我,我們都在外面?!蹦侥刚f道。
“都出去。”慕母吩咐道,給柳如茵留下了空間,帶關(guān)了門。
柳如茵走到慕景旁邊,手指劃過慕景的臉,眼里露出一絲留念,腦海里晃過慕母娶她時的畫面,喝洞房酒,慕景說:“洞房花燭,杯酒換新娘。
又晃到花園偶遇,慕景給她戴花,贊她:“花開堪折直須折,折下鮮花贈美人?!?p> 畫面一轉(zhuǎn),又到了歸寧時的場景,那時的記憶她都記起來了,還偷偷笑了許久。
驚險的桃花林暗殺,她受傷了,有了額頭這五瓣桃花。慕景救了她。
還有許多許多的畫面。柳如茵的眼眸越來越冷淡,越來越冷清,她要把這些,一一從心底抹去。
“從此,我就只是柳如茵了,不再是你的娘子,欠你的,我都還你。”柳如茵留下一滴淚,拿起刀子插入了自己的胸口。
血一滴一滴的滴到碗里,很快滴滿了一碗,柳如茵松了一口氣,扶著床的手終于沒了力氣,整個身子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