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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覆鳴

七 無言誰會憑欄意

曲覆鳴 孟妝 1577 2019-04-08 22:15:52

  第二日,從京都來的特使傳楚懷王旨意,命項籍為主帥的命令傳遍了軍中。

  這早就在項籍的預料內(nèi)了,他殺了宋義,無疑是打了楚懷王的臉。但如今形式所逼,若是不把兵權交還給項籍,楚懷王在趙國那邊可是失了信,且不說那趙王會對他如何,這各諸侯國可都是冷眼瞧著的。若項籍堅持不出兵,日后還有誰敢和他楚國結盟。

  是的,雖說源頭是項籍惹出來的,可眾人還不是會算在楚懷王頭上。

  耽誤的這些時日,項籍可是一點也不急。

  聽到這個消息,之前還頗為擔心項籍因殺了宋義被楚懷王處置的項家軍此時都安了心,他們這些日子倒是舒坦無比,之前在宋義手下的憋屈時日算是過去了。

  宋義殘余部下心里的那絲憤憤不平都只能憋在了心里,還有些人甚至已經(jīng)忘了剛逝去不久的宋義,為了前程想要編進項家將。

  當然,他們這些小兵小將在項籍心中自是不值一提的,因而也沒有花什么時間精力去拉攏人心。再說,項家將從一開始就追隨項梁,隨著他和項梁經(jīng)過無數(shù)的大小戰(zhàn)役,各個無一不是出入生死過的弟兄。

  況且,這支軍隊還是項梁留給項籍的。

  這在項籍的心里自然是不一樣的。

  此時,距原本渡漳水的計劃已然過去了整整二十日。

  項籍的計劃里本是還要耽擱久一些的。

  這次,項籍的人馬不過十幾萬人,而秦軍以大將章邯為首、王離和涉間為末的幾名將領卻足足有四十余萬人。

  無疑地,是個惡戰(zhàn)。

  雙方人馬實力懸殊,唯有智取。

  是夜。

  營帳外月朗星稀。

  營帳內(nèi),項籍沉著眉端坐在主位,下首是幾名小將。他的手邊擺著一張大而舊的地形圖,上面畫著的赫然是鉅鹿城的方位,他的右手邊還有一杯已經(jīng)涼透了的茶,隱隱的茶香縈繞著他的鼻間。

  龍且在三日前已領命而去,且為了不打草驚蛇,他還讓龍且繞了遠路。

  今天,是第四日。

  只待今晚了。

  此次戰(zhàn)役龍且那方是關鍵,前些日子秦軍殺了項梁重創(chuàng)了項家軍,章邯早已認為楚軍不足為憂,遂率二十萬秦軍北上攻取趙國城池,另調(diào)上郡王離部下的二十余萬人馬南下圍困鉅鹿城。

  此時距章邯率兵遠去已有兩日,項籍這邊遲遲未有動作,若說王離之前還對這位戰(zhàn)無不勝的小將軍還有絲警惕,那么如今卻是完全不甚在意起來。

  這邊,通明的燈火映得天邊稀疏的星子都越發(fā)黯淡。

  隱隱地,還傳來了絲竹聲。

  帳中一片酒意,有美人扭動腰肢翩然起舞。

  黑夜中夾雜著絲絲腥甜的氣息,有個身影搖搖晃晃的走來,滿身的酒味,他打了個酒嗝后清醒了片刻,下一秒看清的地上橫躺的物什后突然酒醒了大半。只是他的聲音還未破喉而出,便覺得心口一涼,身體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只是直到意識消失都未反應過來是誰,殺了他。

  兩具倒在地上的尸體很快被拖走,后營平靜得像是什么都未發(fā)生過一般,空氣中那絲淡淡的血腥味很快被風吹散。

  前面還在歌舞升平,一派安樂。

  一狼狽至極的士兵突然闖進了營帳,里面的人還未來得及怒斥他,他便跌跌撞撞地跪下,面色驚恐道:“將軍!走水了!”

  另一邊,項籍站在漳水邊,看著最后一只小船被推上河邊。后面的楚軍已然整裝待發(fā),他抬頭看了眼開始泛起魚肚白的天邊。

  只見對岸遠處火光沖天,熊熊燃起的大火把還未大亮的天給照得明晃。

  項籍斂了眉:“傳令下去,命全軍只帶三日口糧,所有鍋碗盡棄之,就簡隨行?!?p>  英布得了令,猶豫了下,還是照他說的做了。

  自從宋義事件過后,項籍便極少讓阿虞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即使出現(xiàn)了也是白紗覆面,就如現(xiàn)在一般。此時坐在船上,阿虞臉色有些發(fā)白。雖然隔著一層面紗,項籍還是很快感覺到了她的不適,他皺著眉同那兩個劃船的將士道:“慢一些?!?p>  那兩名小將被他突然出聲嚇了一跳,其中一個很快反應過來,連忙稱是。

  阿虞將面紗撩起了些,好讓他看到她在笑,她說:“也不是很難受,你這么大驚小怪做什么。放慢行程不如快些走,好少遭些罪?!?p>  項籍緊抿著唇,卻是不說話。

  小將們都心照不宣地垂了頭,手上卻又使了幾分力。

  看著他,阿虞突然想起了當年項伯帶著他們一同前往,那時的牛車也是在一路顛簸中坐著很是難受,那時他也同如今一樣,柔情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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