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
紫蓮終于承受不住,開始碎裂,神倉的身形搖搖欲墜,終于也到了極限。
此時的三千滅魂陣的攻擊也已經(jīng)臨近末尾,頂上的烏云慢慢消散,露出了遮擋著的星空。
藍蔚持劍沖天而起,替神倉擋下剩余的那些攻擊。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和尚這次賺大發(fā)了?!?p> 方澤一口啤酒一口蝦,跟章丘吃的不亦樂乎,看著天上指點江山。
章丘有姿有勢的,剝開一直小龍蝦塞進嘴里,說道:“呵呵,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這種話,以前天靈寺經(jīng)常說?!?p> 稱贊的點點頭,方澤問道:“然后他們受萬人敬仰?”
章丘直視方澤,道:“然后天靈寺的人,現(xiàn)在就剩下一個活著的了。”
方澤撇撇嘴,嘆了一口氣說道:“還真特么殘酷,你扶搖宗干的?”
“嗯?!?p> 章丘拍了拍方澤的肩膀,灌下一口酒,糾正道:“不是我扶搖宗,而是我們扶搖宗;別想多了,這世間除了自己的生死,其它的人或者事都管不了太多,除非你可以以一己之力抗衡世間一切,比如現(xiàn)在的扶搖宗?!?p> 章丘沒有說,天靈寺到底是因為什么原因,才走到那個地步。
方澤看了一眼被彌音寺眾人抬走的神倉,瞇著眼睛,說道:“你是想告訴我,只要入了扶搖宗,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了嗎?”
章丘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道:“強者恒強弱者恒弱,只有你能掌控自己的命運,才有能力再去掌控別人的命運?!?p> 不知道怎的,方澤又想起那個在移花派的女子,放下酒瓶問道:“相信那些入了扶搖宗的弟子,都很囂張跋扈的吧?!?p> 章丘皺眉,問道:“扶搖宗弟子過萬,總會有一些參差不齊的人,難道你遇到過,有扶搖宗弟子在行仗勢欺人的事情?”
越想越煩躁,方澤忍不住的抱怨了一句:“你不也一樣?問都不問我的來歷,就直接動手了?!?p> 章丘知道這件事情對方澤的影響,嘆了一聲道:“當(dāng)時事態(tài)緊急,比起尚陽城數(shù)十萬人,我只能這么做,不敢再有其它更多考慮?!?p> 看到方澤沒有言語,章丘繼續(xù)道:“而且……當(dāng)時我觀察過你的根骨,簡直出乎我的意料,你又在這個節(jié)骨眼出現(xiàn),實在太蹊蹺了,況且我在城主府感受到過你的氣息,只是轉(zhuǎn)瞬即逝,如果加上你隱藏行蹤的本事跟當(dāng)時的情況,咱倆做一個交換,換做你是我,你會怎么做?”
問題被章丘拋了回來,方澤拿起啤酒灌了一口,苦笑道:“動手的和挨揍的,感受總會不一樣,我能理解是能夠理解,但心里就是很不爽。”
“阿彌托福,麻煩施主移步,我?guī)煾迪肱c施主說上幾句話?!?p> 青年和尚,普清走了過來,神色略微有幾分不喜,方澤跟章丘的交談雖然聲音不大,但也沒有避諱的意思,從頭到尾都被聽了個一清二楚。
要不是神倉交代自己,必須把方澤請過去,普清可能轉(zhuǎn)身就走,跟斑斕山的那幾個人一樣,等到三千滅魂陣消散,就帶著一眾人轉(zhuǎn)身離開。
擦了擦嘴,方澤對著普清露出一個微笑,搖了搖頭,說道:“謝謝,我不去?!?p> 普清皺眉,作為西涼境地的一方強者,現(xiàn)在遭遇這樣的對待,不喜的神色又加重了幾分,口中道:“施主這是為何?”
“剛才從那個塔里頭掉下來,腿疼?!?p> 大家都是修真者,不要開玩笑了好嗎?
玲瓏心塔雖然懸浮在天上,但距離地上的高度,就算是普通人,也摔不出什么大毛病,何況是修真者。
普清長出一口氣,好像想要把心中的郁氣吐個干凈,隔了半天才說道:“施主莫要開玩笑,小僧有師命在身,不敢違背?!?p> 繼續(xù)灌一口酒,方澤“哦”了一聲,像是在打嗝,過了一會兒,看到普清還沒有要走的意思,這才說道:“實在抱歉啊,你讓我問問我?guī)煾档囊馑??!?p> “去吧?!?p> 藍蔚擰過頭,撂了兩個字。
轉(zhuǎn)頭繼續(xù)查看地面,布置三千滅魂陣的傀儡,此時已經(jīng)不再完整,用手一觸碰就成了灰渣,但藍蔚好似找到了好玩的東西,沉侵其中。
“施主請?!?p> 普清的臉上雖有不喜,但盡量的,沒有表現(xiàn)太過明顯。
方澤笑了笑,一把抓起鋪在地上的木板,連帶著放在上面的小龍蝦,也一并帶走,一個都沒有留下,只剩下發(fā)呆的章丘,拿著一瓶已經(jīng)見底的啤酒。
彌音寺的人,距離方澤并不算太遠,短短的路程,已經(jīng)到了。
走到近處,方澤看見了盤坐在草團上的神倉,如果說剛來的時候神倉是精神煥發(fā)的正常人,那么現(xiàn)在,差不多就跟得了絕癥快要活不下去的病人差不多樣。
“小施主,老僧敢問你的姓名?”
示意身邊的人離開,神倉沒有睜開眼睛,聲音里略微帶著幾分沙啞,嘴角的血跡也未擦去。
方澤靜靜站立,好半天憋出了一句話:“那個……那個你要多喝熱水,我看你嗓子有些干?!?p> 神倉睜開眼,笑了笑道:“呵呵,多謝小施主關(guān)心了,你還未曾回答我的問題?!?p> 方澤望著眼前的老僧,跟老僧腳下已經(jīng)碎成一堆渣滓的紫蓮,笑道:“我叫方澤?!?p> 神倉點了點頭,繼續(xù)問道:“哦,那么方施主,剛才你在塔內(nèi)的時候,可曾有所感悟?”
“沒有?!?p> 方澤搖了搖頭。
神倉的眼中閃過疑惑,拿出已經(jīng)化作掌心大小的玲瓏心塔,道:“這……玲瓏心塔這些年來,從未有人出現(xiàn)過方施主所言的情況,那老僧想問一句,在塔內(nèi)見到過什么?!?p> “除了一個蒲團,再沒有其它的了?!?p> 方澤說完,又想起那洪亮聲音,補了一句:“當(dāng)時還有個人在說話,問我什么是佛?!?p> “好,那老僧明白了,方施主稍安勿躁,待我與玲瓏心塔的器靈溝通一番?!?p> 良久,神倉睜開眼睛,長嘆一聲道:“原來方施主真的無心向佛,可惜可惜,恕老僧打擾了,若是將來有機會去了西涼,還望愿來我彌音寺稍作休息?!?p> 話里已經(jīng)有了逐客的意思,方澤笑了笑道了一句謝,又說了一個“好”字,直接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