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疾馳遠去的車子,直至消失,尚未惆這才轉(zhuǎn)過身,問道:“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縱然是管理整個尚家這么多年的老管家,也是被尚未惆的氣勢給嚇到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他說道:“二少夫人,這個問題我想三少爺會為你解答的?!?p> “尚與非?他也知道?”在得到肯定答復(fù)之后,尚未惆婷婷裊裊地走進了尚與非臥室。
陰氣入體、身體虛弱的男人躺在灰色的大床上,微闔眼眸,清冷的側(cè)臉帶著抹郁色,應(yīng)該是還在郁悶著剛才女人走得絕情。當(dāng)他聽見高跟鞋的“噠噠”聲時,一雙空洞的眼睛里有了神采。
尚未惆打開門的一剎那,正好對上了男人柔和的眼眸,心頭一跳,隨之又恢復(fù)正常。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鄙信c非說道,語氣略有些與他清冷面孔不同的嬌嗔。
“你是不是早知道曲阡浮懷孕的消息?”
尚與非冷哼一聲,轉(zhuǎn)過頭去,望向外面蔥蔥郁郁的大樹,她回來就是問他這個問題的嗎?
“尚與非!”尚未惆提高了音調(diào)?!拔蚁M憧禳c告訴我,你知不知道如果一旦尚家第四代出生,會有怎么樣的影響?如果是個女孩還好,但如果要是個男孩,詛咒之力加強,我或許連你的魂魄都保不??!”
女人走入他的視野之中,擋住了他望向窗外的視線,美麗動人的臉龐上有著焦慮和些許無奈。尚與非的眼神動了動,他迅速伸出手,也不知道是哪里來得力氣,一把拽住女人的手腕。
尚未惆毫無準(zhǔn)備,猝不及防間她就躺在了男人溫暖的胸膛之上,他穿著薄薄的一件睡衣,她能感受到從他胸腔里迸濺出來的灼熱溫度。
“你還是擔(dān)心我的,是不是?”她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聽到了從上面?zhèn)鱽淼那謇淠新暋?p> “是!我擔(dān)心你,所以曲阡浮懷孕了嗎?”罕見的,尚未惆沒有及時躲開兩人之間的肢體觸碰。
“懷了,孩子快兩個月了?!?p> 尚與非不再隱瞞,他先前從曲家律師那里得知這個消息,又經(jīng)過查證之后,便將事情告訴了尚老夫人,可她的意思是先瞞著女人,之后再做打算。尚與非也是怕她知道了之后會傷心,一直三緘其口,所以她是從哪知道了這個消息?
熟悉的痛感又從心臟處傳來,這一次來勢洶洶,尚未惆將頭埋在尚與非的胸口,緊咬牙關(guān),不讓痛苦的聲音從嘴唇里溢出。
“你怎么了?”尚與非向下看去,剛好可以看見女人黑黑的發(fā)頂,以及在微微顫抖著的雙肩,她哭了?
這是尚與非的第一個反應(yīng),心里一陣難受。但隨即轉(zhuǎn)念一想,這個女人連大哥死的時候都沒有掉一滴眼淚,怎么可能為這種事情哭泣?“未惆!未惆!”
耳畔傳來的聲音忽遠忽近,讓尚未惆聽不真切,意識有些模糊,無意識里她緊緊拽住了尚與非的睡衣領(lǐng)子,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塊浮木,再也不愿放開。
尚與非不斷地呼喊著她的名字,然而女人沒有給他回應(yīng)。一絲紅光在尚與非的面前閃過,他眼疾手快地捏上了女人右手的無名指指尖。
尚未惆的意識迅速回籠,她出了一身冷汗,渾身就像是從水里被撈起來的一般。依靠在男人溫暖的胸膛上,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我是怎么了?”她脫口而問,隨即淡淡一笑,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身體出了什么問題,尚與非怎么可能給她答案呢?
“未惆,你剛才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俊鄙信c非伸出左手摸了摸女人的額頭,入手是一片濕漉漉的汗水。
尚未惆搖了搖頭,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個什么樣的狀況,唯一能夠想到理由是因為煉制千年燭受到的反噬太過于嚴重,以至于留下了后遺癥。
“我先去休息一會。”她快速從男人的身上起開,一個轉(zhuǎn)身,只留給了尚與非一個窈窕的背影,只不過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是虛弱。
“那你休息去吧,不過你今晚能不能待在這里陪陪我?”尚與非幾乎是懇求。
“好。”尚未惆一口應(yīng)下,她終究還是會心軟。
在尚未惆走后,尚與非才打開了緊緊握著的右手,他的掌心中躺著一根大約一厘米長的紅線。之后他掌心內(nèi)浮現(xiàn)出了一只金色的眼睛,紅線在他的手里化為了灰燼。
回到最東邊的房間,這里里外外都已經(jīng)有人重新打掃了一遍,恐怕是管家怕她心里會有膈應(yīng),特意做了如此安排。尚未惆沒有立刻休息,反而是掏出手機,打出了一個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為空號?!痹谶B續(xù)十遍播報之后,另一頭的人總算是接通了電話。
“未......未惆大人!”手機里傳出來的是白無常的怯怯的聲音,對白無常而言,這位大人實在是太過于恐怖了。
“來尚家大宅見我,老地方。”說完,尚未惆也沒有給對方回復(fù)的機會,立刻掛斷電話。
陰司殿里白無常瞧著手里的手機欲哭無淚,對著她哥哥白無常抱怨道:“哥哥,我就不該接這個電話?!?p> 沉默寡言的黑無常揉了揉女孩柔順的發(fā)頂,之后便帶著妹妹來到了尚家大宅,兩人的進入沒有驚擾到一個人。
尚未惆沒想到僅僅是過了十五分鐘,兩人就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算算時間,他們應(yīng)該是一接到電話就立刻動身了,從陰司殿到距離尚家最近的陽世入口需要五分鐘,而從陽世入口走過來恰好十分鐘!
“未惆大人,您找我們有什么事嗎?”黑無常一向不愛說話,反正尚未惆是沒有聽他開過口,一直是白無常作為兩人與外界交流的橋梁。
“夢娑婆。”尚未惆直接說出了她喚兩人前來的意圖。“我要知道夢娑婆的下落,不管你們用什么方法?!?p> 黑無常給白無常遞了個眼神,隨后白無常問道:“未惆大人,您找她是想......”
“殺了她?!鄙形淬按驍嗔怂脑挘齻€字說得云淡風(fēng)輕。“她不僅吸食他人陽壽,居然還敢動我的人,當(dāng)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